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怎麼可能經得起秦漢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腳,當即摔倒在地口中發出慘叫。

    這還是秦漢刻意收了力道的,不然以這具身體的武力值只怕一腳踹死對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大周速來以孝治國,如今父皇臥病在牀,本宮生爲臣子理應盡些孝道,枉你身居禮部,卻不曉得禮義廉恥,今日這一腳,算是本宮提父皇教訓你!”

    一腳過後,整個太極殿都陷入了沉寂。

    之前那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之人,也被這一腳震驚的呆立原地,不敢出聲。

    他們都萬萬沒有想到,秦漢的膽子居然如此之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敢毆打一位朝廷重臣。

    要知道禮部侍郎這個官職雖然比不上站在權力巔峯的那幾位,但好歹也是個正三品,一個部級單位的二把手。

    若是放在以往秦漢的這等行爲暴露出去,少說也要被宮裏的言官上述參上一十八條罪狀。

    誰曾想秦漢在動手之前卻給自己找了一個無比冠冕堂皇的理由。

    周國以孝治國,百善孝爲先更是所有人都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不管你心裏認不認可,但表面上都得按照既定的方針路線去走,這就叫做政治正確。

    如此一來,秦漢心繫自己父親安危,做出些許出格式裏的舉動,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即便有人想要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最後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是一個巧合,還是秦漢有意爲之?

    陳文臉上之前一直在刻意保持的那麼淡淡笑意消失不見,古井無波的眼神當中也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慎重。

    秦漢猜的沒錯,陳雨柔的確是他的一個遠方親戚,論關係陳文要叫他一聲侄女,也正是有了這個侄女的幫助,陳文自詡對秦漢這個太子瞭如指掌。

    被女人迷的神魂顛倒,納妾小半年連人家身子都沒碰一下的人,能有什麼本事?

    然而今天他卻有些驚愕的發現自己好像是錯了。

    雖不知秦漢這次的舉動是有心還是無意,但都給他的的身上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

    聯想到之前秦漢與陳月清一同進來的場景,陳文決定不再摻和這次的事情,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只是這太極殿內的其他人就遠沒有他那麼冷靜了。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見到秦漢的舉動,五皇子秦風一馬當先的衝了出來,走到王懷安的身邊,將他仔細攙扶了起來。

    九皇子秦英緊隨其後對着秦漢氣憤填膺的說道。

    “王大人乃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入朝爲官多年,一直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卻被大哥你這樣對待,消息傳出去還不讓文武羣臣都寒了心!”

    “你們是懂上綱上線的。”

    見此情景,秦漢也是勾起嘴角,嗤笑一聲。

    他非常理解兩人的心態,無非是急於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勢力,所以纔不放過一切,可以拉攏人才的機會而已。

    自己這次好不容易給他們創造了一個條件,既能拉攏親信,又可以順帶攻擊自己,這兩個人肯定不會錯過。

    不過秦漢可不慣着他們,直接向前一步冷聲道。

    “我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今日誰攔着我面見父皇,誰便是本宮的敵人,放開,否則這王大人便是你們的前車之鑑!”

    聽聞此言,秦英和秦風不由得都怔住了。

    秦漢的氣場太足,以至於兩人心中都不由得生起一種畏懼之感。

    不過輸人不輸陣,兩人還是嘴硬的道。

    “大哥你身爲儲君,居然做如此對待朝廷衆臣有損私德之事,待我二人見到父皇,定要將你所作所爲盡數告知,治你御前失儀之罪!”

    “隨時奉陪。”

    秦漢冷笑一聲,推開二人,擡腳走入寢殿。

    寢殿之中,此刻正遍佈中草藥熬製過後的氣味,宮裏手藝最好的御醫幾乎都在這裏一同圍坐在龍牀之前,看到秦漢進來,也是給他讓出了一條通路。

    “父皇……”

    秦漢緩步走到周皇身邊,看着這個龐大帝國的實際掌權者也是這具身體名義上的父親,他的心中此刻也是突然生起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

    這句話用來形容現在的周皇理應十分貼切。

    在整個大周國的歷史上,現任周皇的文治武功可出其右者,不超過一掌之數。

    這並非是當代史官,爲了迎合皇帝而作出的阿諛奉承,而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先皇殯天的早,周皇年少及位,彼時的周國朝野震盪,諸國虎視眈眈,是周皇以雷霆手段,先行鎮壓了一衆權臣,然後親自披掛出征,未周國換來了幾十年的安定。

    只可惜常年征戰,給他的身體留下了許多的暗疾。

    這樣導致他僅僅在不惑之年,就病入膏肓,不得不與陳文這樣的世家宗族妥協,才能維持穩定。

    對於這樣的人,秦漢心中是十分崇敬的。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爲前身記憶的影響,導致此刻他的眼中也帶上了一絲酸澀。

    “漢兒……你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躺在病榻之上的周皇緩緩睜開眼睛。

    “你能在這時候來看朕,朕心甚慰,只是如今的朝堂,又恢復到了朕剛剛繼位時的那個樣子,或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漢兒你若克繼大統,能否比朕做的更好?”

    聽聞此言,秦漢心中一沉。

    他十分清楚,這是自己從穿越以來,遇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考研。

    其實說道底還是這具身軀的前主人太不爭氣了一些,明明身爲太子,卻沒出息到這種時候皇帝都不敢放心的把自己身上的擔子卸給他。

    不過對於現在的秦漢來說,解出周皇賦予的難題並不困難。

    “周國之患非外也,而自內始,在能臣幹吏,在宗族世家,更在朝堂之上的袞袞諸君!”

    秦漢的聲音清朗,擲地有聲。

    在這寢宮之內除了御醫之外,就只有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振在。

    此刻聽聞此言,他的臉色極爲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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