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琨明憤怒地看着陸葉舟,咬牙切齒地道:“陸葉舟,你要是真的敢這麼做,老子回頭找你單挑。”
陸葉舟用口型回了他四個字:“大局爲重!”
陸葉舟咳了咳,清清嗓音大聲道:“其實這裏距離部隊已經很近了,要不我現在掉頭,你自己走過去吧!”
雷琨明:“……”
姓陸的,你說什麼?
你敢?你特麼敢?
然而,不管雷琨明怎麼使眼色,陸葉舟都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最後的最後,他就真的被趕下車丟在半路上了……
男人站在人煙稀少的山路上,被小汽車離開的尾氣噴了一臉,氣的差點跳腳。
陸葉舟,你給我等着,你死定了,知道嗎?
死定了!死定了!
靠!
媽的!
文佳原本是不願意麻煩別人的,但是有件事她想跟陸葉舟求證,所以最後還是上了陸葉舟的順風車。
看着後視鏡裏越來越小的身影,文佳道:“就這樣半路掉頭真的沒關係嗎?我不趕時間的!”
陸葉舟扭頭看了眼車後,憋着笑道:“沒關係的,我們經常走這兒,這就跟自家門口的路差不多親切,大男人走的話,也就幾分鐘的時間!”
文佳哦了一聲,心中安慰了不少。
陸葉舟看了看文佳,裝作一切都不知情的樣子開口道:“你是老師?”
文佳摸了摸鼻子說:“也算,也不算吧!我自己也還在上學,現在只是帶班當輔導員罷了!”
“哦!難怪這麼年輕。”
文佳靦腆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車裏安靜了幾秒鐘之後,文佳開口道:“現在才六點多,你們怎麼是從外面回來的?難道不住部隊裏面嗎?”
陸葉舟道:“我有時候會出海,所以不經常在這邊!”
出海啊?聽說可以出海的海軍都很厲害呢!
不過,他都已經是大校級別了,能出海也不意外。
文佳道:“聽你的口音,好像是本地人啊,你是在京南長大的嗎?”
陸葉舟感覺到文佳似乎在引導話題,但他也不在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小丫頭片子而已,他還真不擔心自己應付不了她。
陸葉舟道:“對,除了公務,我基本上沒怎麼離開過這兒!你是哪兒的人?”
文佳笑着道:“我從小也是在京南長大的,初中的時候才轉學到的京北,上大學的時候又回了京南!今年已經是第八年了。”
因爲想要驗證陸葉舟的身份,文佳主動道:“我小的時候就住在清風區,初中是在第三實驗學校上的。”
如果說在這之前,陸葉舟還不知道文佳的意圖的話,此時此刻,他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聯想到前兩天,朱誠在電話裏跟他說的話,他知道文佳八成已經想起他來了,現在估計是在向他求證呢。
原本也不打算瞞着她的,陸葉舟索性也順着文佳的話茬道:“是嗎?我中學也是在第三實驗學校上的!我外婆家就住在
的郵電局宿舍裏!”
聽到這句話,文佳終於確定眼前這個陸葉舟就是當年住在她家樓上的那個舟舟哥哥了。
說到打架的事兒,文佳的表情變得開始不好意思。
因爲,也就是因爲那一架驚動了陸葉舟那個剛正不阿的軍人老子,他纔會被丟到軍校的。
陸葉舟的父親是名軍人,母親是外交官,工作都很忙,所以他從小是在外婆家長大的,和文家樓上樓下。
因爲是機關單位的宿舍,所以院裏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認識的,同齡的小孩從光着屁股開始一起玩兒,陸葉舟從小就是郵電局職工宿舍裏的孩子王,同齡的孩子都得受他差遣。
文佳就是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跟班,她會笑容甜甜地喊舟舟哥哥。
隨着年齡的漸長,文佳的五官開始張開,她又是典型的學霸,所以在上初中的時候很是招同齡人喜歡。
但是上初中的孩子已經進入了叛逆期。
文佳因爲收到一個男生的情書,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學校裏的不良少女找人攔住,差點遭受了校園暴力。
女生帶了好幾個男生堵文佳,甚至揚言要當着那些男生的面扒了她的衣服……
這一幕剛好被放學回家的陸葉舟碰到了。
陸葉舟那會兒正沉迷於古惑仔電影扮老大呢呢,下意識地他也把文佳劃在了自己人的範疇內。
他能容忍自己人被欺負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
所以當即就丟了書包跟那羣人打了一架。
陸葉舟有一個軍人爸爸,所以從小耳濡目染,身手也特別好,即便一對多,他也不膽怯。
事情就壞在那些男生見情勢不對,找了馬路牙子上的棍子當武器。
陸葉舟被人在背上猝不及防的敲了一棍子之後,整個人徹底暴怒了。
他從別人手裏奪過“兇器”,不管不顧的開始對着那羣人招呼起來。
十幾歲的小男孩,正是最皮的時候,做事兒也很少去計較後果……
陸葉舟在那一架中,打破了三個腦袋,“一戰成名”。
這件事驚動了陸葉舟的父母,夫妻倆這才覺得他們對孩子太疏於管教了,陸葉舟那個軍人的爸爸直接不顧陸葉舟反對的將他丟入軍校開始操練……
過了沒多久,文佳也因爲父親工作的調動舉家搬遷到了京北。
從此倆人就再沒見過面。
回京南上大學之後,文佳去過他們曾經一起長大的小區,但是那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地方已經被拆遷了。
她失去了最後一個可以聯繫到陸葉舟的希望。
其實,這麼多年了,文佳自己也不知道她找到陸葉舟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想要對他說一聲對不起,也想要對他說一聲謝謝。
若不是她,小小年紀的他不會被父親丟到軍校去,若不是他,她可能也會遭受到無法想象的校園暴力,看似是孩子們之間的打打鬧鬧,但實則可能會讓她一生都覺得自卑怯懦的校園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