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們在婚禮結束之後倒是盡力充沛,還有力氣收拾婚禮現場。
赫利俄斯穿着白西裝搬燒烤架,油漬沾染了他的袖口。
白祈看到赫利俄斯不自覺微笑,俊美的吸血鬼少年像是一幅油畫,陽光落在他身上似是上好的濾鏡。
“赫利俄斯!我來幫你吧!”白祈朝着他跑去。
赫利俄斯立馬抱着架子移開距離,“別靠近我,架子上有油,很髒,你去休息,不用幫我。”
尼克斯悠閒地坐在玫瑰花旁,拿着一把玫瑰骨扇說:“白祈,家裏有兩個男人,你爲什麼還要趕着幫忙?”
在這個家裏,尼克斯早就習慣了享福。和別的男孩子約會的時候,尼克斯也是一副女王做派。尼克斯要求和她約會的男孩都百分白順從她,讓她幫忙做事是不可能的事。
可白祈向來都覺得自己是勞碌命,她還是想幫助赫利俄斯分擔一些。
白祈走向前,用手帕擦赫利俄斯袖子上的油漬。
赫利俄斯笑着說:“祈祈,不用啦。”
白祈有些恍惚,曾經的她好像需要做很多事情纔會得到別人的認可。
可是在赫利俄斯這裏,她不需要。
在1812年的倫敦,她也不需要。
她只要完好無損地站在赫利俄斯的面前,就可以得到他全部的喜愛。
由於這場婚禮,尼克斯又認識了很多新的男孩,花店的名聲也越來越大。
狄倫不安地說:“花店的名聲越大,我們越危險。”
尼克斯說:“可是,我現在是很出名的花店老闆哎。”
短短一個月,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平靜的生活。
對於尼克斯來說,最大的改變是——她曾經只是爲了一年一次的吸食日在靠近人類,如今她是真的覺得人類很可愛。
每天來花店買花的客人們都會在店裏抱怨幾句生活的瑣事——老公的臭襪子被老鼠拖走了、孩子因爲掉了兩顆牙齒不肯喫飯、隔壁的餐廳超級難喫……
尼克斯看着他們臉上生動的表情,彷彿在看一場有趣的劇場。
他們那樣神采奕奕,或許是因爲人類的壽命比吸血鬼短?
因爲吸血鬼們有幾百年的漫長壽命,所以他們都習慣剋制與平靜,顯得死氣沉沉。
按白祈的話來說,或許是因爲吸血鬼不喜歡喫人類的食物,他們身上纔沒有煙火氣。
是啊,人類形容起吸血鬼來,總是會說他們像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外人對他們的刻板印象總是——吸血鬼的鮮血是冰冷的,所以感情也是冰冷的,他們擅長欺騙,擅長僞裝,擅長殺繆。
白祈總是望着赫利俄斯的臉發呆,明明他溫柔得像是天使,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嗜血的惡魔呢?
赫利俄斯也不解,爲什麼上輩子的事情要算在這一輩子在賬上。
在舉行了婚禮之後,朵真正扮演起賢妻良母來。
她四處查閱古籍,想要找到讓狄倫恢復永生能力的辦法。
可是,書中沒有任何恢復的方法。
狄倫看到朵一臉悲傷的樣子,安慰道:“其實這是一件好事呢。”
朵問:“爲什麼。”
狄倫帶着淺笑說:“永生是漫長的幾百年,幾千年……這意味着我不光會送走我的親人,還會送走我的愛人,意味着我註定要孤獨地活着。”
“狄倫,還有其他的擁有永生能力的吸血鬼嗎?”
“我不知道,或許只有我一個,我從未聽說過其他吸血鬼有這種能力。”
“哎——”朵深深地嘆息。
“好啦。”狄倫溺寵地摸了摸她的頭說:“我的壽命被縮短,反而更讓我更享受與你的愛情。今後我們度過的每一天,都一定要是幸福的。”
“好……”朵點點頭,看着身前的丈夫,她似乎有很多話要說,有很多祕密想傾訴,可她卻說不出口。
“狄倫,如果……”朵遲疑着,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什麼?”狄倫溫柔地看向她。
“狄倫,我如果騙了你很多事情呢?你會怎麼做?”朵開始變得患得患失。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就算你騙了我,我也相信是你有苦衷,難以敘說,對嗎?”狄倫溫柔的眼神一點都沒有變,眸子裏像是一片碧綠的湖。
朵抿了抿嘴,她不想再失去這唯一的一個家了。
“狄倫,我愛你。”朵再一次輕鬆地說出了這句話,被稱爲愛情的奇妙感覺像是玫瑰花綻放。
窗外燕聲啼啼。
朵終於從那黃金製成的鳥籠中飛出,體驗到平凡的生活。
如今她可以隨意地上街購買她喜歡的衣裙,不再總是穿着深色的訓練服。
當朵站在鏡子前看着穿洋裙的自己,半分陌生。
原來不用戰鬥的人可以這樣精緻。
朵每夜與狄倫躺在一起,感受他溫柔而又柔軟的臂膀,他們深情地擁吻。
可是,朵剋制不住地想更近一步的時候,狄倫總是及時拒絕。
朵羞紅了臉問:“爲什麼?”
狄倫的表情依然溫柔,沒有一絲尷尬,他說:“因爲人類和吸血鬼的戀情彷彿受到過詛咒,從來都沒有人類和吸血鬼的孩子平安能地存活。”
朵蹙眉:“那赫利俄斯呢……他上輩子明明就是人類和吸血鬼的結晶。”
狄倫嘆息:“正是因爲如此,他基因裏才覺醒了那樣的東西,變成嗜血惡魔。所以,只要牽扯到繁衍後代的事,可能真的是一樁罪惡吧。”
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只是很想靠近狄倫。
近一點,再近一點。
她想他們能變成一體,被甜蜜的愛緊緊包圍……
想到媽媽的時候,朵也時常會幻想將來成爲母親的那一刻。
到那時,她一定會像自己的母親一樣疼愛孩子,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他。
可惜,與吸血鬼相戀,她似乎連擁有孩子的權利都沒有。
她現在只是狄倫的妻子,而不是未來孩子的母親。
朵睡在一旁,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難過。
狄倫問:“朵,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