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曾靜暫時沒法過來,晚上總不至於又是咱們兩個自己喫吧。”武剛見黃海川沒說話,不由得苦笑。

    “那咱們就等她過來,反正晚上也沒別的事。”黃海川看了下時間,笑道。

    武剛聞言,眉頭微擰了一下,看了看黃海川,“要不咱們去曾靜單位裏找她?”

    “嗯?”黃海川疑惑的看了武剛一眼。

    “曾靜剛剛打電話過來,我有問她,她臨時被留下來加班並不是被派出去處理交通事故,而是讓她留下來做表格。”

    武剛的話裏充滿了不滿,黃海川隱隱也明白武剛話裏的潛意思是要向他強調曾靜受到的非正常待遇,心裏頭不禁有些苦笑,曾靜的事,他又怎麼會沒放在心上。

    “也好,那就去曾靜的單位看一看。”黃海川點頭道。

    兩人做了決定,也就沒再多呆,武剛晚上有開車過來,黃海川也就順便坐武剛的車。

    “看你這車子還新得很嘛,纔買沒多久吧?”坐在副駕駛座上,黃海川隨口笑着問道,武剛開的這輛是新款的帕薩特,車裏車外都新的很。

    “買了快兩年了,只不過平常都是我老婆在開,女人嘛,都愛乾淨,也很惜車,所以車子現在還跟新的一樣。”武剛笑道。

    “你好歹是個副局長吧,單位裏應該有車給你用吧,還用得着買車嗎。”

    “嘖,一說這個就來氣,局長咱就不多說了,局裏面幾個副局長,個個都獨自霸佔着一輛車,不只是上班開,連下班都開回家,就跟自己的車子一樣,偏偏我這個副局長,連正常上班時間的公務用車都不能保證,你說這不是明晃晃的歧視是什麼?當初爲這事,我氣得肺都差點炸了。”武剛說起這個,一下子惱火起來,以前的他並沒有買車,因爲在開元縣當副縣長時,他也有一輛配車,平時也經常把公車當私車用,所以家裏也就不需要單獨再買車,後來調到是水利局,被局裏的人排擠和孤立,連用車都沒法保證,武剛最後也就索性乾脆自個買一輛,家裏用車也方便點。

    “看來這兩年你也過得很不容易。”黃海川瞥了武剛一眼。

    “沒啥不容易的,我這人藏不住話,不爽的時候就會找人訴苦,可不像曾靜那樣把什麼事情都裝在心裏,你沒看我之前也沒少給你打電話訴苦嘛。”武剛嘿嘿笑道,並沒有再多說自個處境怎麼怎麼不好,以前黃海川還沒調來時,他經常和黃海川聯繫就有訴苦過,黃海川對他的情況也都挺清楚,他倒沒必要再多費口舌,否則也只會適得其反。

    車子慢慢的開着,夜晚的江城,很是熱鬧,省會城市的繁華也體現在豐富的夜生活當中,一到了晚上,市區的車流一點也不比白天少,甚至猶有過之。

    曾靜在江豐區交警大隊下轄的一中隊,中隊有一個單獨的小辦公地址,是一棟小三層樓,就位於街道邊,武剛早就熟門熟路,徑直開到了中隊的大門外。

    “海川,你要一塊進去還是?”武剛轉頭問道。

    “我就先不進去了,在車裏等着。”

    “好。”

    武剛說着話,已經推開車門下車,黃海川的回答並不讓他意外,畢竟黃海川的身份多少有些不方便。

    進了樓,武剛普一進門,一樓就有值班的人瞅着武剛,“你找誰?”

    “我找曾靜。”

    “曾靜在二樓。”

    對方指了指樓上,武剛立刻就往樓上而去,二樓的辦公區,武剛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曾靜坐在電腦前敲打着鍵盤。

    輕聲的走到曾靜身後,武剛突的拍了下曾靜的肩膀,把曾靜給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武剛,曾靜瞪大了眼睛,“武哥,你怎麼在這?”

    “晚上你放了我和海川鴿子,我怎麼就不能在這了。”武剛笑道。

    “武哥,我也不是故意的,上午問了隊長,明明都確定我晚上不用加班了,誰知道傍晚突然又讓我留下來。”曾靜苦笑了一下,上午武剛是先打了電話問她有沒有空才確定了今晚的飯局,結果又是她變了卦。

    “嘖,有突發事故就讓你去,沒事故就讓你做文檔,這又是讓你執勤又是讓你幹文員的,要是在正常上班時間還好,偏偏每次都是讓你留下來加班,這還把不把你當人看了,說難聽點,簡直是把人當畜生使。”

    “喂,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說你是從哪冒出來的,跑到我們交警隊來胡言亂語。”曾靜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後頭陡然響起一個男聲。

    曾靜聽到聲音時,臉色一變,聽到這個聲音,她就是不看人也知道是誰的聲音,這個令人討厭的男聲除了中隊長范進鵬不會有第二個人。

    “嘿喲,啥叫胡言亂語?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武剛轉頭看到說話的人,他不知道對方就是一中隊的中隊長,但看對方肩上的警銜,估計着也是個管事的人,不由得跟對方嗆了起來。

    “武哥,你先下去等我,我待會就下去。”一旁的曾靜怕兩人吵起來,忙湊到武剛耳旁低聲道。

    曾靜本意是想平息事端,怕武剛會跟范進鵬腦進來,但曾靜這會的舉動落在范進鵬眼裏,卻是讓對方產生了不一樣的聯想,盯着曾靜,神色不善,“曾靜,這是你故意找來隊裏鬧事的是嗎,你還有沒有一名警察的覺悟了,讓你加幾天班你就滿腹牢騷,找人來生事,你當咱們交警隊是什麼地方了。”

    “我說你這人腦子有病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曾靜找來鬧事的了,我是曾靜的朋友,她在加班,我來看看她難道不行嗎?有哪個法律規定不能讓人來看了沒?再說了,我就站在這裏說了幾句實話而已,什麼叫鬧事?”武剛瞪着對方,曾靜想息事寧人,他偏偏就不想嚥下這口氣,甚至有意想把事情鬧大。

    武剛並不是個衝動和無腦之人,他這麼做,固然是因爲生氣和爲曾靜抱打不平,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爲外面還有黃海川,如今已是江城市長的黃海川,就是他們最大的靠山,如果事情鬧大,只要他能佔個理字,那他和曾靜最後就吃不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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