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老皇帝的一隻手還高高地舉着。
站在老皇帝旁邊距離最近的蘇德海彷彿第一個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來。
小心翼翼的湊上前開口說道:“陛下!”
看到老皇帝沒有任何反應,蘇德海再度試探了一下:“陛下?該接受朝賀了,那趙國使臣還跪在地上哪。”
可是老皇帝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到了這等時候,蘇德海立馬驚愕的看着秦漢。
用無比痛惜的聲音開口說道:“皇帝陛下,駕崩了!”
“你說什麼?”
很顯然,老皇帝的突然駕崩,立馬打了在場文武大臣一個措手不及,任憑是誰都不曾想到,老皇帝竟然會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突然駕崩。
當即,就看蘇德海腦海之中立馬浮現出來一個場面。
那就是他這個先皇的貼身近臣,擁戴現在的太子爺登上大位!
只看蘇德海萬分悲痛,痛心疾首的開口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太子殿下在靈前繼位,安定朝局呀!”
一些文武大臣聽見這句話之後也是紛紛點頭。
“是啊,太子爺該靈前繼位纔是!如若不然我大周必然會生出什麼亂子來。”
秦漢忽然紅着眼眶,緩緩地擡起頭來開口說道:“先爲我父皇舉行大喪之禮,等到一切準備齊全之後,再靈前繼位!”
所謂靈前繼位,是要站在老皇帝的靈柩前邊,當衆宣讀繼位詔書,如此則顯得名正言順,所繼承的皇位自然是來源於老皇帝,是法統合理性的必要證明。
眼下這邊老皇帝剛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一大批的太醫已經朝着崇政殿涌了過來。
整個皇城內院之中,鐘聲響徹四十五下。
這是九五之尊駕崩之時,鐘聲也剛好應對着四十五之數,意爲老皇帝駕崩。
謝弼在朝堂上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不禁恨的直咬牙切齒。
難道自己這苦心的籌劃,竟然是落得了一場空嗎?
可這件事若只是空了也還算是正當,只不過那五萬兵馬又能做何解釋?
一時之間,就看謝弼的雙眼通紅,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快來人,回府!”
相比於朝堂之上的混亂,既然現如今老皇帝已經駕崩,這一場大朝會也就宣告結束,至於朝上議論組之事,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比老皇帝駕崩更爲讓天下人震驚?
縱然秦漢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事實上從老皇帝喜歡這丹石之道的時候秦漢就知道,老皇帝活不長了。
但是作爲一國之統治者,似乎這些皇帝們都十分鐘愛服用丹藥,以此達到延年益壽,甚至是長生不老的目的。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並非是真正的養生之道,只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隨着老皇帝的駕崩,京都裏這些的世家大族的門前一片縞素,甚至就連這門口的紅燈籠,都被蒙上了一層白布,老皇帝駕崩,乃是國喪,國喪期間到處所見的,幾乎都是一片白色,不光是世家大族的門前,就連這酒樓也是如此。
就算是戲班子,也不允許登臺演戲,整個國喪期間不能聽見任何曲色之藝。
可是此時此刻,在謝弼的府中,卻是有着小型的歌舞,謝弼家裏的這些舞女,就在大堂之中表演着歌舞。
然而謝弼和其真正的黨羽,此刻卻聚集在書房裏。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現如今,如之奈何?陛下已經駕崩,太子殿下又在宮禁之中,隨時都有可能登基爲帝,而這個時候兵馬甚至還沒有到來,我們要如何才能讓九皇子殿下繼位?”
只看下一秒,謝弼狠狠地咬了咬牙開口說道:“來人,去請九皇子殿下!”
不少人都認爲,在這個時候去請九皇子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因爲此刻整個京都之中一片縞素,且所有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這個時候謝弼聯絡九皇子,無疑是將整個事情擺放到了明面上。
這九皇子想要做什麼?
不會是想登基爲帝吧?
覬覦皇位,明知道太子已立,卻還要以卵擊石,因此謝弼的行動也被不少世家大族所不看好。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了,若是現在不將九皇子殿下給推上去,只怕我們的將來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喫,難道不是嗎!”
謝弼一語驚醒了夢中人,有不少人都不禁攥着拳,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來。
是啊,他們昔年若不是秦漢推出了贖罪銀製度,利用贖罪銀,和陳文之案牽連實在是太過廣泛,纔不得不用這種方式。
畢竟若是牽連的人都要追究的話,大周的朝堂之上也就沒有幾個乾淨人了。
至於那些各地的官員也會出缺,一旦出缺,那就是次級官員必定會直接頂上去,更有甚者是身兼數職。
如此一來,大周官場的疲態,自然也就是顯露了出來,日子一長自然會成爲一種甩不掉的麻煩。
“諸位仔細想一想,若是這秦漢登基爲帝,他能饒了我們嗎!”
“我們這些世家大族,是不是他秦漢的眼中釘肉中刺,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謝弼終於癲狂了。
實際上謝弼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爲了九皇子,他是爲了整個謝家的門楣,同時也是爲了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謝靈蘊,正是九皇子的王妃。
如果謝家此番可以幫助九皇子登上那至高無上之尊位,她的女兒就會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
到了那個時候,謝家又會趁勢崛起,再來一波青雲直上,這世家大族之後的歲月,自然也是會喫上幾代的紅。
就算將來還有沒落之期,可底蘊仍舊不會散掉,這也是世家大族們存在的規律,起起伏伏乃是天定,可凡事也都有事在人爲的推波助瀾!
“不管陳文義子的兵馬到了什麼地方,現在你立馬給我送出去一封信去,讓他今天夜裏必須兵臨城下,跟黃德里應外合,控制住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