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此事十萬火急,已屬軍情範疇,我必須立刻請旨!”
蘇德海頓時一愣。
看樣子這一次秦漢可不是鬧着玩的,堂堂大周太子,又在監國,卻從這京都星夜趕來,看秦漢身上衣衫盡溼,是冒着雨也要前行。
事情定然是十萬火急無疑了。
“太子爺,您等一等,我,我這就去通報!”
蘇德海狠狠地一咬牙,此時若是不去,只怕到時候場面更加艱難。
遠遠地,蘇德海就聽見這行宮的寢殿之中傳出一聲聲嘆息和呢喃來。
很顯然皇帝陛下剛剛盡興。
蘇德海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陰陽調和之道,主要在一個“卸”字,如今皇帝陛下服食丹丸的藥勁兒已卸掉了七七八八,周帝的腦子也終於清醒了一些,恢復了正常。
這是一個好時機。
“陛下,太子殿下星夜前來,有十萬火急之事向陛下稟報。”
蘇德海的公鴨嗓自行宮外這麼一響起,周帝的眉頭頓時緊緊地皺着。
這個太子……
怎麼在這時候趕來,究竟有何等要事,竟要掃了朕的興致?
旁邊是溫香軟玉,現下的周帝是精力充沛,滿面紅光,那丹丸的藥力雖散,可也沒這麼快。
“哼!”
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周帝起身披着外衣:“太子監國,朕已將一切軍國大事都託給了他,何事不能處理?只需用太子印信即,這太子大老遠的跑來……”
下一秒還沒等周帝開口說完,就只聽見這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秦漢大步流星的衝了進來,單膝跪地:“陛下!”
“太子,你……”
看見秦漢渾身溼漉漉地,加上這雨夜風急,此刻的秦漢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周帝看後,眉頭一皺:“蘇德海,給太子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再來奏對,朕先看看這摺子裏寫了什麼。”
不多時的功夫,秦漢已重新換上了一身乾淨衣服,手裏捧着一個湯婆子,背上還披着一條錦被,總算是不冷了些。
可正當他靠着火爐舒服愜意時,卻聽見了周帝的一聲爆喝。
“該殺,該死!該誅滅九族!”
“啪!”
奏摺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周帝一臉的怒不可遏。
“這陳勳竟敢如此放肆,魚肉郡縣,搶佔民田不說,還在這郡縣裏加人頭稅?”
秦漢一聽見皇帝腦子清醒,開始處理政務,立馬走上前,舍掉了眼前的溫暖。
“父皇,陳勳在西川作威作福,且那西川的布政使乃是其女婿,轉運使已經跟他狼狽爲奸,還有那招討使手下的五千兵馬,則全部用來鎮壓周邊想反抗的百姓。”
“此時的西川已是一片風聲鶴唳,早就有人揭竿而起,只不過我們一直未曾親眼見到,那陳勳也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這些全都是王攜在西川親眼所見,若非是他孤身一人潛入西川,只恐怕到現在我們還被矇在鼓裏!”
聽見太子這麼一說,周帝徹底怒了。
“是!”
可下一秒,秦漢不禁遲疑了一下:“可是兒臣在京都監國,此行必是祕密之行纔不會打草驚蛇,兒臣該怎麼瞞過京都的耳目,再過三天又是大朝會了。”
大朝會若是皇帝還在行宮,太子又未曾露面,豈不是立馬會讓人聯想到什麼。
周帝緊皺着眉頭,隨口對着蘇德海下了一道口諭:“朕受武當山和龍虎山丹藥,自覺身體康泰,此爲上天眷顧,祖宗保佑之德,故朕輟朝七日,責令太子與朕一起在行宮齋戒七天,以饗祖先,大朝會在齋戒七天之後,另行開始。”
七天?
七天的時間從京都往返,說起來時間是不夠的。
可是這道聖旨卻是在大朝會即將召開的前一天晚上才傳旨,如此則又多出了兩天兩三夜的時間。
如此算下來若是以最快的速度趕赴西川,快刀斬亂麻,倒是還有可能回來。
“漢兒,朕只能給你這麼久,若是你與朕都不出現在這朝堂之上的日子太久,必生事端。”
若是隻有皇帝出現,而太子未出現,朝臣們自會議論紛紛,猜測不止。
倒不如索性皇帝和太子都齋戒七天!
“總共加在一起,一共還有九天十夜的時間,夠用嗎!”
秦漢不禁狠狠地咬着牙道:“夠用了,兒臣即刻趕往西川!”
東宮的羽林衛在秦漢臨走之前,已經做了安排,明日一早則以拱衛行宮爲由,出京兩千人。
這兩千羽林衛全都是跟着秦漢昔日在草原上激戰的老兵。
而皇帝陛下的御林軍也有一萬兩千人,這一萬兩千人加上秦漢的兩千羽林衛,想必趕往西川是夠用了。
但秦漢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那招討使手下只有五千人馬,怎能控制住整個西川的情勢?
他必定會聯合當地的郡縣之兵,以及這附近的任何一種形式的兵馬,譬如豪強,譬如落草之流。
若是將這些也全都算進去,那數量可就不好估算了。
自己手中的這一萬多人馬雖然驍勇善戰,但西川地形複雜,兩千羽林衛爲了掩人耳目,只攜帶了平時冷兵器,那轟天雷和燧發槍等物,還都在軍營之中。
得想辦法擴充一下自己的實力纔行。
在一瞬之間,秦漢的腦子裏想到了一個人。
費玉麒和費雲義父子。
費雲義作爲朝廷的一品大員,更是尚書令,門生故吏遍天下。
此刻若是說誰能真心實意的幫助秦漢,恐怕也只有費雲義了。
出了這行宮,立馬寫下一封信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費雲義的府中。
另外一封信則是送給在前線軍營的費玉麒,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調撥神機營進入西川,跟秦漢匯合。
若無神機營做依仗,一旦起了衝突,秦漢還真沒有把握完全贏下這西川境內的兵馬,畢竟這裏纔是他們的大本營,任何一種變故都有可能隨時發生。
而這一切,卻是秦漢所無法預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