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輦之上的轟天雷數量有限,而且又是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之下,轟天雷很難發揮最大的威力。
隨着最後一發轟天雷已經從車頂上的滑膛炮中打了出去,老太監蘇福海面色慘白。
回過頭來看着周帝道:“陛下,最後一發炮彈已經打出去了,這樣也只能暫緩一下他們的進攻,但是接下來我們可就沒有炮彈可以打了,我們該怎麼辦?”
周帝不愧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即便是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他卻是微微皺着眉頭,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王者氣象。
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緩緩地抽出了那把象徵着帝王之劍的湛盧劍。
“既然這些人想要朕的命,那就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朕就在這裏,有本事他們就把朕的命給拿去。”
眼看着老皇帝已做出了殊死一搏的姿態,蘇福海頓時扭頭朝着龍輦外邊吼道:“來人!護駕!誰要是能護着陛下返回京城,陛下重重有賞!”
可是此時此刻,已是危急存亡之秋,莫說是有人還能護着老皇帝回京,就算是再往前一步前往行宮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彼時的周帝腦海之中不禁想起那崢嶸歲月來,仔細想來自己這一輩子縱橫捭闔,憑藉着武力值和智慧征服了不少小國,這纔有瞭如此大周虎視中原,兼併西北的場面。
可卻是不曾想到,自己最終竟然會死在自己兒子的手裏,尤其是這個兒子還是昔日雲國公主的孩子。
想來這大周的血脈即將要易主,周帝就難掩悲憤之色。
可下一秒,他的腦海之中卻是猛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來。
秦漢!
大周的太子!
傳國玉璽現在就在秦漢的手中,並非是在他這個老皇帝的手裏。
一想到這裏,周帝忍不住哈哈大笑。
隨即“蹬蹬蹬”向前了好幾步,直接將這龍輦的大門一下子推開。
推開的一瞬間,現場的所有人不禁一愣。
這率先愣住的自然是大內官蘇福海,眼下情況如此危急,他們就靠這龍輦的堅固,才能等待救援。
可是老皇帝將這龍輦的大門一開,反而是嚇了蘇福海一條。
“陛下,您,您怎麼把龍輦的大門給打開了?”
可是周帝此刻很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完全沒有理會蘇福海。
打開大門的一剎那,戰場上就連呼吸聲甚至都停了下來。
雙方的人馬都止不住的回頭看向了龍輦的方向。
大周的這些御林軍一看皇帝陛下從龍輦之中走了出來,頓時興致高漲。
山呼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云國的這些士兵們卻不曾見過大周天子,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見。
只看老皇帝雖然年事已高,並且身體孱弱,可是這一刻的他卻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場滅國之戰中,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又是何等的慷慨激昂,指點江山!
站出來的一瞬間,就看老皇帝輕蔑的掃過秦風和身受重傷的周武德。
“朕在前往行宮之前,早就將傳國玉璽交給了太子!”
“誰得了傳國玉璽,誰纔是正統,誰纔是朕認可的皇帝!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你們這羣亂臣賊子一無朕的遺詔,二沒有傳國玉璽,這等亂臣賊子,我大周天下之民,可人人得而誅之!”
隨着老皇帝說完這麼一句,周武德徹底傻了眼。
什麼?
傳國玉璽竟然不在老皇帝的手上?
只看他錯愕的看向了秦風,此刻的秦風同樣是一頭霧水。
沒有傳國玉璽,也的確如同老皇帝所說的那樣,那就是得位不正!
無論是朝臣還是其他人,都會質疑他皇位的合法性。
一瞬間,秦風是徹底傻了眼。
周武德頓時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遺詔的事情好辦,等我們生擒了你,自然會讓你親自寫下遺詔!”
“那傳國玉璽也並非是難事,等到我們抓了你,這就打回京城去,讓那太子乖乖地交出傳國玉璽,否則京城上下,寸草不生,雞犬不留便罷了!”
“今日我等舉兵到這裏,自然是爲了秦風殿下能夠登上皇位,從舉兵的那一刻開始,我等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現如今就算是再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自然也不算什麼!”
“皇帝老兒,你少在這裏亂我軍心,沒有用!”
周武德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發現,現在在場的這些人中,心緒上已產生了變化者,甚多。
甚至有些雲國士兵已不知道該不該放下手中的兵器。
以及他們究竟爲了什麼在這裏打仗,打的又是什麼糊塗仗!
人可以爲了信仰和目的去死,只是這等糊塗的去死,並不值得!
周武德這樣說這樣做,自然是爲了穩定軍心。
“今天我們就是爲了讓秦風皇子登上皇帝的寶座,恢復我雲國往日的榮耀,我們曾經都是雲國最爲精銳的戰士,復國是我們存活到現在唯一的念想,如今這個念想就在咫尺之間,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衝上去,將那周國的竊國之賊抓住!”
果然,周武德雖是三言兩語,可此時此刻卻是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雲國的士兵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緊接着就看他們嘴裏呼號着興奮的口號,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樣,揮舞着手中的刀刃衝了上來。
然而這一切其實也在老皇帝的計算之中,他並不打算被生擒活捉,那不是身爲一個帝王的體面。
並且他也不會被活捉。
因爲……
遠遠地,老皇帝不自覺的抿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
遠處的煙塵已越來越近,“勤王保駕”的呼聲越來越迫近。
就在雲國的士兵已突破到了龍輦附近時,突如其來的一支箭矢,赫然破空而來,然後箭矢的尾部猛地竄起一抹火焰來。
“砰”的一聲炸響,隨即喊殺之聲撲面而來:“大周太子在此,誰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