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不肯吐露出一星半點來。
雖然陳文的罪證已經確鑿，可若是沒有這老管家的親自認罪，陳文的許多事情都無法定性。
一時間，天牢之中的慘叫之聲此起彼伏，可就算是如此，老管家依舊緊緊地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肯講。
沈追陪着秦漢來到這天牢的時候，秦漢的內心之中充滿着驚駭。
封建王朝的天牢究竟是何等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
只看天牢的大門口上，掛着一個碩大無比的虎頭，而在其下方，則是各種號令。
堂官們簽發了這號令，自然也就可以開始提審和動刑。
天牢之中處處充斥着血腥氣，秦漢不禁略微皺了皺眉頭：“那老管家現在在什麼地方？”
沈追先前已經來過這裏幾次，因此輕車熟路道：“天字號第一號牢房，這可是重中之重，防守最爲森嚴。”
“嗯。”
當秦漢親眼看到老管家被吊起來用鞭子抽打的時候，每抽打在他身上一下，秦漢也不由自主的心裏打了一個激靈。
可這老管家果然是硬骨頭，愣是一聲不吭！
“放下吧，面對着如此抱着死志的人，你是無論如何也撬不開他的嘴的。”
沈追的內心之中帶着一抹不解之意，若是連這天牢之中的刑罰都不能讓老管家開口，而他又是一個軟硬不喫的性子，還能有什麼辦法讓他開口？
秦漢的腦子裏靈光一現，不禁嘴角一勾道：“那就讓他試試本宮親自研發的刑罰吧，這可是歷史上最爲殘酷的刑罰！”
沈追當即心中一沉。
不禁想起那昔日商紂王的炮烙之刑來。
難不成，太子殿下當真有如此暴烈的性情來？
這老管家性格如此剛烈，若非他是敵人，不然這裏所有人都很敬重他，只可惜他是陳文的忠僕，只對陳文一個人忠誠！
“太子殿下，古人云：王者不可觸其暴烈，即便是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手段，這種事也不該讓太子殿下您來沾染，還是，還是爲臣的來吧！”
只看秦漢伸出一根手指來，在沈追的面前晃了晃：“未必，這刑罰雖殘酷，可卻並不影響什麼名聲，更不會對本宮造成什麼影響，沈大人勿驚。”
說罷，就看秦漢淡淡的吩咐道：“來人，準備一間足夠乾淨的牢房，最好沒有窗戶。”
那天牢的管事一聽，立馬眼珠子一轉：“有！還真有！”
原來在這天牢之中雖然關押的都是重刑犯，可其中也有不少因言獲罪的士大夫。
他們終究是貴族階級，與這普通人有所不同，因此偌大的天牢裏自然也有一片乾淨的地方。
原因無他，這些士大夫，曾經在朝堂上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們，沒準什麼時候就會東山再起，重返朝堂。
天牢既是一個最注重刑罰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最講人情世故之地。
這乾淨的牢房自然是好找。
不多時的功夫就看老管家被帶到這乾淨的牢房裏，甚至那些因爲鞭刑造成的傷痕，也都被上過了藥，甚至還簡單的擦洗了一下，免得見到貴人的時候不雅觀。
沈追點了點頭：“是啊，莫要小看天牢的管事頭目，這些人權力可大可小，大的時候他可以一言定誰的生死，可是小的時候，也會爲了這些貴人們賭上一賭。”
“據臣所知，這天牢裏頭幾乎天天都在開賭，別人賭的是牌九，他們賭的卻是人命，今兒個誰被下了聖旨要處死，明兒個接收到命令給誰送斷頭飯，甚至連這酒水都有講究。”
“他們可以說是最能從細節發覺出一個人的命運的，因此也有不少人豪賭成功，這些小吏們因此也就有機會魚躍龍門，一旦賭對了，那就是終生的富貴。”
秦漢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正的人情世故，果然還得看這裏。
當老管家被關在乾淨的密室之中，周遭入耳是一片的安靜，甚至在這監牢之中，針落可聞。
老管家不禁舔舐着乾裂的嘴脣，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給老夫關到這裏做什麼，不嚴刑拷打了嗎？”
“你們這羣人還真是搞笑！”
“老夫這一生，喫過的見過的，比你們走過的路都多，無論是嚴刑拷打還是糖衣炮彈，你們都弄不倒老夫！只要老夫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容許你們污衊宰相大人！”
聽着這一番義正詞嚴的話，秦漢險些沒笑出聲來。
這老傢伙可有點意思，他把自己的這番舉動視爲是忠義之舉。
不錯，就算老管家這是忠義之舉，可是對於天下衆生來說，又算得上是什麼忠義？
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老百姓難道就不是人？
那些在西川被貪官們一次又一次雁過拔毛，造成家中揭不開鍋，不得不揭竿而起的人，他們的死又何其無辜。
秦漢不禁淡淡的開口說道：“你一日不承認你的罪過，本宮便一日會羈押着你的主人，你們這對主僕既然如此嘴硬，那就永遠的呆在這裏，只不過本宮對宰相大人還抱着幾分敬重，可是對於你就不一樣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看秦漢衝着獄卒點了點頭。
那獄卒早就明白了秦漢要做什麼，故而將這房間之中但凡能封住的地方全都給封鎖住了。
與此同時將老管家倒立着掛在這吊環之上，在吊環的下方放了一個銅盆和一個鐵桶。
隨即獄卒衝着老管家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了老管家，太子殿下吩咐了，要讓你嚐嚐這個世界上最爲恐怖的刑罰。”
說着，用那十分鋒銳的小刀，忽然在老管家的身上劃了一下。
“滴答！”
在無比密封的環境之中，聽着那一滴鮮血掉落在銅盆之上，血花飛濺而起後的聲音。
老管家不禁一愣。
這是個什麼刑罰？
秦漢在搞什麼鬼？
“滴滴答答……”
彷彿這血流的速度越來越快，滴滴答答的聲音很快充斥在整個密封的房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