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手裏沒有兵權，但他若是來了肅鄴城，霍老國公的態度，也會讓武將們心思各異。
讓原本穩定的局面變得混亂，那不是霍老國公願意看見的。
霍霆輕笑，“父親，只要你把國公這個爵位也給辭了。不管你去哪，聖上都不會阻攔。”
旁人看不清楚，他豈會不知？
玄璣帝留着父親在京城，表面是信任，實則是忌憚。
對霍霆來說，聖上昏庸無能，還比不上太子殿下。
如今太子殿下在炎陽王城代管炎陽，近兩年的時間，沒一差池，就足以證明太子殿下的能力。
可聖上做了什麼？
不僅沒有誇獎太子殿下，還派陳閣老去炎陽王城，這純粹就是噁心人！
霍霆對太子殿下有了憐憫之心，不得聖上歡喜的太子，想要繼承帝位，怕是有得等了。
宮裏這兩年，又多了兩個皇幼子和一位公主。
玄璣帝確實有能耐，卻不是個好父皇，亦不是一個好皇帝。
霍霆不會說大逆不道的話，卻和父親表明，自己是真的不稀罕這國公的爵位。
霍老國公愣了一下，“國公爵位，你不要？”
“那是父親自己打下來的榮耀，我不要。”
霍霆實話實說，“我也不喜歡做官，就想做些小買賣，賺些銀子，何樂而不爲？”
霍老國公：“……”
這兒子，能不能塞回他娘肚子裏？
太鬧心了。
雲冰在一旁聽得清楚，沒有插話，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她一外人不好多說的。
於是，默默地陪着喫菜喝酒。
在傍晚時分，纔回到肅鄴王府。
玄冥已經從軍營回來了，雲冰帶着霍家父子出去的時候，交代了管家曹賓，讓他告訴王爺自己的去向。
玄冥與霍老國公相談甚歡，晚膳結束後，雲冰回祈福宮休息，把談話的空間交給他們三個男人。
來到了玄冥的書房，霍老國公也是個暢亮人，直接把聖上的密旨直接往桌面一扔，“你看看吧，這是聖上給我的密旨。”
玄冥拿了起來，然後看完內容，那雙桃花眼裏沒有一絲歡喜之意。
霍老國公坐在一旁，“接下來，你想怎麼做，老夫會好好配合你的。”
“霍老國公，謝謝您。”
若不看這密旨內容，玄冥也沒想到玄璣帝的心，會這麼狠毒。
虎毒不食子，可惜了，玄冥確實不是玄璣帝的親生兒子。
霍老國公搖頭，“你還算好了，只是讓老夫配合齊桓，架空你的勢力。”
“聖上給陳閣老的密旨，是要讓陳閣老取代！”
說到這裏，霍老國公也是一臉鬱結。
聖上的兩個兒子都長大了，也有本事，能擔得起來。
聖上不僅不信任，還給兩個兒子添亂，簡直就是本末倒置！
霍霆在一旁挑了挑眉，“聖上，這麼做，是不想讓太子繼位嗎？”
霍老國公臉色瞬間變了，“閉嘴！這話不可再說。”
霍霆卻一點也不怕，“我說錯了嗎？大岐歷任太子，雙十便可輔國議政。如今太子都二十四歲了，卻仍未曾議政。”
“北部地龍災害的時候，太子前去賑災，做得甚好。聖上也未曾表揚過！”
霍老國公是兩朝元老，先帝在的時候，還是很重視對太子的輔國議政，經常讓他們這些老臣對太子傳授。
要不然，玄璣帝也不能擔當起重任啊。
可這幾年，玄璣帝確實不怎麼待見太子殿下。
聖上讓陳閣老取代太子殿下掌管炎陽，那是要卸太子殿下的權，還要打太子殿下的臉。
霍老國公也看出了不妥，卻不好嘴。
因爲玄璣帝是在管教兒子，他一個外臣能說什麼？
玄冥看了一眼霍霆，“霍小公爺倒是個明白人，只是聖上龍意已決，我們做臣子的，只有遵旨。”
這番話，也是替霍老國公解圍。
霍老國公感激地看了一眼玄冥，玄冥則會心一笑，“接下來，我需要霍老國公如密旨所說的那樣，把我的權都給齊桓。”
“啊？”
霍家父子驚呆了。
尤其是霍老國公，人都傻了，“你在說笑嗎？”
“不，我不是在說笑。”
玄冥直白地說道，“原本我還想偷偷開溜前往九州帝國，聖上這密旨下得好，我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九州帝國散散心。”
霍老國公：“……”
霍霆：“……”
他們怎麼覺得，聖上挖坑把他自己埋了呢？
有點像，讓玄冥得償所願了呢？
玄冥是真的高興，“雲決在九州帝國求學，皇祖母想他，雲冰念着他，我這個做姐夫的，也該帶着雲冰去見見他，看他在九州帝國過得好不好。”
霍老國公抿了抿嘴，“那你要老夫怎麼配合你？”
“接下來這幾天，就我帶着你們喫喝玩樂。霍小公爺不是要新鮮喫食麼，跟我到蠻夷族轉轉，看看你要什麼！”
玄冥興致不減，給出了自己的提議。
於是，接下來幾天時間，玄冥天天帶着霍家父子早出晚歸，專跑人多的地方露臉。
然後霍霆還真買到了自己心滿意足的乾貨，還與他們談妥了價格，接下來有貨源，只需要往肅鄴王府送，到時會有人將這些乾貨送往京城。
至於交權的事，那是不存在的。
只看老小狐狸怎麼演，齊桓也是個中好手，他這個太守，那是真的累人，不僅要與玄璣帝打交道，還要在齊太后那裏小心翼翼。
省得自己一個不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旁人看不明白，齊桓怎麼會不清楚？
齊太后那是把玄冥當眼珠子看待的，玄璣帝腦子不清醒，給霍老國公密旨要搞玄冥。
那是因爲玄冥吩咐，不許讓齊太后知曉，所以大家十分有默契地把這事壓下。
可等玄冥和雲冰踏上了前往九州帝國的路途後，齊太后把齊桓叫去溫湯行宮，“聖上讓霍老國公來肅鄴城做什麼？”
齊桓：“……”
他怎麼這麼倒黴？
爲什麼沒人替他分擔太后娘娘的怒火啊！
齊太后眯了眯眼，“聖上有密旨，是要削玄冥的權嗎？”
齊桓欲哭無淚：“……”
太后娘娘，您老別這麼聰明好不好？
他真的會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