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周默都極其的不老實。
那座位就跟長了釘子似的,她連一分鐘都坐不住,一會兒扒着窗戶看外面,一會兒一定要鬧着施鴻宇喊她女王大人。
施鴻宇都快愁死了,他也算是身經百戰了,獵豹突擊隊的名聲放出去,得讓多少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聞風喪膽。
再刺頭的新兵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是眼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卻讓他徹底犯了難。
喝醉酒的周默就跟脫繮的野馬似的,完全沒有理智。
路過一家KTV的時候,周默突然眼睛一亮,道:“施鴻宇,我要唱歌!”
施鴻宇:“……”
你咋不上天呢?
可是,周女士也是奇人,上一秒說了要唱歌,下一秒張口就來,抱着手機當話筒,還邊唱邊跳的,SUV狹小的後座空間都不夠她發揮的。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恐嚇着你做人沒趣味,別流淚,心酸,更不用捨棄,我願能一生永遠陪伴你……”
施鴻宇還沒反應過來呢,周默已經換了一首歌了。
“人生短短几個秋啊,不醉不罷休,東邊我的美人呀,西邊黃河流,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一點都不會累,我已經跳了三天三夜,我現在的心情喝汽水也會醉,啊啊啊……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
施鴻宇已經徹底沒招了,剛想強制性地把人拉到懷裏呢,周默手一揮,拳頭差點砸到他頭上。
女孩自娛自樂的你特別high:“前面的朋友大家一起來,左邊的朋友,右邊的朋友,後面的朋友,請讓我看到你們的熱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蛋蛋已經忍不住徹底笑成神經病了,而施鴻宇那張“面癱”的臉終於還是有了縫隙,不能收拾周默,他只能把氣撒在蛋蛋身上:“笑什麼笑,好好開你的車。”
蛋蛋:“……”
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然而,被施鴻宇這麼一兇,蛋蛋還真不敢笑的那麼明目張膽了,只得一邊開車,一邊掐着自己的大腿忍笑……
後視鏡的位置,他都不敢看過去,只要看到施鴻宇那張青紅交加的臉,他就忍不住想笑,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不能看到周默,不然就是虐死他自己,他也能笑出聲來。
女孩抱着一個手機當話筒的樣子,真是簡直了……
哈哈哈,從來不知道,一個人醉酒之前和醉酒之後的差別會這麼大。
酒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看了一眼跟瘋了一樣的女孩,施鴻宇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對蛋蛋道:“一會兒路過藥店的時候,你下去買點醒酒藥!
“是!”
一路上,經歷了千辛萬苦,車子總算是停在施鴻宇的單身公寓樓下了。
施鴻宇下車將周默打橫從車裏抱了出來。
女孩還在歡快地蹦躂着。
施鴻宇只好將她抱的更緊了些,一路上週默抱着自己的手機不放,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又大聲唱了起來:“你曾說過分手後還可以做朋友,我送你禮物你接不接受……”
“噓!”施鴻宇示意周默安靜一點,他說:“時間太晚了,你不要打擾到別人休息了。”
周默愣了一下,似是聽懂了,她漆黑的瞳仁咕嚕嚕轉了一圈,而後噘起粉嫩嫩的小嘴將食指壓在上面道:“噓!噓!噓!不能打擾到別人。”
“對!”施鴻宇點了點頭,有種終於哄住了自家熊孩子的感覺。
緊回家吧!”
施鴻宇點了點頭,抱着女孩進了單元樓。
到了家門口,施鴻宇將周默放在地上,開門的功夫,女孩身子一軟差點摔了下去,還是他及時在她腰間搭了把手才阻止了周默與地面親密接觸。
女孩靠在施鴻宇懷裏聲音軟軟地道:“施鴻宇!”
“怎麼了?”
“我都唱完歌了,該你了!”
施鴻宇:“……”
密碼鎖打開,施鴻宇開了玄關的燈趕緊轉移話題對周默道:“咱們先回家好嗎?”
“嗯!”
將周默扶着坐到沙發上,施鴻宇開了飲水機去廚房拿了水杯之後就開始哄周默喝藥。
可週默就咬定了一件事:“該你唱歌給我聽了!”
施鴻宇一張臉徹底黑成包青天了,男子僵硬地道:“不會!”
“你要不唱我就不吃藥!”
看着女孩梗着脖子跟他叫板的樣子,施鴻宇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被自家媳婦兒威脅了。
然而,他又不能真的灌她喝藥,於是只得彆彆扭扭的開始唱歌:“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
周默一聽這歌就炸了,女孩鬧脾氣地道:“我不要聽這個歌”。
難聽死了。
施鴻宇:“……”
忍了又忍,施鴻宇總算是忍住了自己想要發脾氣的慾望,他懷疑現在就算他氣死了,這沒心沒肺的丫頭都不會知道。
男子吐了一口氣,耐着性子道:“那你想聽什麼歌?”
“我要聽演員”。
施鴻宇:“……”
什麼鬼?
對於施先生而言,除了一些七八十年代的老歌,他就只會唱軍歌了,演員什麼的,他根本就沒停過啊。
男子道:“演員怎麼唱?”
“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遞進的情緒請省略,你又不是個演員……”周默給他起了個調調,施鴻宇立馬恍然大悟地打斷了她:“哦,我知道了,可以吃藥了嗎?”
被施先生套路的施太太懵懂地點點頭,乖乖就着施鴻宇遞過來的水杯把藥吃了。
或許是鬧累了,喝過藥之後的周默總算是沒有再鬧了,她的身子軟軟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睛上,一張小臉通紅一片。
施鴻宇看了眼女孩,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解了自己的領帶換了身家居服就抱着周默去了臥室。
想到女孩吐槽他的潔癖,施鴻宇無奈地搖了搖頭,去衛生間擰了毛巾幫女孩擦臉擦手伺候她睡覺。
迷迷糊糊的,周默喃喃地喊了聲:“施鴻宇!”
“嗯!”擦完臉,施鴻宇又耐心地幫她擦手,他說:“怎麼了?”
“你不要對我那麼兇!”
“我對你兇嗎?”
“你不讓我躺在牀上玩手機,不讓我看電視超過兩個小時,不讓我喫零食,不讓我熬夜看節目,這些我都喜歡。”
施鴻宇:“……”
這算酒後吐真言嗎?
周默幸福地會周公去了,可施鴻宇卻因爲她這句話,輾轉反側了大半夜。
黑暗中,施鴻宇躺在牀上,看着懷裏睡的一無所知的女孩,忍不住開始自我檢討。
周默,我對你兇嗎?
或許是的吧!
可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把僅有的溫柔都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