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提起裙襬,那紅裙上搖曳着的光柔和輕擺着,如同有魔法一般蕩起一層層火焰。
如果赫利俄斯不愛她的話,怎麼會用盡心思讓裁縫做出這樣一條裙子。
但白祈問:“我看到了你送給尼克斯的裙子,它們好像都沒這條精緻。你換了裁縫?”
赫利俄斯搖搖頭:“因爲這條裙子是我用了魔法爲你加工的。”
“原來如此!”
“你看這面料上透着的微微藍光,像不像火焰?”
白祈也是細心觀察過火焰的人,比如燃氣竈打燃的那一瞬間,火焰其實是藍色的。
白祈感嘆:“太美了,這簡直就是把火焰穿在了身上。”
赫利俄斯笑着說:“那你冷嗎?”
白祈離開赫利俄斯的懷裏,轉了個圈,即使她現在沒有穿着厚重的黑大衣,卻也一點都不冷。
“我竟然一點都不冷,這是怎麼回事?”白祈又不確定地推開了窗戶。
冷空氣飄入房中,卻像被白祈身上的紅裙隔絕了一般。
“笨蛋,都說了我用魔法加工了。”赫利俄斯捏了捏白祈的臉。
“魔法還能這樣啊!”白祈轉着圈去了窗邊。
溫暖卻不滾燙的火焰被赫利俄斯封進了製作裙子的面料中,穿上這條裙子,哪怕躺在雪地中也不會感到寒冷。因爲感受到寒冷的時候,裙子中被封鎖的火焰會自動升溫。
“太酷了!”白祈拉起赫利俄斯轉圈。
大大的裙襬如同玫瑰花綻放一般,絢麗又浪漫。
“不行了,轉得頭暈了……”白祈笑着停下。
可她看着也穿着紅衣的赫利俄斯,忍不住在一片暈眩中親了親他的嘴脣。
赫利俄斯暗紅的瞳中彷彿一瞬間炸開了煙火的色彩,紋路也變成了好看的璀璨焰火。
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也是他們的靈魂降臨在宇宙之後的初吻。
這樣的感情,太乾淨了。
他們就像是宇宙的孩子,像兩顆渺小的塵埃,遊蕩千年百年,只爲等待註定相愛的另一顆塵埃。
白祈未曾想到的是,赫利俄斯連舌尖都是燙的,像是剛煮好的玫瑰奶茶。
不敢想象,這樣的男孩該有多麼赤誠滾燙的靈魂。
白祈聞着他身上好聞的香味,再一次聯想到冬天溫暖的壁爐,彷彿壁爐上燒着松柏的香薰,窗外瀰漫大雪,爐火旁卻溫暖如春。
兩顆孤獨了上千年的靈魂,終於圓滿廝守。
當白祈穿着這身紅裙下樓,尼克斯立刻驚呼:“白祈!你這條裙子也太好看了,把你都稱成絕世美女了。”
白祈挑了挑眉炫耀:“這條裙子還被施了魔法哦。”
尼克斯恍然大悟:“難怪今天氣溫這麼低,你竟然捨得脫掉你那件醜陋的黑大衣,這裙子被赫利俄斯加了火焰對不對?”
赫利俄斯笑着點頭。
尼克斯幼稚地跺腳喊到:“赫利俄斯,你偏心啊!你從來沒送我這麼好看的裙子,到底是誰把你養大的啊!”
“哼!一天不理你們。”尼克斯丟下他們去玩狄倫送的珠寶。
這會的尼克斯像極了暴發戶,她把狄倫送的珠寶全戴在了身上。脖子上戴了兩條項鍊,手腕上戴了五六條手鍊,十隻手指都快戴滿了戒指。
朵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她好像真的有些羨慕白祈和尼克斯了。她們看起來那麼幸福,像是被人寵愛的小公主。
狄倫走近朵的身邊,溫柔地問問:“朵,在想什麼呢?”
朵失落地說:“看到大家都那麼幸福,我有些嫉妒……”
這是她說的最真實也最具有煙火氣的一句話了。這句話中無關善惡,也沒有仇恨,只能看出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
狄倫向朵遞來了一條手鍊。
朵看着這條普通的晶石手鍊,心裏酸了酸。
爲什麼尼克斯可以擁有一盒她喜歡的粉色珠寶,而她卻只有一條普通的手鍊。
雖然,那手鍊看起來很精緻。每一顆珠子都呈綠白混合的顏色,混合的紋路如同一絲絲一脈脈的綠葉經脈。
可它不是珠寶。
朵藏不住眼中的黯淡,她努力笑着說:“狄倫,手鍊很美,我馬上戴上。”
狄倫從朵手中拿過手鍊,親手爲她戴上。
狄倫說:“以後要是遇到危險,扯斷它就好。不過,我希望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爲什麼?”朵纔看認真看着手腕上的手鍊。
“因爲這是很珍貴的手鍊,我只有這唯一一條。其實,早就想把它送給你了。”狄倫眼中帶着笑。
“只有唯一一條?”朵這才明白了這條手鍊的份量。
“是的,僅此一條。”
朵一點都不嫉妒白祈和尼克斯了,因爲她手上的這條手鍊已經足夠珍貴了。
當時狄倫和尼克斯的長輩送給了他們一人一條這樣的手鍊,這手鍊的神奇之處就是被贈與人遇到危險若把手鍊扯斷,贈與人無論到何時何方都能感應。
這樣珍貴的手鍊,尼克斯送給了安妮。
如今,狄倫的手鍊也如願送給了朵。
朵問:“如果我將來扯斷手鍊的話……”
狄倫吻了吻她戴着手鍊的手說:“如果扯斷手鍊,無論在何時,無論我在哪裏,我都會感應到,也一定會及時趕到。”
朵把狄倫這份珍貴的心意藏到了心底。
朵笑着說出了甜蜜的謊言:“狄倫,放心吧,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希望這條手鍊永遠完整地戴在我的手上。”
狄倫說:“太好了。”
朵戴着那條手鍊去找安妮,安妮看着她手上的手鍊說:“朵姐姐,你這條手鍊和我的手鍊好像哦!雖然珠子的顏色不一樣,但是像一對兒呢。”
朵看着安妮手上的手鍊問:“那你的手鍊是從哪兒來的?”
安妮甜甜地笑:“尼克斯姐姐送給我的,她說我要是遇到危險的話,扯斷手鍊她就會來救我,可我才捨不得扯斷這麼好看的手鍊呢!”
聽完安妮的話,朵浮現出一抹陰暗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