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雪應了一聲，環視四周，沒有任何人，於是低聲問，“五哥，你懷疑宮家有人在監視我們？你覺得那件外套裏面有竊聽器？”
“嗯。”段五點頭，“雖然剛纔我沒有摸到竊聽器，但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的有竊聽器，也不會藏在口袋裏。”凌雪皺起眉頭，眼神變得陰沉，“一定是秦慧，那個女人最喜歡高這種事。”
“你就沒有懷疑冷清墨？”段五試探性的問，“你似乎很信任他？”
“清墨不是那種人。”凌雪認真的說，“他若是有什麼問題，會直接問我，他向來光明磊落，不會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噢！”段五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他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冷清墨有問題，再多說下去就變成誣陷了。
“五哥，你懷疑清墨？”凌雪心思細膩，馬上就發現了疑點，“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還是有人對你說了些什麼？”
“我只是覺得防人之心不可無。”段五避重就輕的說，“雪兒，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發生這麼多事，看似都是意外，但最後卻變成可怕的慘劇。我擔心這是有人故意蓄謀，如果真是這樣，說明這個人就在你身邊，對你的事情瞭若指掌，真是細思極恐，你不得不防！”
凌雪沉默了，垂目深思，許久，喃喃自語的說：“以前秦慧在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她弄出來的，但我流產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在海城，可見這件事跟她無關。可是，如果不是秦慧，那又是誰？？與我親近的人除了申屠夜和他的隨從之外就只有我的親人朋友，你們不可能害我，郭媽媽也不可能，清墨也不可能，到底是誰？”
凌雪再次自動將冷清墨排除在外，段五絕對她已經繞進了死衚衕裏面，於是一步一步的引導：“你把這些人排個位，最不可能害你的是誰，一個一個排除，排在最後的那個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申屠夜肯定不會害我，他比誰都重視這個孩子。”
凌雪脫口而出，說完之後自己都愣住了，原來在她心中，申屠夜是排在第一位的。
“很好，那麼第二個排除的人呢？”段五問。
“第二位當然是郭媽媽和你們幾個。”凌雪毫不猶豫的說，“你們絕不可能害我，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嗯，沒錯。”段五點點頭，“然後呢？接着還要排除誰？”
“接着就是……”凌雪頓了一下，腦海裏閃過一個身影，“清墨也不可能，他不會害我！！！”
段五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耐着性子說：“你都排除完了，冷清墨排在最後面。”
“不是的。”凌雪擡目看着段五，“除了剛纔說的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人跟我很親近。”
“誰？”段五馬上追問。
“雷雲。”凌雪眉頭緊皺，“她雖然奉命保護我，但我總覺得她沒有用心，她對郭媽媽她們也不太尊重，而清墨更是……”
“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段五打斷凌雪的話，認真的說，“雷雲是雷軍的妹妹，是申屠夜安排保護你的人，她怎麼可能害你？申屠夜是何許人也？他看人會看不清楚嗎？不是絕對可靠的人，他怎麼可能安排來保護你？？你剛纔第一個排除的嫌疑人就是申屠夜，那就證明你相信他這個人，那你也應該相信他的眼光。”
聽到這些話，凌雪再次沉默了，許久許久，她低沉的問：“五哥，你說這麼多，是在暗示我冷清墨有問題吧？申屠夜跟你說了些什麼？”
“申屠夜只是告訴我你中毒的事情，並沒有多說什麼。”段五鄭重其事的說，“雪兒，我們快十年的交情了，你應該瞭解我，我不是那種聽信別人一面之詞的人，我做什麼事都是很穩重的。之前我對申屠夜的話也是半信半疑，所以早上我藉着機會試探了一下冷清墨，事實證明申屠夜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冷清墨這個人……的的確確是很有問題！！！”
凌雪心裏一驚，馬上追問：“他有什麼問題？”
“我昨天來的時候就裝作不會脣語，看不懂
他說什麼，我是想以這樣的方式降低他們的防備，好試探出他的真僞，今天早上他試了我一次，確定我真的讀不懂脣語，也就沒有把我當一回事，我一大早就要過去看你，可是被他們推辭了，然後冷清墨邀請我去花園一起用早餐，我不動神色的觀察他，整個過程中，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直到他親自給我倒了一杯咖啡……”
