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他家，也不是不可。
顧崢家裏的客房從沒使用過，雖說有按時清潔，但不知道會不會因爲從不使用，清潔人員在衛生方面有所疏忽。
他把她抱進自己房間，給她脫掉鞋子，脫掉襪子，蓋上被子後，開始整理自己的狼狽。
他把外套脫了，裏面的襯衣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沉了口氣，看一眼牀上。
好幾秒，他神態柔和下來，俯身過去，輕吻她脣角。
他挽起衣袖，去拿毛巾，怕她不舒服，打算簡單給她擦擦。
毛巾拿回來時，安雯醒了。
她坐在牀上，頭髮稍顯凌亂，轉着腦袋打量四周。
顧崢過去，坐在牀邊，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她的臉紅撲撲的，眼神懵懂。
整個人，很無辜。
顧崢怕她害怕，輕聲說明：“你在我家，我的房間。”
安雯眨巴大眼睛，張開脣，又緩緩閉上：“哦。”
他別了一下她髮絲：“醒了？”
她慢悠悠點頭，下一秒，又快速搖頭。
顧崢被她可愛笑了，舉着手裏的毛巾示意：“我給你擦擦？”
安雯頓了兩秒，點頭。
擦臉，擦脖頸，擦手。
她很乖的配合，會仰起脖子，還會舉起雙手。
他好幾次擡眸，都撞上她目不轉睛的視線。
顧崢笑問：“看什麼？”
靜謐的房間，牀邊一盞暖黃色的立燈，燈光下的所有，都是柔和的。
安雯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又吐出舌尖舔舔乾燥的脣。
她湊近。
接着湊近。
再湊近。
她就頂着那張無公害的大眼睛，突然擡手，朝他的臉發起進攻。
可還是被顧崢利落抓獲作亂的手。
溼毛巾落到牀沿邊，再啪嗒一聲，落到地毯上，夾雜着少女撒嬌的哼嚀聲。
她抽動手腕，嬌氣地控訴：“不能碰自己男朋友的眼鏡嗎？這世界上沒這樣的道理！顧崢，你不講理！”
他沒鬆手。
她嚕嚕嘴，忽地伸脖子撲上前，‘吧唧’親他一下。
像是賄賂。
又親一下。
然後開始賣乖撒嬌，提出訴求：“給我碰碰吧，碰碰嘛。”
顧崢不理解安雯爲什麼執着自己的眼鏡，但睨着這張討巧的小臉，特別是水汪汪的眼睛，他沒怎麼猶豫，鬆開她的手腕。
小姑娘立刻笑得眉眼彎彎，十分好看。
她伸手探近，又僵硬在空中。
一秒。
兩秒。
三秒…
她扇扇睫毛，一把掀開礙事的被子，跪坐起身，以一種非常虔誠的姿態，雙手摘掉他的眼鏡。
她微微偏着腦袋，一動不動，很認真地打量他。
顧崢被這樣的神色欣賞，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他伸手捧着她紅潤的小臉，溫柔問：“看什麼？”
她輕咬脣瓣，帶着鼻音：“你怎麼還不變身？”
“嗯？”他不懂。
實則，她今晚說的好幾句話，他都不太明白。
想她應該是還醉着，想安撫她先睡下。
可他還未動作，面前跪坐的小姑娘擡起柔荑，輕輕環住他後頸。
她挪動身子，靠近他，眸光瀲灩：“顧崢，你該變身了。”
他沒應聲，只是不解地蹙眉。
安雯視線下滑，落在顧崢脣上：“像這樣。”
她的語調輕柔，如羽毛拂過他的鼻尖。
她合上眼睛，眼睫輕輕抖動，偏着腦袋主動吻上去。
柔軟的脣瓣一點點碾過，溼潤中，帶着淡淡的酒香氣。
她所有的，都是學他的，生澀得格外動人心魄。
顧崢一直沒有迎合，安雯便生了怯意。
鼻息交錯間，她脣瓣微微退開，掀開眼皮，看着他。
