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體健康孩子也沒什麼異常，這個年代很落後，其實很多人懷孕後是不怎麼做檢查的。
上次檢查正好碰到產科走廊有一對生了殘疾兒童的夫妻，感覺他們的天都要塌了。
整個產檢的過程一直在聽男方母親謾罵女方打，老婆婆罵兒媳婦這種戲碼在本朝百見不厭，兒媳婦哭哭啼啼地抱着孩子，男方父母和男方居高臨下地指責，謾罵，弄得整個婦產科烏煙瘴氣。
孩子的父親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了女方身上，什麼攪家精，克孩子，克婆家，什麼難聽說什麼。
可凌橘通過望氣發現孩子的殘疾基因應該是來自男方家庭。嬰兒身上的氣和男方家庭的氣如出一轍。
只要是好的，對的，就是男人的；只要是壞的，錯的就是女人的。
這個可惡的男權社會。
離開醫院的時候只聽到護士們竊竊私語說這個孩子大概率是要被扔掉了，她很心痛。
這次來產檢她一下就想到了上次那個孩子。
問了上次的護士，果不其然孩子被送走了，不過萬幸的是，被送到中原省會的寺廟裏去養着了。
那日正好有位高僧在院裏看病，看到那可憐的孩子便收養了。
剛出生幾天的孩子就離開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唉，其實我們醫護是不讓討論這些的，尤其是這樣的孩子我們其實見多了。但是每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會覺得很唏噓，人命如草芥。”
說完話的小護士就離開了，凌橘不經意地看了眼旁邊陪着她來產檢的甄真，突然想起張於說他們夫妻扔掉的女兒。
甄真和宋鑫也很氣憤，但是這種事她們也做不了什麼。
不過中原的寺廟有幾個比較知名的，或許她以後可以給那邊捐點款也算是出一份力了。
“如果我出生我爸媽就把我送走或者扔掉了，我想我會恨他們一輩子的。”甄真憤憤地說道，手指捏緊攥成拳。
宋鑫圍住她的肩膀，“放心吧，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你爸爸媽媽和你舅舅舅媽都很愛你！”
宋鑫安慰甄真，她的心裏也很不舒服，能生活在一個健全的家庭，的確是很幸福了。
產檢完陳昀送她們三個回家，還沒到家門口，就看到張於家門口圍了一圈人。
“陳祕書，把車開過去點，看看什麼情況。”
“好。”
陳昀把車開得近了點，凌橘透過人羣發現，是鄭娟的父母和大哥嫂子一起在張於家門口。
呦呵，宋惟的動作很快啊，這才幾天，鄭家人就知道消息了。
大家的議論聲根本擋不住鄭娟母親和嫂子對張於的謾罵。
“你個沒良心的啊，我們家娟子跟你過了這麼多年，進監獄了你都不想想辦法！”
鄭老太太把刻薄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聲音嘶啞地吼着，“張於你個克妻漢，你得賠償我們！拿錢來！”
“對，拿錢來！你得補償我們！”鄭宗的媳婦在那裏跟着老婆婆一唱一和的，完完全全的兩個潑婦。
再看鄭家的男人在幹什麼？站在一邊一言不發，讓兩個女人坐在地上鬧，坐享漁翁之利。這就是男人。
凌橘不知道她們在這鬧多久了，但是大院裏的巡邏隊呢，怎麼都不來趕人？
“走吧，先回去吧，給巡邏隊打個電話。”
回家之後三個人直奔客廳，陳昀也沒離開，萬一那幾個人來宋家鬧，他在這估計有點用。
宋鑫給門衛打了電話後，很快就有人過來了。
圍觀羣衆倒是散了，可鄭娟的媽死活不走。
拖都拖不動。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坐在張於家門口，持續輸出謾罵。
凌橘在二樓的窗戶看着張家，張於一開始還出來了，後來直接關上門進去了。
“二嫂，張於和鄭娟辦完離婚了嗎？”
凌橘記得宋惟在醫院的時候提過一嘴，“好像是鄭娟被抓走的第三天就辦完手續了。”
所以鄭娟現在跟張家算是沒關係了。
宋鑫冷笑，“還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這對夫妻怎麼也沒想到吧，不過他們倆只能說是豺狼虎豹了，誰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純屬活該，一會我給打個大哥電話，讓鄭娟也別太好過。想起上次的事我就來氣。”
凌橘看向甄真，“甄真，你這幾天也別去張家，我總覺得那個張於對你有不好的想法，你離他遠點！”
甄真點頭，“放心吧橘子，我也討厭他，像個老流氓。”
三個人重新把視線投向窗外，發現鄭老太正被巡邏隊架着往外走其他幾個人也被帶着轟走了。
這也就是張於離婚的事門衛不知道，不然是根本不能放他們進來的。
“看來院裏管得還是不嚴，什麼人都能進來，我得去跟門衛反應反應，這大院都快成雜院了。”
宋鑫下樓打電話的時候，沒想到宋惟正在跟吳正良喫飯。
終於有假期的吳正良自由第一件事就是約了宋惟，結果發現宋祁已經回遼省了。
“你弟弟啥時候回來？”
“半個多月之後，調回京市了。”
吳正良眨眨眼，“這感情好啊，以後我不愁沒人喝酒喫飯了。”
“喝酒你是別想了，我弟弟去的單位假期很少，我弟妹一個月估計都見不了幾面，哪有功夫見你？”
吳正良摸了下自己的圓寸頭，“不會是去特作吧。”
“你哪來的消息？”
“嘿嘿，哥們你還不懂麼，消息多得很。”
“沒錯，去特作。”
“宋祁丫的還真能折騰，他那身子骨比咱倆都強，壯得跟個牛似的。退伍之後就是不行了，鍛鍊的少了，年紀大了體力也不如以前了。”
宋惟衝着吳正良扔了個花生，“你不行別說我不行，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放棄自我。”
吳正良嘿嘿地笑了兩聲，“行了哥們看破不說破。”
宋惟沒有接話，吳正良眼睛轉了兩下，假裝不經意地問道，“那個，你妹妹許人家了沒，大學畢業了吧？”
宋惟立刻擡起頭，轉動了下手裏的筆。
“休想老牛喫嫩草。我妹妹要參軍了，沒空跟你扯閒嗑兒。”
“啊，你妹妹也要參軍？”吳正良感嘆一聲，宋家人什麼毛病，好好的大姑娘也給送軍隊去，那麼嬌滴滴乾乾淨淨的小美女，當個老師做個辦公室多好呀。
“嗯，她自己想去，家人同意，就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