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別睡在牀兩側,房間安靜到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睡不着。
黎昭翻了個身,睜開眼。
盈盈月光透進窗子,照在他輪廓分明的側顏上,另一邊隱藏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
依舊能看清他臉部輪廓很流暢,眉毛濃密,鼻樑高挺,脣形很好看。
很好看……
比哥哥們都好看。
黎昭慢慢從牀上爬起來,忍不住湊近他看了眼,用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臉,小聲嘀咕:“睡着了?”
見他呼吸平穩,確實已經睡着了,才小心翼翼走下牀,抱着帶來的筆記本電腦剛準備離開,牀上那位突然開口了:“去哪?”
黎昭被嚇得一激靈。
回過頭,應淮序已經從牀上坐起來了,睡衣鬆鬆垮垮穿在身上,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精壯的胸肌,漆黑的眸子宛如兩顆夜明珠,哪怕在這漆黑的夜也能清晰看見他正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我……準備去找找證據。”
“……嗯,等我一下。”
應淮序從牀上下來,順手從架子上取下一件浴袍走到她面前,擡手將浴袍披在她身上。
嗓音喑啞低沉:“我陪你。”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溫度,黎昭輕點了點頭:“好。”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走廊的燈已經被關上了,漆黑一片,又安靜得很,僅剩下走廊盡頭處的窗子落進了一小片月光。
走廊盡頭就是應老爺子的書房。
書房上裝了指紋密碼鎖,只有應老爺子能打開,或者用鑰匙。
應淮序眉頭微微蹙了下。
“我去拿鑰匙。”
黎昭伸手輕輕拽住他的手:“不用那麼麻煩,我就能開。”
她蹲下身子,將一條數據線連接筆記本和指紋密碼鎖,在鍵盤上輕敲幾下,面前的密碼鎖就被打開了。
“好了。”
應淮序:“……”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可能,沒有?
爲了不打草驚蛇,兩人沒有開燈,應淮序走過去將窗簾拉上,打開手機手電筒的燈,幫她照亮。
黎昭動作迅速連接上辦公桌上的電腦。
開機、破解密碼,也不過短短二十幾秒。
看上去已經很熟練了。
“……沒有。”
黎昭合上電腦,眼底劃過一絲疑惑。
這個電腦裏一點兒東西都沒有,就像是……
從未使用過的新電腦。
誰會鎖一臺新電腦在書房裏?
肯定是障眼法。
“我們要找的東西可能不在這。”
“還有個地方。”
“嗯?”
應淮序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我會叫人去處理,這件事要不然你就……”
“不行。”黎昭毫不猶豫拒絕了,“我答應過小孩,會親手將那傢伙送進監獄裏。”
她不會騙小孩。
而且,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聽她這麼堅持,應淮序面露無奈,沒有繼續阻止。
“好,我先打個電話就帶你去。”
“好。”
黎昭站在房門口等待片刻,應淮序才從房間裏出來。
“走吧。”
黎昭跟在應淮序身後來到一樓,偌大的莊園眼下一片寂靜空曠,倒顯得有些嚇人。
穿過別墅到後院有個地下酒窖。
架子上一眼望過去擺着不少名貴的酒。
往深處走,還有一間小房間是鎖起來的,只不過這種鎖對黎昭來講,就跟沒有一樣,隨手一撬就開了。
房間大概也就二十平米,裏面很簡陋,就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臺電腦,甚至連網線也沒有。
“這裏……”
“之前這裏是個小倉庫,我想,老爺子藏東西的地方,也只有這裏了。”
“那我動作快些。”
黎昭飛快連接上電腦,破解一層又一層密碼,最終打開了一份文件,臉色微變。
“好像……找到了。”
“轟——”
——
應斯言晚上本來就睡不太好,一直打遊戲到現在都還沒睡。
這一聲巨響險些嚇得他手機都差點滾牀下去。
“這大半夜的,發生什麼了?”
緊接着,他就聽見窗外有人吵吵鬧鬧的聲音。
他好奇走到窗邊探頭看了眼,發現後院酒窖處時不時傳來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還有滾滾濃煙從窖口處飄出。
應老爺子正急匆匆往那邊趕,他身邊還跟着繼母。
保鏢們訓練有素,立刻開始準備滅火,只不過這可是酒窖,裏面的每一瓶酒都是燃料一點就炸,火勢根本降不下來。
消防隊到地方也還有一段時間,這一酒窖的酒肯定都白費了。
應老爺子氣到暈厥,繼母也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弄得手忙腳亂,連忙打電話叫了家庭醫生和管家幫忙把應老爺子擡回房間去。
“這下可糟糕了。”
應斯言連忙跑出房門,想去敲他爹的門告訴他這件事情。
門一打開,卻和另一個人撞上了。
“抱……”
應斯言看清與他相撞的人,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應方煦正一臉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應斯言心裏咯噔一聲,右眼皮跳了跳,突然感覺到一股不詳的預感。
“你做了什麼?”
應方煦嘴角笑意更甚,扶了下眼鏡神祕兮兮開口:“你猜?”
應斯言:“……”
他這麼回答,說明他確實做了些什麼。
應斯言也沒敢繼續和他耗下去,連忙去敲他爹的房門。
“爸!爸你醒醒!”
迴應他的,只有窗外那一聲聲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密密麻麻的酥麻感爬上頭皮,他不敢往下繼續想,下意識去擰門把手,結果一擰就開了。
他跌跌撞撞衝進去,卻撲了個空。
不在……
兩個人都不在……
應斯言不可置信後退了一步。
怎麼會這樣?
這麼晚了,他們能去哪?
他大腦霎時一片空白。
是去找線索了嗎……?
忽而,門口再次傳來那個令他厭惡的聲音。
“你要找你的爸爸媽媽嗎?”
“那他們不在這呢。”
“你該去那火海看看。”
“或許還能找到他們的骨灰……”
應斯言腦子“轟”的一聲炸開,瞬間紅了眼眶,轉身抓着他的衣領猛地將他撞在牆上,目眥欲裂:“你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