“我不得不說，冷清墨真的很厲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就在我眼皮底下在咖啡裏下了毒，我渾然不知，差一點點就喝下去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手腕上的手錶亮出來了，他看到手錶，驚得手中的杯子掉下去，我頓住動作，傭人馬上來收拾，這時，我看到他用脣語吩咐傭人將我的咖啡拿走，那時候我才知道咖啡有問題，當時真是毛骨悚然！！！！”
“不會吧。”凌雪驚愕的睜大眼睛，“那塊手錶是什麼？爲什麼他看到手錶會嚇得失控？還有，你是說清墨對你下毒？不可能，他跟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害你？”
“這個我也不清楚……”段五也找不出答案，“至於那塊手錶，是申屠夜給我的信物，我估計冷清墨看到了手錶就知道我是申屠夜派過來保護你的人，如果我在宮家出什麼事，他就逃不了關係，申屠夜馬上就能夠識破他。所以他才終止了那個行爲，沒有讓我喝下那杯咖啡。”
“那麼，你是怎麼確定那杯咖啡有毒的？”凌雪依然不相信，“就是你說的那個細節？你快要喝下去的時候，他把杯子摔了，然後讓用人把你的咖啡也換了，所以你就懷疑咖啡有問題？”
“不然呢？我的咖啡好端端的擺在我面前，他爲什麼要讓用人換掉？”段五反問，“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雖然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他有問題，可這些證據並不能證明他給你下毒了吧。也許他是看到咖啡裏掉進了什麼髒東西才讓傭人隨手換掉的呢？也許他是被你的手錶反光刺到眼睛，所以纔會失手摔了被子呢，也許……”
凌雪說不下去了，雖然她的這些“也許”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很有邏輯性，但是她都覺得自己有些過於維護冷清墨了。
其實她也感覺到了，冷清墨現在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他的眼中有一種熾熱的深情，就好像一把火焰讓她感到恐慌，所以，她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他……
如果，如果他對她動了情，也不排除他會有這樣的動機。
不，不會的。
這個念頭馬上被凌雪自己推翻，她惶恐不安的想，清墨就像天使一樣保護着我，每次當我遇到危機的時候，都是他挺身而出救我於水火，他怎麼可能會傷害我？不會的。
“好了，雪兒……”段五看得出凌雪的糾結掙扎，安撫道，“別胡思亂想了。你剛纔所說的那些‘也許’都有可存在性，所以我原本打算不要這麼早說出這個疑慮，只是看到你那麼信任他，心裏始終不安，所以才忍不住提醒的。總之我現在的確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冷清墨有問題，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怎麼樣，你還是要防着他一點就對了。”
“其實要證明他有沒有問題很簡單。”
凌雪的臉色十分凝重，說了這句話，馬上就轉身往回走。
“雪兒，你去哪兒？”段五連忙跟上她，“你要幹什麼？”
“回去找那件衣服，如果裏面真的有竊聽器，根據線索追蹤就知道是誰裝的，也就能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問題。”
凌雪想要馬上弄清楚答案，她不希望自己一直信任、崇敬的人居然也想害她，這太可怕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打草驚蛇。”段五急忙拉住凌雪，“就算被你找到竊聽器又如何？他大可以把責任推脫到秦慧身上，他又不是沒有這樣幹過。可是以後，你就沒有辦法查出他的把柄了。”
“把柄……”凌雪喃喃着這兩個字，感到一陣後怕，“五哥，你的意思是說，害我流產的人就是冷清墨？是他嗎？”
“我不知道，這是申屠夜的懷疑，而我是在調查，現在初步調查證明他的懷疑是對的。”段五說得很中肯，“雪兒，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確定的說冷清墨是兇手或者嫌疑犯，我只是讓你提防他，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你在申屠夜的眼皮底下都能夠出事，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保住你，所以，你必須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