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直接問柳子彥這個問題，沒有避開雲冰。
沒等柳子彥的回答，玄冥繼而說道：“不參加春闈的話，你隨本王去肅鄴城，本王自會安排妥當。”
“你要是參加春闈的話，開春本王就走，等不到春闈結束。”
“本王不在京城時，你估計會成衆矢之的攻擊對象。”
他已經安排好了很多事，無法在京城繼續耽擱。
玄冥尊重柳子彥的選擇，所以會把利弊都給說清楚，以免有什麼誤會，影響他和雲冰之間的感情，那就不好了。
柳子彥嘴角微勾，“王爺，不管我是否中舉，我都會去肅鄴城。”
這是他與父兄之間的約定，他得跟着雲冰姐弟二人離開。
若雲冰姐弟在京，那他就留京。
若雲冰姐弟離開，他也會跟着離開。
玄冥鬆了一口氣，“那行，你提前準備行李，待開春我們便離開。”
“好。”
柳子彥點了點頭，笑得溫和。
今天他來肅王府也是來問這件事，想知道肅王接下來是在肅鄴城，還是留京。
如今有了答案，他們直接吃了頓開開心心的午膳。
柳子彥離開後沒多久，雲冰向玄冥提出要找一個能帶出門的大丫鬟。
她把石榴在宮中遇見武貴妃的表現給說了一下，十分中肯地提道：“石榴心靈手巧，只是膽量實是小了些。”
“那，我給你介紹個人吧。”
玄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這麼說道。
他的態度這麼遲疑，讓雲冰心生疑惑。
等到第二天，玄冥帶着雲冰出門。
這一次，玄冥下朝回府後，直接帶她前往金玉閣。
倒不是讓她到金玉閣的後院，而是到鋪子前面去。
當看見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她在金玉閣做掌櫃。年紀雖小，卻對待顧客有耐心，且脾氣溫和，臉上總是笑吟吟的。
玄冥帶着雲冰在角落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她叫夢瑤。你看她如何？”
“她家人呢？”
雲冰沒有馬上表態，反而問道。
玄冥說道：“夢瑤的父親戰場受傷，失去一隻眼睛，現在就在金玉閣做個後院守衛。”
雲冰點了點頭，“夢瑤若是做我身邊的大丫鬟，豈不是將她與家人分開？”
“我們離開京城的時候，他們父女也會跟我們一起走。”
玄冥解釋道，“其實夢瑤也到了適婚年紀，只是她家情況特殊，有個父親拖累着，她也不願委屈嫁人。”
“夢瑤和張叔的感情很深厚，夢瑤並不是張叔的親生女兒，是張叔撿回來養的。”
“只是夢瑤知恩圖報，一直不願離開，我只能讓她在這裏做個掌櫃的活。”
雲冰輕笑出聲，“王爺運氣真好，夢瑤是個人才。”
年紀不大，卻行事周全。
若再好好地教導一番，成就不會低的。
尤其是聰明的，出路更多。
玄冥看了她一眼，“夢瑤做你的大丫鬟，你可願意？”
“王爺問錯人了，您該問的人是夢瑤，而不是妾。”
雲冰微微一笑，把話題扔回給玄冥。
便讓雲冰在角落裏坐着，他親自去找夢瑤，詢問她是否願意跟着雲冰。
很快，夢瑤跟在玄冥身後，走到了雲冰面前。
夢瑤身材高挑，見到了雲冰時便直接屈膝行禮，“夢瑤給雲側妃請安，恭請金安。”
“免禮。”
雲冰伸手扶了她一下，這才問道：“王爺與你說的，你可有想法？若是不願跟我，也沒關係的。”
“若雲側妃答應我一件事，我會跟您。”
夢瑤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她那溫婉的嗓音響起，“王爺說，您懂得醫術，我想請您給父親看一下他的眼睛，是否還有復明的可能？”
好傢伙！
玄冥又把她給賣了。
雲冰瞪了一眼玄冥，被氣笑了，“好啊，現在就可以看。”
夢瑤喜出望外，看向玄冥，“王爺，雲側妃答應了。”
呵！
眼前這一幕，還用得着說？
肯定是玄冥指點夢瑤的，夢瑤纔會來她面前說這樣的話。
雲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玄冥，“王爺，推我到後院吧。”
玄冥突覺後背發麻，一股涼意直涌上頭。
夢瑤立即招來小廝，讓他先招待客人，自己在前面帶路，引着他們往金玉閣的後院而去。
在前往後院的路上，玄冥輕聲告饒，“生我氣了？”
“妾哪敢啊。”
雲冰低下眼簾，淡淡的說了一句。
玄冥苦笑，“抱歉，我是害怕你不答應，纔會出此下策。”
“王爺，您與我之間，真要這樣算計着嗎？”
雲冰突然覺得心累，“不管是在護國寺給齊桓夫妻診治，還是給夢瑤父親診治。這兩次，都是您在算計我。”
“是我的錯。”
玄冥果斷認錯，“實在是因爲張叔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則會給我們帶來禍事。”
雲冰一臉狐疑，“嗯？”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我們離開京城，回到肅鄴城的時候，我會全部告訴你，絕不隱瞞！”
玄冥認真地承諾道，“我向你保證，算計你給別人診治一事，再不會有了。如有，我隨你處置，絕無怨言！”
他認錯態度良好，讓雲冰心中不滿也消散了許多。
來到金玉閣後院時，一個獨眼男人就坐在角落裏，一壺茶，一口杯。
夢瑤上前與他輕聲說了幾句話，他便站起身向玄冥行禮，“張昌給王爺，雲側妃請安。”
“張叔免禮。”
玄冥連忙扶着他起來，對他的態度很是親近與恭敬。
雲冰看在眼裏，把狐疑都埋在心底，開始給張昌看受損的那隻眼睛。
仔細地觀察後，發現眼球並未受損嚴重，主要是後期沒有清理乾淨導致感染，現在有一層薄薄的白膜覆蓋整個眼球，所以纔會導致看不見。
動手術揭去這層白膜，能不能再次恢復視力，卻不好說。
畢竟，張昌已經瞎了這麼多年。
雲冰想了想，便說道：“時間拖太久了，治癒的話，我只有三成把握。”
她這話一出，卻讓張昌和夢瑤臉上全是震驚之色。
父女二人這麼多年來一直尋醫問藥，沒一個大夫說能治癒，全是搖頭說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