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太清楚這個聲音的主人,曾經做過那麼多讓她幾乎崩潰的事情,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胡曼也聽了出來,是剛纔和慕翌風接吻的那個女人,她說:“姐,你抓了風哥的人,他現在正在找人呢!”
“那不是她的人,你別搗亂!”那個聲音聽着有些不耐煩。
“不可能,風哥都說了,那是他的人!”女人堅持。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少給我找事。要是再給我添亂,我讓父親把你送回美國去!”
“姐,你找男人找誰不行,偏要找風哥的手下?你找了也就算了,爲什麼非要給他下藥?現在風哥都知道了,他早晚會找你要人的,你還是把人放了吧。”
“他知道了?是不是你說的?”那個聲音漸冷,聽出裏面的怒意。
“呃……不是!”女人趕緊否認。
胡曼暗暗搖頭,這個女人,長得倒是妖媚精明,但是腦子好像單純得很。
那個聲音怒道:“你要是壞了我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女人唯唯諾諾,不敢再說話。
兩人往大廳走,胡曼閃身躲進洗手間。
停了幾秒鐘,她纔出來,就在背後跟着那兩個人,只見那個女人去找慕翌風,看到慕翌風身邊的一羣女人們,氣得不行。
而另一個聲音的主人,卻是直接拐彎上了電梯。
胡曼跟着她,遠遠看着,直到她進了電梯之後,胡曼才站在電梯門口,她看到電梯的樓層在十樓的時候,停了一下。
胡曼等着,電梯沒有再動,只在十樓停着。她這才按了電梯的開關,電梯下來,她進去。
剛進去,身後就閃進來一個人影,是那個妖媚的女人,胡曼忍不住蹙眉。
那個女人看到胡曼,態度卻比剛纔好了許多,她問道:“你不是風哥的情人吧。”
胡曼點頭,說:“不是!”
“我就知道,哪有風哥的情人不粘着風哥的?你是風哥的屬下吧。”
胡曼沒有說話。
那個女人徑自說着:“我就知道,一定是屬下,風哥剛纔是詐我,讓我去找姐姐,估計現在是派你跟蹤姐姐,然後找他的那個男屬下吧。”
女人妄自揣測着,一邊說還一邊讚歎:“風哥真是高明啊!”
胡曼沒有吭聲,覺得這個女人,大概就是慕翌風的花癡。
她忍不住腹誹,慕翌風有什麼好的?竟然會花癡他?
兩人到了十樓,便看到那個身影從一間屋子中出來,吩咐了外面的看門的人什麼話,然後又進去。
那個看着的人離開,走到電梯口的時候,看到胡曼和她身邊的那個女人,臉上明顯愣了一下。
那個女人怒道:“看什麼看!”
“二小姐。”那人恭恭敬敬。
女人翻着眼睛說道:“我要唱歌,開一間房。”
“大小姐不讓人到十樓,二小姐要不去別的樓層先玩着?”
女人不滿得很,她怒道:“她是爸爸的女兒,我就不是?我要做什麼,難道必須她允許才能做?”
sp;那人不敢怠慢,便去給女人開房間。
開好之後,胡曼跟着她進去。女人說道:“你放心,我辦事絕對靠譜,不過我要是這件事辦好了,你要跟慕大哥好好說說,是我的功勞。”
胡曼點頭,她想了一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瞪圓了眼睛,大驚:“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胡曼心中有猜測,但是不敢確定,她說:“姜二小姐?”
女人這才收回驚異的表情,這才正常:“我就知道嘛,慕大哥身邊的人怎麼能不知道我是誰。”
她託着自己的下巴,說道:“好歹我也追了慕大哥那麼久了。”
胡曼覺得無語。
她剛纔聽到這個姜二小姐說話的那個聲音之後,就猜到,她是姜家人。
那個聲音她很熟悉,當年跟她說過很多話。
“阿雨,姐姐給你找了一個大夫,能治好你的病,只用按時打針就可以了。”
“阿雨,姐姐帶你出去,你不是想回A城麼?姐姐幫你。”
“阿雨,聽話,姐姐只是跟你借點兒東西,不疼的。”
“阿雨,喝了它,姐姐不會害你。”
“蔣時雨,你連姜家人都不是,你憑什麼?”
胡曼覺得壓抑至極,她之前還在怪黎成澤,覺得他是那個害她多年痛苦的罪魁禍首,實則不然,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這個自稱她姐姐的人。
胡曼從來沒有想過,再見這個姐姐會是什麼樣的心境,但是噩夢中,她看到姐姐拿着注射器,明明說着溫柔的話,卻是狠辣的臉,就會痛不欲生。
但是此刻好像沒有那麼恐懼了。
多年的痛苦依舊存在,但是那種發自心靈深處的恐懼,減輕了許多。
爲什麼,難道就因爲知道,當年那個男人是黎成澤,所以她會慶幸?所以往事都放下了?
不應該。
胡曼覺得自己或許有斯德哥爾摩症,被虐出毛病了。
胡曼皺着眉頭,問道:“姜二小姐,您打算做什麼?”
兩個人現在在一個大房間裏,就這麼呆坐着?
女人笑道:“不用那麼生分,既然你是風哥的人,你就叫我名字薑蓉吧!”
胡曼也不客氣,說道:“薑蓉,咱們一直在這裏……”
薑蓉笑道:“別急嘛!”
她拿了一個小筆記本電腦,暗搓搓地蹲在地上,連上網,她用的是有線網絡,網線連接的地方,沒有凳子,她索性就坐在地上。
胡曼忍不住嘆道:“倒是個瀟灑的人。”
薑蓉搗鼓了一會兒,回頭給胡曼招招手,胡曼過去,見薑蓉不知道怎麼搗鼓的,竟然弄到了酒店的監控畫面。
這上面正好是她姐姐剛纔進的那間屋子。
胡曼一臉驚異,薑蓉卻是一臉得意。
“我是黑客嘛,不過你可別告訴別人。”
胡曼轉頭再看畫面,見畫面裏的女人,坐在牀邊,伸手撫上牀上躺着的那個男人的臉,她動作溫柔,但是男人卻伸手把她的手揮開,極其不耐煩。
胡曼看到那個男人的臉,淚水幾乎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