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真以爲自己在朱崇禮心中這般重要。
既然他愛演,隨他便是。
但她覺得其中有戲。
她招了招手,示意南雁上前。
“去別處看看,我懷疑他聲東擊西。”
南雁詫異地看向姜巧巧。
姜巧巧指了指林忘,“讓他去外面看看。”
“巧巧,你當真……”朱崇禮吸了一口冷氣,“你真的不願意隨我去皇宮,當我的皇后?”
“皇后?”
朱文景拔出腰間的長劍,“朱崇禮,別得寸進尺,她是本王的人。”
姜巧巧握住他的手腕,“別當真,他在激你。”
朱文景氣得不輕。
站在他的角度,姜巧巧也覺得朱崇禮卑鄙得不輕,人家都要成親了,他非要處處阻撓,非要讓朱文景不痛快。
“朱文景,別掙扎了,我當時吻她的時候,她沒躲……”
“你放屁!”姜巧巧也氣得不輕,“你到底想做什麼?”
朱文景再次握緊劍柄。
朱崇禮的眼尾上揚,指着自己的肩膀,“來,往後這裏戳,反正如今我在你的地盤,你若是能殺了我,別說是那個位置,一切都是你的。”
姜巧巧蹙起眉頭,有種離陷阱越來越近的感覺。
她越來越看不懂朱崇禮了。
“你不想去看看你母妃嗎?”朱崇禮邪魅一笑,“她在皇陵無人照看,被丟棄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哪怕是宮女都比她……”
“砰!”
下一刻,朱文景衝上去將他踹翻在地。
“王爺?”
這時,秦州知府從外面衝進來,直直地跪在地上。
“王爺您怎麼能弒君,您要造反嗎?”
好啊,在這裏等着他們呢。
姜巧巧兩步上前,擡手劈暈了他。
“你……”暈倒之前,他錯愕地指着姜巧巧,轟然倒地。
隨後,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姜巧巧將朱文景拽到自己身邊,扔掉他手中的劍,捧着他的臉。
“朱文景,看着我,別衝動,他在逼你動怒,好讓所有人指證你想弒君,他在逼你造反。”
看着他失控的樣子,姜巧巧的心彷彿被揪住。
“夫君,冷靜。”姜巧巧當着衆人的面,緊緊地抱住他。
“朱文景,別上他的當。”
朱崇禮面色鐵青,直直地盯着她滿臉擔憂,輕聲慢語,安撫朱文景的模樣。
他握緊扶手,目光緊緊地纏在姜巧巧身上。
她的目光爲何總放在這個迂腐蠢笨的古人身上。
“朱文景,你可知道,她原本不屬於這個世間,朕可以隨時帶她離開,消失在這個世間。哪怕你走遍天涯海角,都不可能找到她。”
這人有病吧!
姜巧巧氣得指着他,“你能不能閉嘴?”
衝上頂樓的人愣了。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農婦,竟然讓皇上閉嘴?
下一刻,朱崇禮向站在一旁,毫不起眼的人使了個眼色。
“姜姑娘,得罪了。”
還沒聽清他說什麼,姜巧巧感覺肩膀猛然一痛。
“巧巧!”
朱文景回神,驚恐地扶住跌落在他面前的人。
這一針來得毫無徵兆,姜巧巧徹底暈了過去。
朱崇禮不再僞裝。
“朱文景,你還是那麼沒用,這是你自己找上門的。”
“既然你們敬酒不喫喫罰酒,朕也不給你們機會了。”
他扶額冷笑,“回去吧,她種了獨門祕藥,除了朕的人,無人可醫。”
下一刻,他憤然擡手,將袖間的飛針甩到他的胸口。
“朱崇禮,這是你逼我的。”
朱崇禮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皇上!”
躲在暗處的人衝了上來。
朱文景抱着姜巧巧起身離開,“林忘,絕地絞殺!”
“是!”
下一刻,潛伏在醉花樓周圍的人羣攻而上。
回到馬車上,朱文景自責地握着姜巧巧的手,聲音微微顫抖。
“南雁,去找郎中來。”
“主子,南雁不在,屬下這就去。”
“他去哪了?”洶涌的殺意從馬車內傾瀉而出。
“王妃讓他去別處看看,她擔心這是聲東擊西。”
朱文景愣住。
“你去吧。”
隨即,跪在地上的人飛速去請郎中。
*
醉花樓被血洗。
金城人心惶惶。
不知睡了多久,姜巧巧從夢中醒來。
她渾身發麻,腦袋昏沉。
想到朱崇禮的目標是她,姜巧巧在心中瘋狂地唾罵。
這個狗皇帝,真是防不勝防!
他那亦真亦假的演技,不得個奧斯卡真是可惜了。
“巧巧,你醒了?”
沙啞的聲音在手邊響起。
手腕被握緊,朱文景從牀邊起身,滿眼的紅血絲顯示他沒睡好。
姜巧巧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幹得說不出話來。
“要喝水嗎?”
他立即起身,卻一個不防掉在地上。
因爲趴得太久,一條腿麻了。
姜巧巧嚇得從牀上坐起來,“你沒事吧?”
她嚥了口唾沫,艱難地去抓他的手,“不着急。”
屋裏的動靜引來秋香和南雁。
“主子!”南雁將朱文景扶起來,“主子,身體要緊,您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了。”
一天一夜?
看了看外面的陽光,姜巧巧心想,她睡了這麼久嗎?
秋香端了碗茶過來。
朱文景坐在牀邊,將茶水遞到姜巧巧脣邊。
“我沒事。”
南雁欲言又止。
他們都被朱崇禮給耍了。
那個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真是個奇葩玩意兒。
下次別讓她見到朱崇禮。
喝了兩碗茶,姜巧巧舒服了不少。
“睡了這兩日,孩子們找我了沒,他們是不是嚇到了?”
朱文景握着她的手,溫柔的目光中帶着幾分愧疚,“嗯,他們想來看你,被我攔住了。”
“你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再見他們。”
姜巧巧察覺到什麼。
“朱崇禮死了沒,他給我下的什麼毒?”
衆人沉默。
秋香跟南雁低下頭不敢看她。
“我快要死了?”姜巧巧往後一仰,“他可真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狗東西。”
“沒有,巧巧不會死,他不會讓你死,只是……”朱文景抿了抿脣,手背上青筋暴起。
南雁小聲道,“他讓你們無法再行周公之禮。”
“……”什麼玩意兒?
姜巧巧懷疑自己聽錯了。
“那狗皇帝簡直不是人,他讓你無法嫁給主子。”南雁氣憤不已,“他還燒了我們的糧倉,整整幾萬斤糧食,他簡直就是個瘋子!”
呵!
朱崇禮真是夠狠,他這是要化學閹割她嗎?
她的眸光冷若冰霜,朱崇禮,你徹底惹到我了。
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