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溫夫人含着淚爲自己的兒子解釋。
“穆爺,我們家溫笥這一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他知道那是你的夫人的話,說什麼都不會這麼做的!”
“求求你高擡貴手,不要和我們計較了。”
溫笥躲在溫夫人背後,根本連話都不敢說。
穆景硯昨天的那一腳可沒有留情,即便是請了最好的醫生也救不了他的下半身了。
旁邊的中年男人也開口了,“穆爺,是我家小輩不懂事,您要怎麼處理都行,但看在我的面子上,還請您不要牽扯到溫家上來。”
他是溫家現任的家主掌權人,也是溫煦的父親,溫築仁。
可即便是面對溫築仁,穆景硯也依舊是那張冷漠的臉,他靜靜的坐在位子上,看着面前這些溫家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出可笑的鬧劇。
場面緩緩安靜下來,空氣中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在場每一個溫家人的喉嚨。
好半響後,在衆人緊張的注視下,穆景硯才冷笑了一聲開口。
“你們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溫夫人瞬間如夢初醒,“對對對!還不知道您夫人在哪裏,這個事情我們是應該好好向她賠禮道歉。”
她說着,一擡頭,瞬間和樓上的童桐對上視線。
幾乎是下意識的,溫夫人臉色瞬間沉下來,開口十分不客氣的喊。
“你這個狐狸精怎麼在這裏!”
此言一出,旁邊的溫笥抖了下,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親。
童桐站在樓上,聽到溫夫人的聲音,臉色瞬間寒了下來。
昨天過來的女人太多了,溫夫人眼裏只有穆景硯和自己的兒子,根本沒有注意到童桐也在場。
如今見到她,話幾乎是不經過大腦,在周圍瞬間安靜的氣氛下,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好像有哪裏不對。
穆景硯看向她,不緊不慢的開口。
“狐狸精?”
溫夫人腿一軟,旁邊的溫築仁一臉的怒火,他擡手,一巴掌狠狠抽在溫夫人的臉上。
“你在亂叫什麼!”
在穆景硯那冰冷視線的注視下,溫夫人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說話。
溫築仁低聲下氣的開口:“穆爺,她被這不爭氣的兒子氣昏了頭,這都說胡話了,我看還是讓她先回去吧。”
穆景硯:“我看她和我妻子,倒像是認識的樣子。”
他不急不緩的說着話,可每一個字都宛如千斤重的石頭,沉甸甸的壓在溫夫人的心上。
穆景硯竟然稱呼童桐爲他的妻子!
她之所以叫童桐是狐狸精,都是因爲小時候,溫笥想要強迫童桐,可最後被人發現了,這個事情鬧的不小,童家逼着溫家娶童桐,可溫夫人看不上童桐,這才硬是把這件事情揭過。
只不過出了這事後,哪家的大家閨秀都不願靠近他,她沒辦法把溫笥送出了國,一直到溫煦被趕出去了,這纔有了他回來的機會。
穆景硯:“不說話?”
溫夫人被他話裏的寒意和威嚇喝住,可她怎麼敢真的說呢!
童桐從樓上緩緩走下來。
溫家所有人都看着她,溫夫人更是對她討好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穆夫人,我剛剛是不小心喊錯了,把你認錯人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她眼巴巴的看着童桐,只要童桐順着她的這個藉口說下去,此事完全就可以當是一個意外揭過。
豪門裏的人最重視面子,童桐也不希望自己差點被人強了以後,還被嫌棄,沒有人願意娶她吧!
如果是以前的童桐,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給穆景硯惹麻煩,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直接就算了,可現在的童桐,早就不是以前了。
“認錯人?”
童桐故作驚訝的看着她,隨後微笑着開口。
“明明上次見面還罵我是垃圾,說我給你家提鞋都不配,怎麼會認錯呢?”
溫夫人臉色僵硬在臉上,彷彿全身血液都在此刻凝固。
她張着嘴巴看着童桐,怎麼都沒有想到,童桐竟然真的毫不避諱的將這些話講出來了。
童桐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如果不是打掃衛生的阿姨經過,她都會經歷些什麼。
她被餵了安眠藥,醒來的時候,還是一個人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這麼長的時間裏,沒有人想過要把她扶起來。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往外走,客廳裏是一片爭吵的聲音。
她也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溫夫人,溫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塊垃圾,用着完全不符合身份的骯髒話罵她。
她就像是一個被人踢來踢去的皮球,哪邊都不想要她。
童桐低頭看着她,視線停留在溫夫人的美甲上,她的美甲很長,保養的也乾淨漂亮,當初的溫夫人,也就是用着這樣的指甲狠狠戳在她的腦門上。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就天天靠着這個皮囊勾引男人,小小年紀你不學好,總想着幹這樣的勾當,想要攀上我們溫家,也睜眼看看自己配不配!’
溫夫人戰戰兢兢的看着童桐,心裏知道,這次她完蛋了。
穆景硯握住童桐的手,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他不知道童桐之前經歷了什麼,可此時卻十分清楚,這些人從未善待過童桐。
溫家的人很快就被趕出去了,一夕之間,無數溫家的產業飛速下滑,穆氏集團宛如一頭來自深淵的巨獸,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將溫家的產業全部吞併。
童桐和穆景硯一起坐在餐桌前,她的眼睛亮亮的,認真的喫着桌上每一道美食。
她嚥下最後一口時,擡頭間,這才發現穆景硯還在看自己。
童桐頓了下,“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穆景硯放下手裏的筷子:“沒有。”
“你現在看上去很開心。”
童桐挑眉,非常乾脆的點頭。
“對。”
今天穆景硯的行爲,就像是穿過了時間的長河,安撫了曾經無助的她。
“以前溫家是我惹不起的存在,所以他們可以看不起我,貶低我,甚至在發生了那種事情後,最後讓我去賠禮道歉。”
穆景硯已經讓人調查了,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可如今看着童桐如此平靜的將那些事情說出來,他內心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心疼。
“溫笥曾經在國外的時候,公然挑釁了一個同性俱樂部。”
“溫家他待不下去了,但是那裏很願意接受他。”
童桐聽出來了穆景硯的意思,溫笥的未來恐怕都是男人的身下玩.物了。
溫笥平生可是最厭惡男同,這樣的未來對他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童桐眼也不眨的看着穆景硯:“不過大叔,你看上去,心情不怎麼好。”
穆景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童桐心血來潮,起身大膽的坐在了穆景硯的腿上。
她看着穆景硯的脣,手緩緩環上男人的肩膀。
“嗯?”
穆景硯擡手抓住她的手腕,微微挑眉。
“想讓我心情變好,這樣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