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百分之百，昨晚房間燈真的亮了。”
“但是，他還有室友，你不要忘記了……”
“哈利，我是認真的，我的雙眼，親眼看到安森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從哪裏回來，但他確確實實進入別墅了。”
“不，不不不，你的說辭前後不對應，伱前面是說自己看到了房間燈，現在又說是親眼看到了安森，嘿，不要試圖糊弄我，我可不是什麼愚蠢的業餘人士。”
“唉，我……好吧，我沒有親眼看見安森的正面，但我確實看到他進門了，並且打開了他自己的房間燈。”
“所以，也有可能是克里斯或者詹姆斯了。”
哈利-佩西展現出自己的專業，在一團迷霧裏牢牢抓住關鍵，以至於電話另一端直接被堵到啞口無言。
狗仔，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夠當的。
說出來很多人不相信，其實不少狗仔都是私家偵探或者記者出身，每個人都有兩把刷子，至於爲什麼選擇這個行業，那就有無數可能了。
電話另一端的，也是狗仔。
這次，人人都在尋找安森的蹤影，畢竟他就是當下最炙手可熱的存在，但實話實說，熱度有些不正常的瘋狂——
追逐布拉德-皮特和詹妮弗-安妮斯頓緋聞的時候、盯梢本-阿弗萊克和詹妮弗-洛佩茲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熱鬧，一切都顯得不正常。
反正，哈利自己是全面戒備。
因爲哈利知道安森是一個需要謹慎再謹慎的對手，不管多麼謹慎也不爲過，他需要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力纔行。
就好像現在。
電話那端的同行明顯不夠重視，帶着自己的猜測和聯想，一句話可能摻雜一半水分，稍稍掉以輕心可能就錯過細節。
後果？
哈利不願意多想後果，哪怕只是一個念頭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然後，聽筒另一端就傳來一聲嗤笑。
“哈利，你是不是太認真了？這個安森又不是魔鬼，他不會一張口就把你吞了的。我在電話這一頭都能夠聽見你膝蓋打顫的聲音。”
哈利一下被戳到痛處，但奇怪的是，他一點都不生氣——
沒有必要生氣，這些傢伙是沒有和安森真正過過招，所以一個兩個纔不知天高地厚。
哈利也沒有辯解，一句吐槽直接丟了過去。
“你自己在安森家門口等了三天三夜，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現在半個洛杉磯的眼線都傾巢而動卻始終沒有人能夠找到安森的身影，你該不會是產生幻覺了吧？”
電話另一邊馬上就熄火，嘟囔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哈利也沒有再繼續多說，啪的一下就掛斷了電話。
本來，狗仔都是獨來獨往，爲了挖掘獨家更是需要耐得住寂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線人和自己的圈子。
但這次，大家一個兩個都沒有頭緒，陸陸續續地就開始交換消息互通有無，哈利更是動員了一批小夥伴，掘地三尺也要把安森挖出來。
不止洛杉磯，紐約、芝加哥、西雅圖、亞特蘭大等等大型城市的資源都調動起來，卻還是一無所獲。
安森，就這樣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當然，事情有很多可能，甚至安森已經離開北美大陸也說不定；但哈利偷偷摸摸跟蹤了安森的經紀人埃德加一段時間，甚至關注了埃德加的助理——
於是，他們回到最原始也最簡單的方式：
蹲點盯梢。
前前後後，五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卻依舊沒有眉目，儘管隱隱約約看到一些身影，但無法確定。
整個事情也變得越來越詭異起來。
也許是其他同行盯梢的時候不夠認真，以至於錯過了時機，畢竟長時間盯梢確實難以保持注意力集中；也許是安森根本就沒有回來，他們的判斷完全錯誤，看到的那些身影純粹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象。
總而言之，可能性有很多，哈利不願意也不敢深想。
深呼吸，哈利找回冷靜，視線重新望向眼前的別墅。
所以，昨晚在別墅裏瞥到的身影，是安森真身嗎？還是安森的室友？亦或者只是一個……歌劇魅影？
冷靜。他需要冷靜。
畢竟，這是一場攻堅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看到曙光、甚至不知道是否能夠看到曙光。
等等——
有動靜。
哈利瞳孔一縮，馬上緊緊貼着椅背，隱藏自己的身影，他可不希望被安森發現。
一旦暴露行蹤，哈利也不知道接下來會被捲入什麼風暴。
現在哈利終於明白湯姆-克魯斯在“碟中諜”裏緊張到大汗淋漓是一種什麼滋味了，明明靜止得保持不動卻依舊在持續不斷冒汗，真正是汗如雨下，滾燙滾燙的汗水順着鬢角滑落。
但哈利聚精會神，注意力完完全全在別墅之上，完全沒有察覺。
一直到……那是，克里斯-埃文斯？
見鬼！
穿着T恤牛仔褲戴着棒球帽，儘管看不清楚臉部輪廓，但毫無疑問就是克里斯，清晨的陽光照耀之下稍稍觀察一下就能夠看出來克里斯和安森的不同，這讓哈利想要罵粗口——
果然，不祥的預感從來不會出錯。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哈利緊繃的肩膀線條放鬆下來，如同一灘爛泥般地躺在靠背裏，兩眼無神地盯着克里斯。
看來，安森根本不在，昨晚出現的應該就是克里斯；但是，如果昨晚安森的房間燈的確亮了起來，又是什麼原因呢？克里斯到安森的房間做什麼？
思緒，在腦海一頓。
視線餘光注意到克里斯坐進駕駛座驅車離開的身影，鬼使神差地，哈利就發動引擎，跟着克里斯離開。
原因？
沒有原因，純粹就是一種直覺，又或者說一種本能，反正在別墅那裏也沒有收穫，不如嘗試看看。
克里斯的車輛，完全沒有任何可疑，沒有進入偏僻的地方，一路都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風景，伴隨時間的推進，哈利越來越懷疑自己是在瞎跑。
克里斯？
他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認爲跟蹤克里斯能夠找到線索？
稍稍打量一下四周，他們正在朝洛杉磯北部前行，沒有到伯班克，就是在環球影城附近的那一片山區。
哈利馬上明白過來，克里斯應該是前往試鏡，這附近有三家試鏡公司，演員們自然常常在這裏出沒，克里斯的行爲也沒有任何異常。
呼。
長長吐出一口氣，哈利冷靜下來，意識到這是無用功，他應該掉頭返回別墅，繼續在那裏蹲點；卻就在此時，哈利的視線餘光注意到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那是——
等等，那是……康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