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在1977 >第406章 替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整個南湖公社彷彿被一陣龍捲風刮過。

    風暴點自然是盧家灣生產大隊。

    但也只是沸沸揚揚,並沒有引起爆炸性的效果。

    自從恢復高考的消息傳出去以後,不出陳凡所料,事態發展基本控制在本公社之內,而且絕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

    原因非常簡單,關注高考的,無非就是有高中畢業班學生的家庭,以及曾經上過高中還沒有上班的人、當然必不可少的是外地知青,其中外地知青又是最關心的一批人。

    除了他們,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當樂子看。

    以前的推薦他們夠不着,眼前的高考跟他們也不沾邊,要激動也是等自己家裏有孩子上高中以後的事,如此一來,心態自然不一樣。

    事不關己的高高掛起,性命攸關的就希望能夠通過這次大變革,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

    尤其是滯留在南湖公社的外地知青,紛紛將這個消息視爲救命繩索。

    哪怕他們在這裏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但只要確定恢復了高考,就足以讓他們心潮澎湃。

    尤其是當他們聽說“老大哥”安全和老婆都住進了盧家灣陳老師的房子裏,每天刻苦學習,幾乎所有人都坐不住。

    平時捨不得花一分錢,這時候卻瘋了似的往縣城、雲湖跑,到處找複習資料。

    可是數理化自學叢書本來就少,僅有的幾套,幾乎被陳凡搜刮了一半,剩下的也在前幾天被消息靈通人士買走。

    除了現行課本,如今市面上就沒有其他任何複習資料!

    但是課本能頂什麼用啊?!

    語文、政治且不說,凡是跟數理化沾邊的,就課本上的知識點,哪怕全部都掌握了,去考試能及格嗎?

    還沒有十年前的學習資料管用呢!

    可是現在上哪裏找十年前的學習資料去?

    爲了找一份複習資料,他們紛紛給家人、朋友寫信求助,同時也做了另一手準備。

    書店裏沒有複習資料,可是盧家灣有啊!

    於是一個個紛紛涌進盧家灣的公共圖書室,爭相抄寫數理化自學叢書。

    管他有用沒用,也不管能抄多少,都先抄了再說!

    還有一點很有意思。

    那就是公社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這並不是說南湖公社反應遲鈍。後來的資料顯示,當媒體公佈信息之後,除了很多地方會繼續關注出身卡資格,對於事件本身,絕大部分的公社都是這種放任的態度。

    不贊成、不反對、不主動幫忙、卻也不消極應付,幾乎跟渣男有得一拼。

    只有極少數生產隊會幫助知青找學習資料,但也是以此爲獎勵條件,激勵他們多幹活。

    盧家灣只有一個外地知青,還被陳凡當小雞一樣護着,再說了,連學習資料都是他從地委買回來的,大隊部能說啥?

    何況盧家灣也不缺那點勞動力。

    反而楊書記他們開放了公共圖書,任由別隊的知青在裏面抄書,只要不把書帶出圖書室的門,他們同樣不管不問。

    倒是趁着這段時間,從公社和縣農技站請來幾位農技員,幫忙指導製作青儲飼料。

    與此同時,楊書記親自主持,又從各個小隊中選拔了20個人,作爲這一批學員離開之後的替補人才,只等原來的學員們考上大學,就讓他們都頂替上去。

    ……

    盧家灣大隊部,陳凡從公共圖書室前面走過,順便看了一眼裏面密密麻麻埋頭抄書的大齡青年,徑直進了大隊部辦公室。

    剛一進門,張文良就扔給他一支菸,感慨地說道,“本來安哥是過來蹲點的幹部,身負重任吶,結果現在一頭扎進你家裏不肯出來了,連嫂子也跟着一起,高考有那麼重要嗎?”

    陳凡走到他身邊坐下,叼着煙點燃,吐出一口煙霧,轉頭看着張隊長,“張伯,強烈建議您跟張叔商量一下,給三虎哥也報個名,等他考上大學,就知道高考有多重要了。”

    這話一出,辦公室裏頓時笑聲一片,唯有張文良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看着陳凡的眼神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有文化了不起啊?

    有文化就可以嘲笑人嗎?

    楊書記將煙鍋裏的菸灰磕掉,站起身說道,“人到齊了,你過去講幾句話。”

    陳凡苦着臉,“楊伯,這事兒不都說好了嗎,讓他們一個帶一個,就算真的在12月考試,那去學校報到至少也要等明年2月份,少說還有4、5個月的時間呢,怎麼着都能學會了。”

    楊書記卻不管他,徑直往外走,同時說道,“不用你帶,只要你去講幾句話就行。”

    肖烈文也起身走過來,拍拍陳凡的肩膀,“這些年輕娃子就服你,你要不露個面,他們還以爲自己是被拉來湊數的。”

    陳凡無奈舉起手,“行,我去。”

    出辦公室左拐,幾步路之後,便拐進了大會議室改成的學習班教室。

    此時教室裏面坐着21個人,除了挑選出來的20個,還有一個是張文良的另一個堂妹,比張翠娥還稍微大一些的張秀月。

    這個廣播員的崗位,看來是要被張家人壟斷了。

    盧家灣的幾個大姓,多少都沾親帶故,可是他們祖上都是僱農,自然沒有族譜之類的東西,所以“族人”雖多,可取名的時候卻沒有什麼輩分字號,都是想到什麼就起什麼名,外人聽了還以爲他們之間只是同姓而已。

    但是從血緣關係來說,張秀月還就是張翠娥的親堂姐,只是成績比堂妹稍微差了幾分,便沒能抓住上次的機會,直到現在才替補上位。

    等楊書記一馬當先走進去,他們立刻正襟危坐,似乎剛纔交頭接耳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楊書記瞟了他們一樣,輕輕哼了一聲,“你們自己心裏清楚,要不是前面一批人都要考大學,輪不到你們過來當替補。

    我不求伱們比他們強,但好歹要拿出態度來,看看你們剛纔的樣子,老師不在就交頭接耳,簡直就是無組織無紀律,不想幹的現在就站出來,立馬給我滾蛋。”

    21個18歲左右的青年視線都不敢亂瞟,一個個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他們這些人在各個小隊的同齡人裏面,屬於不上不下的一批,學習成績不怎麼拔尖,卻也沒有太差,去年陳凡開獸醫班選拔人,他們也都參加了考試,還“名列前茅”。

    可是年齡擺在這兒,基礎也確實一言難盡,屬於再怎麼努力也很難考上大學、中專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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