‘不可能……’

    六眼術師,在世上有且必有一個,就算殺掉也會出現下一個,這就是爲什麼羂索不能將六眼術師趕盡殺絕。

    現在的六眼術師是五條悟,羂索只要設法將他封印起來,這世上便再也不會出現新的六眼術師,到時候將不可能有人識破羂索的真身。

    但眼前的這個女人的雙眼,爲什麼會讓自己感受到看到六眼時的那種不快?

    無法理解。

    羂索完全猜不透天內理子的身份,但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是六眼術師,必定非同小可。在不摸清情報時就冒然動手實在太過魯莽了。

    “漏瑚,帶着花御他們快走,不要跟她過多糾纏。”

    羂索的話說到一半時他這才發現,明明經受了那樣高純度的火焰爆炸,天內理子竟是毫髮無損,

    而此刻天內理子的表情忽地大變。

    明明被漏瑚掐着脖子,她的神情卻猛然間從少女的那副驚疑換作了與夏油傑極爲相近的,那種像是在閒庭信步似的愉悅。

    “你很喜歡火,是麼。”

    天內理子被掐着喉嚨,雙腳甚至已經被擡離了地面,卻是微笑着淡淡說道。

    而掐着她的脖頸,此刻的漏瑚已是汗流浹背。

    天內理子的皮膚中好像有一股隱隱約約的怪力向外放射,他的手臂竟然被震得通體酥麻,一身力氣用不出哪怕半分。

    而且更爲古怪的是,天內理子的身體溫度竟莫名的升高,高得讓他都覺得發燙!

    要知道漏瑚可以適應數千度的滾燙熔岩,而此刻他的掌心,竟是已經被薰得有些焦黑,傳來了細密如針刺的痛楚。

    “你到底是何人……”

    面對漏瑚的發問,天內理子沒有應答。

    只是她那雙重瞳,在凝視着漏瑚的一瞬,赫然將其中深蓄的火勁直貫瀉出,以任何人都察覺不到的形式注入到漏瑚體內。

    剎那間,那股烈火焚身的魔焰悍然衝襲到了漏瑚的七竅之內,他體內那翻滾的熔岩竟都被這股無名神火燒盡,火焰將火焰吞沒,化作一股帶着糜爛氣味的黑煙從漏瑚的火山頭狂涌而出!

    “.!”

    漏瑚的雙瞳翻白,赫然間已經意識已經幾乎抽離了身體。

    火焰已經燒灼到了它的腦部,他的記憶甚至出現了紊亂,無法理解此刻發生的狀況,只覺得體內的什麼東西正在迅速消熔着,還伴隨着強烈的惡臭和鎮痛。

    但下一秒。

    不知爲何,在這咖啡廳的一片火海之中竟然猛地生長出了一片花海。

    藤蔓、灌木、柳條、鮮花、蜂蝶。空氣中瀰漫着泥土的清香和花蜜的芬芳,自然而清新的感覺令人戰意全無。

    天內理子的視線忽然望向了別處,原先注入到漏瑚體內的火勁也全部被收了回來。

    漏瑚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他原本被燒斷的腦神經開始迅速重組,逐漸奪回了原本的自我認知。

    這是另一隻特級咒靈,花御的能力。

    釋放出一大片花田,讓花朵中釋放出帶有咒力的香味,讓人放鬆警惕,失去戰意。

    然而,準備救下漏瑚的花御這才意識到————

    天內理子的視線撇開以後,沒有望向任何地方,望向的正是他花御。

    “你也想玩火嗎。”

    天內理子靜靜望着花御說罷,仍舊沒有任何出手的打算。

    這個女人的反應,比他還要更快。

    該繼續強行帶走漏瑚?還是暫時迴避一下這個女人爲好?

    此刻,夏油傑嚴肅的喝令聲在後方響起。

    “快點離開這裏!聽不見麼?!”

    像夏油傑這般沉穩的人竟會有這麼激動的時候,看來事態真的相當緊急。

管不了那麼多了。

    花御雙手相錯,地面上豁然破出一截截粗大的樹根。

    “xxxxx!!”

    隨着花御一陣不明所以的高鳴,樹根飛速騰挪,將漏瑚和自己向咖啡廳的自動門送去,迅速與天內理子拉開了距離。

    目送着三個咒靈的逃竄,天內理子沒有追上前的打算,只是靜靜地從皮衣口袋中抽出一根雪茄。

    “這下可方便了,都不用打火機點了啊。”

    望着四合的火海,天內理子淡淡笑道。

    ——————

    沒有從咖啡廳走出來,因爲那樣的話一定會被路人發現自己毫髮無傷,後面又會有無聊的流言傳出。

    天內理子拿出一張霓虹國鈔票,直接使用千里追位符傳送到了地下賭場附近。

    從這邊往北面走是一片待開發的荒地,很適合放鬆心情。

    不過還沒走多久,天內理子就注意到了生得領域內那名少女的聲音。

    “林先生”

    “不必講這麼多稱謂問候,直說吧。”

    天內理子百感交集,看着長階之上的林燁欲言又止。

    剛纔林燁的確是奪去了她的身體,但說實話,當漏瑚的手臂掐上來之時自己竟然沒有什麼痛覺,也不覺得發燙。

    “如果剛纔林先生不接過妾身的身體妾身會死嗎?”

    “不會。”

    林燁淡淡應道。

    “你體內有我的部分咒力,就算是五條悟偷襲你,也就是破層皮吧。”

    “不過是我想陪那個火山頭玩玩罷了,悶得慌。”

    天內理子點了點頭。

    她並不覺得林燁控制她不好,但是一想起漏瑚殺死那些無辜的客人,她就有一股惡氣不知怎麼發泄。

    “林先生覺得那些死掉的人們可憐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林燁操控着天內理子的身體,輕輕吸了一口雪茄。

    不必過肺,只需感受那股菸草的香味在脣齒間遊移,隨後緩緩吐出,林燁接着說道——

    “我不會對與我沒有交集的人共情。”

    “.”

    “逝者的逝去與我無關,不負責任的共情只是自我滿足罷了,與人血饅頭無異。”

    “林先生說的有些太過了吧”

    回憶着那些被燒成焦屍的人們,天內理子還是有些受不了。

    她一直以來都過着普通生活,雖然歷經過戰鬥,卻也沒歷經過這等殘暴的虐殺。

    “那種咒靈,真該碎屍萬段如果林先生能消滅它就好了!”

    “呵呵,你是在求我麼。”

    林燁冷冷看向天內理子,眼睛略微眯了起來。

    “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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