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嗚呃!!咳咳咳咳……”

    一塊極爲噁心的蠕動着的黏着物,正以緩慢的速度朝向前方盤跚扭去。

    羂索的大腦。

    它長有一隻口器,每每向前蠕動幾寸距離便會吐出一大口血液,看樣子是受了相當的重傷。

    這傷勢,是天內理子所斬出來的。

    因爲不像林燁對自己那麼熟悉,天內理子在終結自己前的一瞬沒能回想起腦花纔是本體的事,這讓自己有機可乘,提前從夏油傑的那具軀體中溜了出來。

    要知道,無爲轉變只能改變人的靈魂形態,換而言之也就只能改變夏油傑的肉體,而對腦花的本體則不會有任何影響。

    可是即便如此,羂索的腦花還是結結實實捱上了天內理子的一記重創,差點就命喪九泉。

    “咳咳……咳咳咳!!”

    羂索不斷咳嗆着。

    “要不是……她下手偏了兩寸,我應該斷然活不到現在吧……”

    一寸,又一寸,直到蠕動到一個死去的少女腳邊時,羂索那張口器終於微微揚起,那顆腦花的後腦稍稍一翹,一束藍色的光芒赫然射出。

    “唰——”

    那藍色的光芒,正是獄門疆所發出的。

    封印了五條悟的獄門疆,如今長出了幾隻數只複眼,向外投放出刺眼的光芒,彷彿在提示着咒術高專他的所在。

    但羂索的結界術堪稱今世第二,只要他想隱蔽起獄門疆的存在就能輕鬆辦到。

    一分鐘後。

    “呼——”

    原本已經死去的少女忽地睜開了雙眼,清麗可人的臉龐上掛着一絲戲謔般的笑意。

    “天內理子……呵呵。”

    “死滅迴游的事……平安時代的咒術盛世,這些都暫且放一放吧。我要用你的血,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說罷,少女撿起了地上的那隻獄門疆,將其收在自己的袖口之內,緩步跺向附近的百貨店。

    ——————————

    “找不到了……嗎。”

    天內理子搜尋了幾番,始終沒能發現羂索大腦的蹤跡。

    “如果林先生在的話就好了……”

    “如果林先生在的話……一定能輕鬆解決這種事吧?”

    “不……依靠別人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能得到林先生的力量已經是再幸運不過了。”

    “天內理子,你要憑藉自己的大腦思考,再冷靜一點……”

    天內理子結合着林燁的記憶判斷着形勢。

    如今,羂索已經從夏油傑的軀體逃離,就算他再有天大的本事實力也必定遠不及以前。

    羂索的大腦本身力量貧瘠,只能施展羸弱的封印術,只有附着於強者的軀體之上纔有強度。如今九十九由基還未死去,夏油傑已經被變形了,羂索失去了咒靈操術,失去了‘極之番·漩渦’,也失去了從咒靈身上抽取走的大量術式。

    這樣一來,羂索的實力被重度削弱,一時間也翻不起什麼浪來。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應該是……’

    ‘找到那一絲,羂索沒有帶走獄門疆的可能性吧。’

    在林燁的記憶中羂索在帶走獄門疆之前應該是在澀谷大廈的底部地鐵站,如果情況變動了,羂索一開始就沒有帶走獄門疆,現在一定會回去取獄門疆。

    就算他不回去,那麼自己也可以拿到獄門疆,至少能因此保住五條悟,就算拿不到也不會虧什麼。

    想到這裏,天內理子不再猶豫。

    …………

“咔……砰!!”

    濃郁的血腥味,厚重的積灰。

    無數的死者被壓在鋼筋之下,外圍不知被誰打通了通路,應該有許多幸存者逃出去了,看來五條悟曾在這裏作出了不小的努力。

    不過還是難以想象,這片廢墟之前竟然是那個繁華的澀谷大廈的地鐵站。

    天內理子從大廈中心一躍而下,一眼便看到了地面深層的巨坑。

    “這……”

    這等破壞力比起林燁記憶中的還要驚人,難道獄門疆會埋在這坑下面麼?

    在坑洞的邊沿,花御和陀艮兩隻咒靈的殘軀還依稀可見,他們身體中的一部分似乎是自然物質,並沒有因爲本體的消失而被祓除。

    “不管了,跳下去再說吧。”

    一躍而下,天內理子的視線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然而,當她掏出口袋中的一張俘虜輕輕灼燒起來以後,光亮得又與上層無異。

    也就是此刻,兩樣東西浮現在她眼前。

    “這是……”

    左手邊插着一節橘色的棒狀物體,隱隱散發着不詳的氣息,右手邊則是一截金屬的反光。

    天內理子毫不遲疑兩手分別將其抽起。

    “跟林先生記憶中的一樣,不會錯的。”

    特級咒具天逆鉾,特級咒具遊雲。

    這兩把咒具都是屬於伏黑甚爾的咒具,在伏黑甚爾死後回收給了咒術高專,高專之後似乎是把它們給真希拿去練手了,因爲真希是咒術高專中最擅長冷兵器作戰的。

    這兩把咒具會出現在這裏就說明……

    天內理子搖了搖頭。

    真希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五條悟的作戰地不可能由得她闖入,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都不重要。

    總之這兩把咒具最好不要落入羂索的手中,自己用着也不順手,不如暫時找個地方放着好了。

    天內理子讀取着腦內林燁的記憶。

    印象中,特級咒具天逆鉾是屬於伏黑家的咒具,而遊雲則是屬於五條家的咒具。

    千里追位符可以跟蹤到某樣物體目前的歸屬地,現在伏黑甚爾早已死去,那麼先把遊雲放回五條家也好,這樣也算幫了五條悟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忙。

    反正之後也能用追位符傳送回來,還省得自己從洞裏出去了。

    “就這麼辦吧。”

    如此想着,天內理子將手向口袋中探去,旋即熱量輕輕隨着咒力匯聚在指尖的符籙之上,亮光頓時從口袋中飛射而出。

    ————————

    與此同時。

    東京都某地下賭拳場內。

    一個花椰菜頭青年坐在轉動的皮革椅上,一臉不屑地望向眼前幾個卑躬屈膝的男人。

    “請務必……拜託了!!”

    “不去。”

    愈是看到眼前的人們低聲下氣的樣子,男人的表情便愈加厭惡。

    “我說過,我已經跟咒術高專沒有關係了,死多少人又幹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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