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
她連忙迎上去,“怎麼樣?住持都和你說了些什麼?穆爺丟什麼東西了?”
她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也很好奇,穆爺竟然也來過這裏。
可童桐此時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她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有些猶豫的開口。
“沒有說什麼,他告訴我,曾經大叔救過他一次。”
穆景硯緩緩收回思緒,看着童桐那疑惑的表情,眼神忽然溫柔下來。
“不用。”
那時的母親因爲父親和陟渝母親的事情,已經被折磨了很久。
小徐原本還抱着文件在旁邊站着,一接觸到穆景硯的視線,立即後退一步,很有眼力見的找了個藉口趕緊離開了。
靈龍寺就是之前她和方悅去的寺廟,在她問出這個問題後,穆景硯頓了下,擰了下眉,似乎是在回想。
世上沒有神佛,只有人。
他停頓了下,看着童桐的眼睛,認真的說完最後的幾個字。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永遠熱烈,永遠自由。
方悅看向她的手,“嗯?這不是一個女款的戒指嗎?而且爲什麼戴在你手上?”
畢竟在童桐和穆景硯在一起之前,就連她也是從來沒有把穆景硯和救人這兩個字聯繫在一起過的。
方悅:“啊,沒什麼,我們走吧。”
“大叔,這個戒指是住持忽然給我帶上的,他和我說這個戒指是你落下的,讓我給你帶回來。”
她問了阿雅,知道穆景硯在書房後,很快走了過去。
人生是一場曠野。
她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在知道自己不能繼續陪伴穆景硯後,只希望未來穆景硯的身邊不是孤身一人。
他忽然站起身,直接走到童桐面前,擡手將童桐的手拿起來,看着她那無名指上的銀戒,臉上的神情微變。
穆景硯瞳孔一顫。
童桐連忙開口解釋。
於是他將這個戒指丟掉了。
如同絲絲縷縷的光線,穿過層層時間,最後化爲童桐手上的銀戒。
“留給兒媳婦的。”
轟隆一下。
“大叔。”
童桐一頓,詫異的看向穆景硯。
穆景硯:“你今天去了靈龍寺?”
這個戒指,是母親在去世之前給他的。
那天之後,穆景硯再也不信神佛,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將母親留下來的這個銀戒留在身邊。
之前她或許不懂住持的意思,可現在,她已經大概全部明白了。
救下住持是隨手之舉,直到真的第一次來到靈龍寺的那天,看着那些警惕忌憚自己的眼神,他忽然有些恍然。
一見是童桐進來了,他淡淡的看了眼旁邊的小徐。
童桐:“怎麼了?”
她在住持那裏知道這個戒指是穆景硯的東西,這一看就是女戒,顯然不是給穆景硯帶的,如今這樣被她戴在手上,實在有些不好。
在母親離世的那天,穆景硯向上天祈禱用自己的一切作爲交換,只想要母親醒來。
這個戒指竟然是大叔母親留給兒媳婦的?
難怪當時住持會忽然將這戒指給她帶上。
一瞬間,眼前像是重新了母親的身影。
穆景硯:“這個戒指……”
像是有驚雷在童桐的腦海中炸開。
童桐詫異:“屬於我?”
可他卻只能看着母親冰冷的屍體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
童桐很快回到穆家,阿雅帶着方悅去給她安排房間。
三八.一六二.二九.一五四
童桐站在書房門口,敲了敲門,裏面很快傳來穆景硯的聲音。
大叔是在通過這個戒指思念誰?
穆景硯:“不用取下來,這就是屬於你的。”
嗯?
錯覺嗎?
剛剛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剛準備再開口說些什麼,忽然注意到穆景硯的眼神一頓,視線全部落在她的手上。
穆景硯:“這是我母親給我的戒指。”
只是沒有想到,這戒指如今竟然會回到童桐的手上。
童桐:“他說大叔落下的東西,是這個戒指。”
“你母親的心願,已經實現了。”
“見過。”
童桐本想用力扒出來,可穆景硯卻按住了她的手。
房門被關上,童桐上前靠近穆景硯。
“大叔,你是不是認識靈龍寺的住持?”
往下走時,方悅忽然回頭往後看了一眼。
而母親的願望。
“對了,大叔。”
兩人求好了平安符後,很快一起往外走去。
他眼裏閃過一絲意外,這個戒指是母親當年留下給他的。
童桐想到之前住持說的話,連忙再開口。
隱約中,似乎是有一道人影在人羣中一閃而過,很快不見。
她又用力扯了扯,發現是真的取不下來後,嘆了口氣。
“那個住持讓我告訴你。”
穆景硯:“你帶上了它,也算是我的母親見過你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上手試圖把戒指取下來。
“進。”
“你的母親,她真的很愛你。”
童桐打開門走進去,穆景硯正坐在書桌前,看着面前的文件。
童桐也是疑惑,對這個戒指奇怪的很,給不了方悅答案。
也希望,沒有她的未來,能有另一個人真心愛他。
“算了,等我回去找大叔問清楚吧,這個戒指也回去再想辦法取下來。”
童桐擡起頭,那雙漂亮的眼睛忽然一彎。
童桐點點頭。
穆景硯的語氣淡淡的,童桐聽不出穆景硯對住持的態度。
所以住持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戒指的來歷。
她看着穆景硯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眼裏,有溫柔,有難過,而最濃的,是深深的思念。
方悅一臉驚訝的樣子,顯然對穆景硯會救人這個事情很是驚訝。
彷彿真的看見母親虔誠的跪在佛祖面前,爲她唯一心愛的孩子祈禱。
“大叔,這個戒指真的是你的?”
穆景硯頷首。
“回來了。”
在她離開後,可能穆景硯會獨自度過一段難捱黑暗的時光,但未來,或許能有一個人的出現,代替她繼續陪伴穆景硯。
童桐有些尷尬。
實現了。
穆景硯,你不會再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