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去，何時回？”
齊太后倒是不意外。
玄冥想了想，“這一來一回，快的話三個月，慢的話估計要小半年。”
齊太后看着天上的銀月，感慨道：“哀家若不是大岐太后，便能陪你們一起去九州帝國看看。”
她語氣裏的惆悵，玄冥沒有接話。
因爲有些事，只是幻想。
齊太后也不需要玄冥多嘴，她很快再次開口，“既然你去這一趟，那便將哀家準備好給雲決的東西，都帶去給他。”
“是，皇祖母。”
玄冥應下了。
祖孫二人繼續閒話守歲。
而云冰則在小廚房裏做着湯圓，她做的湯圓與旁人做的不一樣。
別人的湯圓那是奶白色的，裏面包着芝麻餡。
而云冰做的湯圓，則是柿子的模樣，有黃也有綠，在湯碗裏圓圓胖胖的，更顯可愛。
等雲冰從小廚房出來後，便讓喜鵲幫忙一起拿這一鍋湯圓。
還備了些小蛋糕，都是給齊太后準備的。
等看見那一鍋新款湯圓的時候，齊太后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這是什麼？”
“回太后娘娘的話，這是柿柿如意湯圓，您嚐嚐。”
雲冰主動給齊太后勺了兩個，放進碗裏，然後雙手奉上給她。
齊太后看着碗裏的柿柿如意湯圓，眼裏全是驚喜之意，“真好看。”
當嚐到了裏面的餡料時，有些意外，“這是什麼餡？”
雲冰解釋道：“這是豆沙餡。將紅豆煮熟、壓碎過濾去皮，並加入豬油和白糖拌成細膩的紅豆沙。”
太后娘娘也喜歡喫甜的，只是她年紀大了，得控糖。
所以，雲冰很少給她喫甜的食物。
今天是除夕守歲，所以便滿足太后娘娘。
齊太后眼前一亮，“好喫。比芝麻餡的口感更軟糯、香甜。”
“皇祖母喜歡，不妨多喫兩個。”
玄冥在一旁笑道，他喜歡喫甜的習慣，其實是繼承了齊太后的飲食習慣。
齊太后沒忘記，現在自己的身體，都是由雲冰照料的，“可以多喫兩個？”
雲冰想了想，“太后娘娘你最多隻能喫五個。”
再多，就會對她身體有負擔。
齊太后笑得開心，“那就喫五個！”
這麼好喫的湯圓，她並非看不出來，這是雲冰特意給她做的。
這份心意，齊太后看懂了，也接受。
她如今在肅鄴城的生活，寧靜又舒服。
除了沒有云決的陪伴，真的沒什麼遺憾了。
以前中毒虧空的身子，也在雲冰的調理下，漸漸有了力氣。
現在每天齊太后都會主動跟着喜鵲在溫湯行宮的後山走上兩圈，算是活動活動筋骨。
慢慢地，齊太后也能感覺到身體不像以前那麼虛，變得有力氣了。
玄冥拉着雲冰坐在身側，然後拿了一個小蛋糕遞到齊太后面前，“皇祖母，嚐嚐這小蛋糕，這是雲冰辛苦一上午才做出來的。”
“好，哀家嚐嚐。”
蛋糕不是很甜，但奶香味極濃，倒是與柿柿如意湯圓很配。
“太后娘娘喜歡就好。”
雲冰淺笑着迴應，她做這些的時候，更多是爲了玄冥。
玄冥是齊太后撫養長大的，玄冥的性格，可以說很大一部分是受了齊太后的影響。
若是齊太后是個縱容玄冥的祖母，玄冥是無法變得如此優秀。
所以，雲冰做了什麼好喫的，都會讓人送一份到齊太后這裏，也算是替玄冥盡孝。
大岐男兒都是主外，在外面做事，對家人自然少幾分忽視。
玄冥則不然，他若有閒的時間，都是粘着雲冰，帶着她跑齊太后的溫湯行宮，他喜歡家裏熱鬧的氛圍。
這一年，沒有云決那孩子在身邊，確實少了幾分熱鬧。
雲冰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也終於明白了齊太后爲什麼不捨得雲決。
因爲寂寞，若有孩子在膝下，那纔是天倫之樂。
雲冰默默陪伴着他們守歲，直到過了子時三刻，這纔回去休息。
大年初一，玄冥帶着雲冰給齊太后磕頭奉新茶。
齊太后給他們一人一個大大的壓歲荷包，笑吟吟地說道：“哀家就一個想法，願你們夫妻和睦，早生貴子。”
玄冥：“謝皇祖母！”
雲冰：“謝太后娘娘！”
他們接下荷包後，玄冥也奉上自己的新年賀禮，那是一串檀木手串，讓齊太后禮佛用的。
雲冰則是奉上了一件長馬甲，馬甲裏的並不是夾棉，而是她讓人收集了一整的鴨毛，從中選取的鴨絨。
肅鄴城的冬季比較寒冷，雖說屋子裏有地龍，牀也有暖炕，但總有出門的時候。
所以，這件羽絨馬甲，自然是用得上。
雲冰吩咐喜鵲，讓她不必經常洗這件馬甲，馬甲裏的絨毛若是洗了，會不再保暖。
所以她已經備了好幾件馬甲的外套，只需要拆洗套子，不用洗內裏，內裏只需要在天氣好的時候，選擇乾燥通風的地方晾乾就好。
主要是鴨絨這東西比較難收集，而且收集完了之後，還需要精心挑選，再努力將它的味道給散去，給太后娘娘的禮物，自然是不能輕視的。
齊太后收到了手串和馬甲，那張老臉笑得燦爛，“你們送的禮物，都送到哀家的心裏去了。哀家喜歡！”
在溫湯行宮喫完晚膳，他們便告別齊太后，回肅鄴王府。
大年初二，玄冥陪着雲冰去了柳宅。
柳宅喜慶，張燈結綵。
柳元頌看着雲冰，臉上全是欣慰的笑容，“快抱個湯婆子，暖暖手。”
說完，就將手裏的湯婆子遞了過去。
雲冰會心一笑，“外祖父，我不冷，您抱着就好。我給您送了些年禮過來，您得用得起，別放着。”
她送來的都是一些布料，還有一些首飾，都是給柳家人用的。
柳子良帶着妻子在一旁坐着，臉上也是笑容，“回來看看就好，不必拿這麼多東西。”
雲冰抿嘴，打趣道：“大舅舅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平時你們往我那裏送了多少東西？”
“你們不收的話，以後我也不收你們送的東西了。”
柳子彥在一旁瞪了一眼大哥，“收收收！怎麼會不收呢？你大舅不怎麼會說話，你莫與他計較，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