她的語氣很難過：“我吻得不好嗎？”
身子緊貼着，她蹭了一下，並不是故意的。
他喉結上下滑動。
他是很正常的男人。
眸底潮流涌動，心底迸發又壓抑。
他輕輕勾住她的腰，聲音微啞：“好。”
安雯翹起脣角，又吻上去。
他溫柔的迴應她。
一開始，是柔情的，剋制的。
他的吻順着她的臉頰，遊離到耳垂，握着她抖動的肩膀，脣舌含咬逗弄。
她的呼吸越來越重，撓人心尖地不斷嚶嚀。
還叫他的名字。
顧崢…
顧崢…
顧崢……
像痛苦，又像邀請。
更似擂鳴的戰鼓。
他環住她的手臂越來越緊，只想把她塞進身體裏。
不知不覺，安雯仰倒在牀上。
顧崢感覺全身如同螞蟻爬動般難耐，只想索取，想發泄。
他的手，隔着柔軟的針織面料覆在她的腰側，帶着一些勁道，不自覺地上下游離。
她感覺癢，用手去推，立刻被他反剪着舉過頭頂。
他看着她。
在他身下的她。
從上到下。
她的髮絲凌亂散開。
她的眸盈光水亮。
她的脣被吮得像盛開的花朵。
她纖細的脖頸，躺着也很深的鎖骨。
她因沉重呼吸而起伏的胸口。
她纖細白皙的腰肢……
她的衣服本來就短。
淡紫色的針織衫和淡色的牛仔褲之間，一截纖細白皙的腰肢。
他的手掌，覆上細膩的皮膚。
一發不可收拾。
衣服被全部上推，滾燙的掌心揉捏她，不管不顧她的輕顫。
他啃咬着她的脣，脖頸，鎖骨。
繼續向下。
“啊！”安雯突然驚呼一聲，“疼~”
這是真的在呼疼。
顧崢立刻鬆開安雯，從她身上半撐起身。
她淚眼汪汪。
顧崢着急，指尖撥開她臉頰的髮絲，說話時帶着未勻的氣息：“怎麼了？”
“背~”她哼嚀。
顧崢反應了半秒，把安雯摟抱起來。
這纔看見她背下，已經壓壞的眼鏡。
顧崢檢查安雯後背。
白嫩的皮膚，一條紅腫的痕跡。
安雯反手去摸，嗚咽出聲：“好疼。”
“沒事。”顧崢抓住安雯的手，“明天就好了。”
她很乖巧的“嗯”了一聲，吸了一下鼻子。
他把她衣服拉下來，蓋住肌膚。
他眼裏有些猩紅，輕聲道歉：“抱歉。”
她靠着他胸口，閉着眼睛輕蹭着，很乖順地嘟囔：“沒關係。”
她還是醉的吧？
顧崢合上眼皮，喉結上下滑動幾遭，沉沉吐氣。
他剛纔…真的是瘋了。
沒兩分鐘，安雯便沒了動靜。
她睡着了。
顧崢把安雯放下，重新蓋上被子。
清晨。
安雯頭腦昏沉，眼皮乏重。
她在牀上滾了好幾圈，睜開眼睛。
她思緒短路。
這是哪兒？
中式簡約裝修風格。
顧崢？
安雯腦神經一顫，杏眼睜圓，撐坐起身。
她指尖輕點自己太陽穴。
努力回想。
昨晚，她喝醉了。
怎麼到顧崢家來的，她完全想不起來。
只記得，有意識時，就在顧崢的家裏。
他給她擦臉，擦手。
然後…
安雯腦袋裏出現畫面，倒吸一口氣，雙手捂臉。
她摘掉他的眼鏡，親吻他。
後來…
安雯再倒吸一口氣，雙手捂住嘴。
他把她壓在牀上親吻。
還撩開她的衣服，揉捏。
安雯心尖一顫，全身過電般的酥麻，仰倒在牀上。
她心裏咿咿呀呀亂叫，用被子裹住自己，像個蠶蛹。
再後來…
她醒了，房間裏特別昏暗，也沒人，她看見洗手間有微弱的燈光，她下牀，跌跌撞撞摸過去。
洗手間門打開，明亮的光線讓她一瞬間睜不開眼睛。
從裏面遞來很涼很涼的氣息，彷彿冰窖。
過了兩秒，安雯虛開眼睛。
面前的男人圍着白色的浴袍，心口的衣料交織，有些鬆垮，露出的皮膚冷白，脖頸處，皮下隱隱的青筋，又凌亂的划着幾條紅痕，像是抓的。
安雯愣神幾秒，手指曲了曲，找回自主能力，然後，她擡手拉他浴袍：“顧崢，我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