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田敏則驚訝道。
俞利君不由得一驚。
張雯君跟在白阿姨的旁邊,白了田敏則一眼,低下頭幫俞利君擦了擦不斷流出的汗水,“孩子,辛苦你了。”
俞利君忍不住要流出淚水。
林妙妙也到了,好奇地看着護士手裏的寶寶,想要伸手戳一戳寶寶的臉頰,又不太敢動,手指懸在半空,被寶寶一把握住,就要往嘴裏放,嚇得林妙妙趕緊掙脫收回自己的手。
“阿姨”,俞利君唯唯諾諾的稱呼了一句,伸手握住田敏則的手腕,不安感油然而生。
張雯君趕緊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臉頰,“傻孩子,還叫阿姨,田敏則是個混蛋,但你和妙妙都是我的女兒。”
俞利君再也忍不住,眼角流下淚水。
衆人回到病房,護士懷抱着田君安,在媽媽身上第一次喝到母乳,本能地大口吮吸着,俞利君半坐半躺,有些彆扭,張雯君趕緊伸手在女孩身後墊了個墊子,才讓女孩好受一些。
俞利君投來感激的目光,“謝謝……媽。”
張雯君笑着坐在牀邊,低下頭看着小寶寶,“安安?”
自己女兒絲毫沒有給面子,眼睛都沒有睜開,正享用着自己第一餐,田敏則忍不住笑了笑。
張雯君頭來一個眼神,無奈田敏則只能跟着老媽來到病房外。
和自己兒子單獨相處,張雯君先是嘆了一口氣,實話說,自從田敏則上了高中,兩個人每年見面的機會也就兩三次,有時張雯君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想要說教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田敏則也沒有說話,只是時不時就咧嘴一笑,彷彿還沉浸在初爲人父的喜悅中。
“這是什麼行爲,我就不多說了……”張雯君開口道,“你打算怎麼和兩個女孩的父母交代?嗯?”
田敏則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張雯君想要說些什麼,但她又頓了一下,壓抑着語氣裏的憤怒,忍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田敏則無奈又只能笑了笑,今天他終究是很難控制住自己的好心情,至少到目前爲止,他依舊樂觀。
林妙妙在病房門口探出個頭,發現田敏則看到自己,竟然還做了個鬼臉。張雯君一回頭就看到了林妙妙,對於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張雯君着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妙妙主動上來勸慰道,“媽,田敏則對我好,這就夠了,我相信他不會再犯錯了。”
張雯君點點頭。
“媽,伱大老遠過來也累了,不如就讓妙妙陪您回家休息一下”,田敏則建議到。
“好”,林妙妙果斷應下,“我開車來的,就在樓下。”
雖然表面上,對於俞利君這個後來者,張雯君同樣給予了認可,但實際上她最中意的兒媳婦還是林妙妙,只得嘆了口摸了摸林妙妙的頭髮,“我可怎麼向你爸爸媽媽交代啊。”
林妙妙拉着張雯君回家,還回過頭給了田敏則一個放心的神情,田敏則不由得更加愧疚起來。
俞利君躺在牀上,笑着看田敏則望向自己,田敏則低頭親吻女孩,“辛苦了,我的利君。”
俞利君搖搖頭,“能夠給你生個女兒,我覺得很開心,安安她一定會開心快樂地成長。”
田敏則白天匆匆忙忙,將工作排的儘可能緊湊,下午早早開溜,絕對不讓其他高管有抓到自己加班的想法。
所以公司裏紛紛流傳自家老大從不加班的習慣,田敏則只得解釋到,“我這是特殊情況,你們還是得福報起來。”
田敏則的生活甜蜜而緊張。
6月底,林妙妙終於結束了這個噩夢般的學期,在學業和工作之間疲於奔命,如果不是最後期末考試時,京大管理學院的老師們手下留情,估計女孩要掛科了。
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林妙妙拍了拍田敏則的肩膀,“敏則,我幫着君君照顧寶寶就好了,你要準備比賽了。”
田敏則也忍不住搖搖頭,“這次春蘭杯,我只能說重在參與了。”
雖然嘴上說着放棄,但田敏則還是提前十五天到達今年的比賽現場,重新找回圍棋狀態,負責陪練的是田敏則自家師弟穆青春和王銳聯繫的一位韓國年輕棋手申真旭。
18歲的申真旭是真正的人工智能下成長起來的棋手,據說日常訓練中很少與人類棋手對弈,而是完全模仿AI圍棋的思路。
田敏則與申真旭對弈時,確實有一種面對計算機的感覺。
申真旭也是第一個公開表示AI的圍棋比人類圍棋更有趣的棋手,“AI的下法確實給人類很機械的的印象,但是理解了AI提示的超乎想象的妙手,心跳就會不自覺的加快了。AI不會興奮、不會樂觀或悲觀,只會依據算法冷靜分析和判斷。而這種遊戲性的推薦,也很具有觀賞性。”
所以這一次王銳邀請他來做田敏則的陪練,申真旭有一種得償所願的感覺。
畢竟如今世界上唯一戰勝過AI的棋手,就是面前的田敏則。
第一天田敏則與兩個人聯繫佈局,每盤棋只下到中盤。
圍棋世界的變化很快,在AI的參與下,很多新手新型被使出,佈局階段田敏則曾經領先世界的眼界已經不復存在。
第一局申真旭來了一手田敏則標誌性的田俞飛刀,橫跨大半個棋盤的超級定式反倒是田敏則中了刀,佈局結束,明顯執黑的申真旭佔了優勢。
到了穆青春,直接來了一手星位點三三的新佈局,在棄子和取捨中很有創新意識,再次用精妙的計算讓田敏則吃了個暗虧。
田敏則和穆青春擺了擺棋,又搖了搖頭。
連續兩天,似乎田敏則並沒有在兩個人手中佔得什麼便宜,這樣的結果讓申真旭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