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芸也沒有再說什麼。
不認識？呵，分明是極熟悉。
那天慶功宴上，蔣清芸在臺上，看得分明。當時修凱也在臺下，看胡曼的眼神，那叫一個癡纏。
怎麼可能不認識！
但是蔣清芸又很不明白，如果修凱對胡曼有意，爲什麼會做那些事情？
上次她在臺子上說的那些話，剽竊了胡曼的創意，是修凱讓她說的。
她本來不想說，但是修凱堅持要求。
她知道胡曼這種人，恃才傲物的，一旦當場那樣說，絕對會引起胡曼的不滿。
胡曼一直不接她電話，就表明了態度。
而且，現在程景宇的事情，也是修凱說出去的。因爲除了蔣家人，和黎成澤的人，就只有修凱知道這件事了。
因爲是她親口告訴修凱的。
她這邊剛告訴修凱，那邊新聞上便出現了。
不是他還會是誰？
黎成澤一直壓着這件事情，足見對胡曼的重視，也足見其不想讓媒體知道，可見胡曼對黎成澤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蔣氏更不會自掘墳墓，父親寧願程景宇關一輩子，都不可能讓他用這樣的名聲出來，抹黑蔣氏。
所以，唯一的可能，只有修凱。
不過修凱到底是何意？
如果對胡曼有意，竟然還這樣傷她？修凱到底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蔣清芸沒有戳穿胡曼，她定了定神，接着說道：“那我就直說，我像爸爸替你爭取了一部分股份。畢竟你在瀚海的項目上，出了不少力。”
蔣清芸說着，把授權書遞給胡曼。
胡曼隨便翻着，看了幾眼：“爲什麼要給我？”
“這次拿下瀚海的項目，你是功臣。所以我像父親提議，給你一部分股份。公司擁有股份的，只有幾個高層。蕭然也是沒有的。其實公司這樣，除了算是對你的獎勵，更是對其他員工的鼓勵。以前有些事情呢，公司可能做得不到位，以後一定會盡力補償……”
蔣清芸極力闡述着公司對胡曼的好，公司平臺高，胡曼以後會是公司主打設計師，公司會推廣她，肯定會越來越好。
胡曼忍不住冷笑，這會兒覺得她是大功臣了？而且就這點兒股份，拿出來不怕別人笑話。蔣瑞年想要拉攏人心，未免太過小氣。
胡曼沒有讓蔣清芸再說下去，她說道：“蔣二小姐大可放心，我在工作上對事不對人，該我做的，我依舊會做好。”
蔣清芸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極其厭惡胡曼這個態度。
她的目的並非是讓胡曼好好工作，而是想將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但是胡曼不接這一套，只說工作。
胡曼知道蔣清芸的意思，公司不到位？呵呵，跟公司什麼關係，分明是她和蔣家這羣人的私人恩怨。
真是公私不分。公事總是想私了，私事卻用公事的形式補償。
胡曼擡眼，問道：“蔣二小姐，近來謠言四起，公司這樣做，難道不是助長了流言嗎？”
蔣清芸如何不知？只不過當時把股份給胡曼的時候，程景宇的事情還沒有被八卦
出來，但是他們爲了討好胡曼進而討好黎成澤，便已經把送股份的事情通知下去了。
但是話已經放出去了，只能照做。總不能因爲這點兒事情，跟黎成澤翻臉。
現在這些事情攪在一起，蔣瑞年頭疼。
蔣清芸面對胡曼直接質疑，笑了一下，說道：“您也說了，是謠言，不是麼？”
胡曼心中冷笑，堵她嘴堵得真夠上心的。
一點股份，就想解決兩件事，剽竊創意和程景宇的事，想讓她低頭服帖，真大臉。
不過蔣清芸喫準了，胡曼不敢怎麼樣，她能鬧麼？鬧了之後，輿論的抨擊只會更加強烈。
她要是不傻，給這個臺階就下去。
胡曼垂着頭，過了幾秒鐘，便把授權書收了起來，聲音淡淡道：“謝了。二小姐如果沒什麼事情，那我就先下去了，畢竟還有一堆工作要忙。”
蔣清芸點了點頭。
胡曼轉身出去，毫不留戀，亦沒有分毫的客氣與好臉。
蔣清芸握緊雙拳，狠狠說道：“得了便宜還賣乖，德性！”
胡曼沒有回辦公室，拿着授權書去了樓梯間，她拿出電話，給黎成澤撥了過去。
黎成澤剛下飛機，便接到胡曼的電話，心中還算是高興，“怎麼，這麼快就想我了？”
黎成澤的聲音稍稍治癒了胡曼一些，胡曼小聲說道：“自作多情！”
“那我可傷心了，我坐了一夜的飛機，中間還轉了一趟，辛苦得很，一直在想你。”
胡曼心中舒服許多，她問道：“你那邊已經晚上了吧。”
“嗯。”黎成澤應道：“已經晚上了，我現在坐上車，正要去住的地方。”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胡曼想掛電話。
黎成澤卻說：“你有事情，跟我說說。”
“沒有事。”胡曼否認。本來她的確是想找人說說的，她第一反應就是黎成澤，她能依賴的人，現在只有黎成澤。
心中不暢快，想說。
但是聽到黎成澤的疲倦與辛苦，她又不忍心了。明明他比她要忙得多，她卻還打電話騷擾他，實在不應該。
黎成澤堅持問：“有事就說，你不說，我心神不寧的，指不定要現在回去。你難道想讓我來回折騰？”
胡曼趕緊說道：“別別，你別亂來。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蔣清芸今天給了我一份股份授權書，只有一點點而已，我不知道該不該接。”
“你上班了？”黎成澤訝異，他頓了一下，接着問道：“爲什麼不接？”
胡曼咬着嘴脣，沒有說話。
黎成澤知道胡曼心中所想，他循循善誘，教導起來：“你無非是怕接了，就好像拿了封口費一般，之前所有的委屈都白白受過。心中憋氣。對不對？”
胡曼“嗯”了一聲，覺得黎成澤真是神通，這些細小的心思，他都能理解。
畢竟他那樣強大，很少有這樣憋屈的時候吧。
但是他卻特別懂別人的心思，尤其懂她，她忍不住問道：“如果是你，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