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她前不久剛見過，當時她的內心竟然出現了一絲嫉妒。
但從落日森林回來之後，她再次見到兩人牽着手，內心卻沒有了嫉妒。
沒有不甘，只有遺憾。
“義母。”
“小秋，雪兒，你們吸收完仙草後，還需要好好穩固一下根基纔行，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說嗎？”
“媽媽，我和小秋決定了，明日就出發去索托城！”
千仞雪挽着自己心愛之人的手，興沖沖地說道。
“明日就出發？”比比東內心一沉。
“媽媽，我們也是爲了將事情早點塵埃落定呀，難道明天出發有什麼不好的嘛？”
“沒，沒什麼。”比比東盡力壓制住內心的衝動，露出一個微笑：“那就明日出發吧，到時我會讓菊鬥羅與你們同去，只有供奉殿那邊，雪兒你就自己去說吧。”
“那我現在就去。”
千仞雪不是什麼墨跡的人，做事向來都是雷厲風行。
既然她已經跟自己的媽媽打好招呼，那麼爺爺那邊，她當然也要去打個招呼。
見到自己女兒離開教皇殿之後，殿內的氣氛陡然就沉寂下來。
明明還是一樣的地方，一樣的人。
但比比東和李秋都知道，一切都變了，可他們也沒打算捅穿這層窗戶紙。
有些事，應該永遠埋在心裏。
“……”
“小秋，雪兒看起來很高興，看來你們進展的很迅速。”
比比東主動開口打破沉默，因爲如果兩個人都不說話的話，那不就是證明有貓膩了麼。
兩人之間本來也沒什麼，可不能弄巧成拙。
“是的，我答應了雪姐姐，三年之後娶她。”李秋微微一笑。
“娶，娶她……”比比東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在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內心又涌現了嫉妒。
雖然是稍縱即逝，但也足以讓她感到恐怖。
她又一次嫉妒了自己的女兒？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那你，找到內心的答案了嗎？”
“還沒有，但我覺得，我應該是很喜歡她的，我試想了多次，如果讓我失去她的話，我接受不了。”
在李秋的認知中，這應該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如果到最後，你還是沒看清自己的內心呢？”比比東輕聲問道。
“我有三年時間，若是三年之後我還是無法看清，那我會跟雪姐姐說清楚的。”
“三年之後…你可知，真到那時，你若還是無法找到答案的話，雪兒會受到多大的傷害？”
李秋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但姐姐說過了，我不該騙她，那種傷害對於她來說纔是最大的。”
“嗯，你說得對。”比比東釋懷的笑，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便道：
“這次去索托城，雖然你們身邊有封號鬥羅保護，但唐昊還未落網，你們還是需要加倍小心。”
“我會的。”
說起唐昊，李秋覺得他大概率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理由很簡單，第一次見面，唐昊就差點死在他手中。
他是有多頭鐵，纔敢第二次來他面前找死？
李秋估摸着，唐昊那老小子指不定躲在什麼陰溝裏舔舐着傷口呢。
自己不去找他都算好了。
“小秋，我突然想起一個人。”
“什麼？”
“就是你的侍女胡列娜，這麼些年過去，你感覺如何了？”
這不，如今女兒和義母都要離開自己了，她可不得找個人在身邊候着麼。
“還不錯，姐姐若想的話，也可以用她。”說完這句，李秋立馬又補充道：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始終覺得她不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我相信小秋的眼光肯定不會錯，放心吧，我不會對她委以重任的。”
……
翌日，武魂城。
城門口，浩浩蕩蕩地站着兩排士兵。
這些士兵面容嚴肅，不苟言笑，手中的長槍發出寒意，令人不敢隨意靠近。
這一次，千仞雪終於不用再偷偷送行。
這回，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了衆人面前，就站在李秋的旁邊。
比比東將手中的權杖交給一旁的胡列娜，然後輕步上前，望着千仞雪與李秋。
“小秋，雪兒，此次出行的行蹤是瞞不住的，所以我需要你們行動迅捷一些。”
“媽媽，我明白的！”
“嗯。”比比東看着李秋，輕輕一笑：“小秋，我給你的教皇令沒丟吧？”
“義母給我的東西，我怎敢隨意丟棄。”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你們…出發吧，帶着那頭十萬年魂獸和唐三的人頭回來見我。”
“義母珍重。”李秋頷首。
“月關，他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絕對不容有失。”
一旁的月關恭恭敬敬地行禮：“請教皇冕下放心，屬下定然竭盡所能護少主與聖子殿下的安全。”
“蛇矛長老，雖然你不是教皇殿的人，但我還是想說一句，照顧好他們。”
比比東看向另一位中年男子，意有所指道。
蛇矛鬥羅微微頷首：“教皇放心吧，大供奉早有交代，我又怎會讓他失望。”
“嗯，你們走吧。”
交代好所有事宜之後，比比東轉過身，不再看他們。
其實她並不想他們那麼快就出發的，也不是他們吧，她只是希望李秋別那麼快離開。
但挽留的話到了嘴邊，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因爲按照她的身份來看，那種話，她不該說，更不該想。
“媽媽！我一定會快些回來陪你的！”
道別過後，李秋等人就出發了。
坐在馬車上，千仞雪還不忘探出頭看着那道孤寂的背影。
馬車絕塵而去，隊伍漸行漸遠，直至遙望不見。
日暮酒醒人已遠，滿天風雨下西樓。
比比東這才終於轉過身，望着他們消失的方向沉默許久。
“教皇冕下，聖子殿下他們已經離開了。”
胡列娜心中很是激動，因爲她終於不再是侍女。
自今日始，她將會成爲人上人！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多看一會兒。”
“那娜娜陪着教皇冕下，冕下看多久，娜娜也看多久。”
比比東不禁側目看向這個小姑娘，明明是和小秋差不多的年紀，但胡列娜卻要成熟太多。
兩個人站在一起的話，絕對像姐弟。
“胡列娜，你很聰明，也很機敏，我不介意你的聰明，但最好少在我面前玩這些把戲。”
“是…是。”
胡列娜徹底埋下頭，不敢再賣弄自己一向沾沾自喜的本事。
她險些忘了，這位女教皇，可是要比聖子殿下恐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