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生間吹頭髮時候,周默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心想新婚夜竟然是這樣的,既沒有偶像劇裏的燭光晚餐,也沒有鋪在牀上的心形玫瑰花,就只有一碗牛肉麪,可她心中竟然是那麼的溫暖和滿足。
難道這就是現實與夢想的差距嗎?
不知道別人的新婚夜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她剛纔洗澡時放在洗手檯上的鑽戒反射着衛生間的光,亮晶晶的,周默在頭髮半乾之後就將吹風機收好。
她盯着戒指看了半晌,而後撿起戒指戴在右手的無名指上。
好神奇啊,從今天開始,她也是已婚婦女了,不管是從民間風俗還是法律意義上,她和施鴻宇真的成爲了一對夫妻了。
心中似乎也沒那麼排斥了,對於施鴻宇,她從最開始的畏懼到現在輕微的依賴,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改變了一些東西。
戒指的款式是周默自己選的對戒,女式的鑽戒雖然鑲了鑽,卻很小,很精緻,也很低調,男式戒指上沒有帶鑽,素色的鉑金指環和男子那身清冷的氣質倒也相配。
臥室裏傳來悉率的聲響,周默探出頭就見施鴻宇已經到了臥室了,挽起的袖子給他平添了幾分煙火的氣息,那身清冷的氣質也被中和了不少。
周默迅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從衛生間出來道:“施鴻宇,你要洗澡嗎?我已經用完衛生間了!”
施鴻宇點了點頭,也沒反對,他打開衣櫃,拿出睡衣後指了指周默的小行李箱道:“衣櫃我已經給你空出一半了,你的衣服就自己收拾一下放進去吧!”
感動於他的心細,周默點頭應了聲好。
施鴻宇進了衛生間洗澡,周默將自己的小行李箱搬到衣櫃跟前開始整理行李,因爲家裏離得近,她帶的東西並不多,除了她自己的pad和電腦以外,就只有幾本常看的書籍,衣服、鞋子她也只拿了最常穿的幾件。
周默打開衣櫃的時候,又愣了一下,施鴻宇這哪是給她空出一半的空間啊,碩大的衣櫃裏,男子藍黑色調的衣服只佔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空間。
額,周默愣了愣,心中頓時升起鳩佔鵲巢的愧疚感。
這個男人話不多,卻總是不動聲色的用一件小事,一個細節,就讓人覺得特別溫暖。
周默談過戀愛,林一峯對她也還算體貼,可是,他的體貼是在面上的,話語上的,像施鴻宇這樣潤物細無聲的體貼入微,她是第一次感受,她很感動,也非常領情。
周默的衣服少,全部都放進去之後,衣櫃還沒塞滿,她看着那還空着的三分之一的空間,心裏也不知道是酸還是甜。
施鴻宇動作很快,在周默將行李箱收起來的時候,他也已經穿着睡衣從衛生間出來了。
男子的個子很高,存在感異常明顯,從衛生間一出來,周默覺得整個臥室好似都擁擠了起來。
施鴻宇環視了一圈臥室道:“你這就收拾完了?”
“嗯,我拿過來的東西本來就不多”。
施鴻宇瞭然,他說:“也行,常用的拿過來就行了,別的有什麼需要,這邊現買也方便,其他的東西以後可以等過些天直接搬去濱海新區那邊。”
周默同意地點了點頭。
臥室裏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尷尬,他們畢竟還是不太熟,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最怕的就是空氣突
周默努力地尋找話題,她看了眼施鴻宇道:“你不去吹頭髮嗎?”
施鴻宇似是笑了笑,只是笑意並不明顯,他轉身進了衛生間後,很快就響起一陣嗡嗡的聲音,是吹風機在運作。
折騰了一天,周默也累了,爲了防止一會兒繼續尷尬,她脫了腳上的鞋子就爬到牀上去。
大不了就裝睡了,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的新婚夜呢。
周默腦補了一下偶像劇裏洞房花燭夜的情節,瞬間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她覺得還是現實一點的好,她並不期待什麼浪漫的初夜,哭。
剛洗過澡的關係,她現在倒是沒那麼累了,只是看着腳上的傷,總覺得自己這婚結的有點慘。
施鴻宇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周默正抱着自己的腳丫子在揉,男子的身形僵了一下,瞳孔微微縮了縮,轉身就出了臥室。
周默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無聲地鬆了一口氣。
和施鴻宇共處一室,她是真的挺有壓力的。
不過事實證明,她這口氣松的太早了,施鴻宇很快就又折回臥室,手上還拿着一個小型的醫藥箱。
周默好奇道:“你哪兒不舒服嗎?”
“不是我,是你腳上的傷需要處理一下。”
額,這也太誇張了吧?周默大刺刺地揮了揮手道:“只是一點小傷,不用這麼麻煩啦。”
只不過施鴻宇並不聽周默的,他放下醫藥箱就在周默身邊坐了下來。
軟軟的席夢思陷下去一大塊兒,施鴻宇輕聲道:“把腳給我!”
不僅沒伸出來,周默反而還嗖地一下將腳丫子收回去,臉瞬間紅的跟熟透的番茄似的:“真的不用這麼麻煩啦!”
天哪,在古代,腳丫子是一種隱私到事關貞操的存在,現代社會雖然開放了,讓她把腳丫子拿給施鴻宇看還是挺難爲情的。
周默道:“已經沒事兒了,真的!明天只要不穿高跟鞋就好了!”
但是顯然,施鴻宇並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人,他堅持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夠勸回去的,就算是周默也不行,況且,這還是涉及到周默自己的事兒。
施鴻宇冷冷地道:“家裏兩個從醫的,都沒影響到你嗎?你腳上都流血了,天氣這麼熱,萬一發炎怎麼辦?”
顯然,施先生忘了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再重的傷都只是咬牙挺過去的事兒了。
周默撅了噘嘴,心想,哪那麼容易發炎啊。
不過,她也不敢頂嘴,施鴻宇拉下臉來的時候,她總有一種被班主任訓話的無力感,連個屁都不敢放。
周默還在難爲情的時候,施鴻宇已經打開醫藥箱,拿出棉籤和碘伏了,見周默還是扭扭捏捏的樣子,他果斷出手,一把抓住她的小腳丫子握在手裏,稍一使力就把周默拽到自己跟前了。
周默:“……”
周默的臉更紅了,耳朵似是快要燒起來一般,她偷偷看了眼施鴻宇,再看着他手上自己的腳丫子,臉燒的更厲害了。
施鴻宇的皮膚是那種常年在外奔波的古銅色,自己白嫩的腳丫子在他手心裏放着形成一種明顯的黑白配的對比。
要死了,被人這樣毫無顧忌的握着腳丫子,周默實在是接受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