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生孩子!我穿成了漢武帝的媽 >第83章 81 漢奸之死(求追讀收藏)
    一個男人,被物理閹割,本就是他心裏最大的痛!這種痛,不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生理上,閹割之人失去男性特徵,無鬍鬚,無喉結,聲音尖細,這是無法掩蓋的特質。所以在別人眼裏,這類人就像怪物。

    而這種特質,反過來會讓他更敏感,更容易心理扭曲。尤其在這蠻夷族類、崇尚男性勇武的地方,可想而知中行說有什麼樣的遭遇,是什麼樣的心態!表面的尊敬掩蓋不了骨子裏的輕蔑。

    “既然中行傅在此地並不舒心,何不歸還大漢?韓王信之子韓頹當,之孫韓嬰,都已迴歸。韓頹當已是功高侯。其子韓嫣現是太子伴讀。”王娡勸說道。

    “聽說中行傅是燕人,其實我也和中行傅有些淵源。家母本是燕王臧荼孫女。當年燕王起兵造反失敗全族被滅。燕太子臧衍,逃亡匈奴並死在那裏。家母流落塞外,輾轉回到漢地嫁與平民,生下我兄妹幾人……罪人之後,現在不也成了大漢國母了嗎?”王娡說道。

    “皇后娘娘!老奴,老奴心裏苦啊!從來無處訴說!”中行說哭泣,“我中行氏,起源於西周姬姓荀氏,爲春秋五霸之晉文公上卿。晉文公重組三軍,先祖荀林父將中行軍,遂以中行爲氏。本是貴族世家,家族敗落後,遷至齊地和燕地,老奴家族即是燕地一支。”

    “老奴家貧,但士族之風猶在。自幼愛讀書,儒、法、道,陰陽之學,縱橫之論,無不涉獵。本欲將一身所學報效帝王,光耀宗族,奈何家貲不夠舉仕……”

    西漢的人才選用,就是郎官制度。文帝時期規定,貲算十可爲郎。貲就是家資。算是一種稅。所謂貲算,家庭財產稅也。每年統計家資,擁有一萬文錢的家產,則需納稅一百二十文。

    貲算十及以上者可爲郎,就是家產得有十萬或十萬以上,每年給國家納稅納得多,那你就可以當官。一些有才學的子弟,往往因爲家裏窮根本沒機會出頭。

    “爲求聞達,老奴效法秦相趙高……淨身入宮……只求伴帝王身旁,得見天顏,抒志獻策!”

    此時因去戰國未遠,士林風氣猶有戰國餘習:重事功、尚名利。所以,有些人就不擇手段攀附權貴。誠如王娡,也是因美貌過人,被母親臧氏與長陵田府獻於君王,以換榮華富貴。

    一個人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下決心自斨殘缺,放棄身份的屬性?!本爲學成文武技,貨與帝王家,結果被帝王家給貨了!難怪中行說被遣匈奴,會如此憤怒!

    “可老奴時運不濟!”中行說搖頭嘆息,“先有才華無倫的賈誼,後有名滿朝野的晁錯!大漢仕子人才濟濟,老奴作爲不全之人,只能在後宮苟且……”

    “竇皇后統領後宮,常命諸人讀誦《道德經》。老奴進言,談及順勢而爲和無爲、有爲之變機,只是想博皇后賞識,卻開罪了竇後!趁和親之際,將老奴遣往匈奴陪嫁!”

    “老奴不願前往胡地,乞求皇帝換人。可……皇帝說,老奴爲燕人,燕地與胡虜相鄰,熟知匈奴風俗,又兼熟讀典籍經書,機言巧辯,非要老奴前往!”

    在名士賈誼的提議下,文帝採取了“五餌”之術來引誘、軟化匈奴人,即——用盛裝華車引誘其眼,用珍饈美味引誘其口,用音樂美人引誘其耳,用奴婢豪宅引誘其腹,用禮遇降者來引誘其心。

    意思是,你們匈奴人別天天刀呀砍呀、血呀戰呀,多不文明!不用來搶東西,漢朝給你們送去!

    絲帛繒絮,又輕又軟又保暖,比你們用邦邦硬的腥臭獸皮,割幾個洞、穿幾根繩子舒服吧?

    麪食糕點,有形有色有味,比你們架着棍子燒牛糞,烤得外焦糊裏冒血的畜肉好喫吧?

    粟米種子,農人匠作,歌舞美女送去,帶你們種種地、蓋蓋房,聽聽歌跳跳舞,多好呀!

    實在不行,來來來、到漢地,給你房子、車子、妻子、孩子、票子、位子,咋開心咱咋來!

    這是把“能戈善武”的匈奴,變成“能歌善舞”的民族。總之,就是要用糖衣炮彈,把匈奴給和平演變了!

    爲了在匈奴內部滲透漢廷影響力,文帝希望通過和親來實現這個目標。但和親公主不是後世宮鬥劇女主,個個白蓮花又心狠手辣。

    所以,和親公主是表面工作,實際上需要有別人來輔助。而這個人必須要有一定心機謀略,並且熟悉匈奴情況,同時還忠誠皇室。

    竇皇后推出了中行說。但是,中行說不想去,文帝非要派他去,導致中行說投靠匈奴。

    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被放逐天涯有苦難申、且從此一生都不能再歸故土。於是中行說出離了憤怒:必我行也,爲漢患者!

    中行說的轉變,重點並不是他做了漢奸。而是文帝在用中行說過程中,忽略了一個錯誤。這個錯誤就是,選人用人只考慮才,忽略了所用之人的德行和意願。

    正因爲中行說有文帝所認定的智謀和能力,投靠匈奴後,很快就獲得老上、軍臣兩代單于的寵幸。

    “即便如此,老閹夫也不能以母國爲仇敵,助那胡虜荼毒我大漢百姓!”駕車之人氣憤憤吼道。

    怎有如此暴烈之人?還沒出匈奴的地頭呢!就罵中行說“老閹夫”,不是犯人忌諱嗎?王娡想撩開門簾看清車伕。

    “俠士郭解,”聶壹忙解釋,“他隨小人來此護駕。”

    “郭俠士可知,《孟子·離婁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中行說冷冷地懟駕車人。

    仕子們的偶像蘇秦、張儀之流,遊走六國,鼓脣弄舌,封卿拜相,纔算得功成名就。哪有什麼母國概念?忠君就是愛國。因爲他們沒有國家意識,反對的也是某家某姓的政權。所以中行說這個針對漢帝的報復,毒害無數無辜百姓。

    “哼!是誰唆使匈奴單于挑釁,稱謂上自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而蔑稱我大漢皇帝?”

    郭解勒停馬車,撩開門簾進到車廂:“娘娘!讓小人殺了這閹人!以報我大漢屢屢被辱之仇!”說着,竟一手抓住中行說衣領,一手拔出柄短劍來!

    “郭俠士住手!”王娡看着這個精幹的年輕俠客,忙勸阻,“莫要衝動!本宮和中行傅有話說!”

    “是。老奴對單于說,我們匈奴騎馬穿獸皮,是因爲皮衣服適合草原馬背民族。我們喫牛羊肉,是老天賜給草原民族強健的肌體。失去這個傳統,匈奴人還叫匈奴人嗎?匈奴民族還能存在嗎?”中行說並不驚慌,冷笑着用他那尖細的嗓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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