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禁讓第一道防線徹底被攻破之外,在短時間內趁着第一道防線的士兵徹底潰敗到第二個防線,緊接着張巢大兵壓境,迅速以摧枯拉朽的姿態摧毀掉了第二道防線。
整個敵我態勢已經呈現的非常分明,這個時候很顯然霍真的兵馬徹底大亂。
眼睜睜地看着張巢突破再突破,甚至在清溪之中有不少被烈焰活活燒死,還沒等爬到清溪的前邊就已經死掉的士兵,呈現出焦炭之色。
“是猛火油!”
秦漢不禁眯着眼睛,眼神之中充斥着一抹危險和忌憚。
此番秦漢最爲厲害的燧發槍不曾帶,神機營也在費玉麒的率領下,從那邊關趕赴到這裏,算算時日應該還有至少四天的時間,可是在這四天的時間裏,他真的能守住這座錦官城嗎?
“霍真呢!他在什麼地方!”
只看秦漢突然爆喝了一聲,緊接着就是無窮無盡的士兵突然出現在南線上。
就連張巢這傢伙也沒有預料到,自己攻打這錦官城完全沒有既定的計劃,只不過是覺得時機到了,而且所採用的戰術又是快攻戰術,根本不曾給大周官方太多時間來統籌。
那這援軍又是從何而來的?
不可能,他們絕對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的進攻計劃!
那麼,就只剩下了唯一一個可信的事,就是這是大周官方的預判,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錦官城中水深火熱,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一場前所未有的動亂。
“撤,現在立馬撤退!”
張巢雖然手下兵馬人數衆多,但這個時候選擇撤退是極爲明智的。
因爲他還不清楚這位帶兵將領的路數,在未知敵人的真正實力之前,撤退是明智之舉。
看着接連攻破了兩道防線,就連這第三道防線也已經攻破了一半,就只差一步,張巢的兵馬就可以徹底兵臨錦官城下。
若非這援軍來的突然,張巢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進攻的!
率領着兵馬一路飛快的繞過清溪線,直奔錦官城下的秦漢,遠遠地就看見了霍真的霍字大旗。
而霍真此刻,正率領着五千人馬最後僅剩下的一千多人,在死守着最後一道防線。
他竟然沒跑?
只聽見一聲戰馬的嘶鳴,秦漢的胯下戰馬張開四蹄,躍馬揚鞭,遙遙一指。
“霍真!陳勳如此做派,讓錦官城和西川百姓遭受大難,你最爲他爲虎作倀之人,你可知罪?”
說霍真爲虎作倀,秦漢的意思是這霍真纔是虎!
若是沒有霍真作爲招討使的手下五千兵馬,這陳勳未必就敢真的如此造次。
誰曾想到霍真看見了秦漢之後,立馬單膝跪地:“太子殿下,臣知罪!無論任何責罰,哪怕就是要了臣這顆腦袋,臣也毫無怨言,只是……”
“只是什麼?”秦漢騎在馬上,怒氣衝衝。
“只是臣死守防線,臣是個軍人,自是知道軍人當馬革裹屍,臨陣不退縮!臣手下還有一千多人,臣願意率領着他們充當殿下的馬前卒,進前搏殺,戰死沙場!”
不過作爲在西川任上幾年的招討使,霍真對於這西川的情況自然是瞭如指掌。
更何況霍真早就知道這個張巢是何許人也,有了他在也算是有了一個對戰事有着清晰認知的人。
“本宮允准你戴罪立功!若是守住錦官城,本宮許你用戰功自贖!”
用戰功自贖的意思就是,只要霍真守住了錦官城,不使錦官城成爲失城,那麼他跟陳勳在一起做下的罪孽,也不是不可以功過相抵。
可若是一旦失敗,錦官城徹底喪失,只怕會朝野震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趁虛而入,更不知道朝堂之中的這些文官又會掀動起怎樣的血雨腥風來。
在這個皇帝陛下已經幾乎喪失了理政能力的時候,朝局一旦出現動盪,那將會是顛覆性的後果。
前有虎視眈眈的陳文,後有五皇子和九皇子,誰知道他們會掀動起怎樣的風浪來。
這個時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用戰功自贖,則可以手下多了一個對西川戰事有所瞭解之人,何樂而不爲?
只看下一秒,霍真眼睛裏似乎有着一抹淚花在閃動。
在沒有見到秦漢之前,霍真可是聽說過秦漢治軍之嚴格,他也知道秦漢在前線時是如何剿殺掉耶律德光的,手段上那叫一個狠辣。
卻是不曾想到秦漢此刻竟然會突然放了他一馬,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既得到了秦漢如此許諾,霍真和手下的一千多人頓時熱血沸騰。
先前他們之所以防線守不住,一來是因爲張巢手下的兵馬的確多,有四五萬人,而且這些餓狼雙眼放光,都想隨時打到錦官城中去,分割糧食和錢財。
二來是怕這失城之罪,戰陣失城,是要施連坐之刑的,不但自己要死,就連自己的鄉里但凡是跟自己有關係之人,幾乎都要死絕。
但現在秦漢的一句“以戰功自贖”,則可以瘋狂的殺敵,不但可以將昔日的罪孽全部贖清,若有剩餘,還可以充當戰功,如此一來他們這些人也就重新站在了正義的一方,而不是充滿矛盾的一方。
“兄弟們!都聽見太子殿下所說的了吧?記住,不要放過眼前任何一個敵人,都給我狠狠地上去廝殺,雖然我們只有一千多人,但你們可是我霍真的兵,當年霍家橫掃大漠,就是因爲手下的兵馬個頂個的強悍!”
“現在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否能比肩當初橫掃大漠的霍家軍!”
被霍真這麼一說,剩下來的這些人自然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聲:“斬殺義軍!奪軍功!”
“好!”
只看霍真三步並作兩步竄到秦漢的面前,隨即單膝跪地:“罪臣霍真,聽憑太子殿下調遣!請太子殿下將最危險的地方交給我們!”
不過此刻的秦漢看着那清溪之中還未曾燃燒殆盡的火焰,腦子裏卻有了一個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