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車一路的呼嘯聲中,施鴻宇將送周默去了京南市人民醫院。
在路上的時候,他就給岳母打了通電話,所以到達市醫院的時候,楊護士長已經聯繫好醫生等在原地了。
當看到周默,看到自己從小寵到大,連一個手指頭都沒動過的女兒臉上那青紫一片的掌印時,楊護士長最先哭出聲:“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會傷成這樣?除了臉上呢?還有沒有哪裏受傷的?不會有什麼內傷吧?”
“媽!”在最脆弱的時候看到親人,周默也是哭的不能自己:“媽!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和爸爸了……”
一直到此時此刻,她才覺得後怕起來,會不會昨天晚上稍微出點意外,她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甚至再也見不到施鴻宇了。
見這對母女哭成這樣,施鴻宇別提多心酸了。
緊張了一晚上,操勞了一晚上,男人青色的胡茬冒出來,帶着幾分滄桑,又有些憔悴,他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聲音沙啞地道:“媽!周默,咱們讓醫生先檢查一下好不好?有什麼話,等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再說!”
他也擔心周默還會有其他看不到的傷,外傷還好,內傷就嚴重了。
聞言,一旁值班的女醫生趕緊上前道:“是啊,楊嵐,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檢查一下吧,默默看起來傷的不輕啊!
周默從小跟着父母混跡醫院,所以對於這裏的環境她已經安心了很多,乖乖地任由施鴻宇抱到急診。
先去拍的片子,排除了內傷的可能……
再之後,就是外傷的鑑定了。
幫她做檢查的女醫生是楊護士長多年的好友,也算是看着周默長大的,周默叫她李阿姨。
衣服褪下,當女醫生看到周默白皙光潔的後背上、肚子上,小腿上那青一片紫一片的印記時,整個人都嚇了一大跳,差點以爲周默被人強姦了。
她的指腹按在周默受傷的後背上,周默驚呼一聲道:“李阿姨,你輕點啊,好疼!”
女醫生蹙眉看着女孩,心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要是被周家那兩口子看到了,得心疼成什麼樣啊?
整個市醫院的老人中,誰不知道周院長疼閨女疼的含在嘴裏都怕化了呀?
打發走一旁幫忙的護士,李醫生站在一個長輩的立場對周默道:“默默,你實話告訴阿姨,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這句話被剛剛纔換好工作服進來的楊護士長聽到,嚇得差點當場暈了過去,什麼叫被人欺負了?
她趕緊上前道:“這是怎麼了?默默,你李阿姨這句話什麼意思啊,你別嚇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不是隻是被綁架了嗎?”
周默打小聰明,自然聽得出長輩們話裏的意思,她搖了搖頭,哭着道:“媽,沒有,他們是想欺負我來着,沒得逞,所以纔打的我……”
那個男人瘋了一般地對着她拳腳交加,周默就是看不到也能想象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身上的狀況一定特別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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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兩個長輩這才放下心來,女醫生鬆了一口氣對楊護士長道:“楊嵐,放心吧,默默是受了些委屈,但都是皮外傷,除了膝蓋需要包紮以外,其他的地方擦點藥就好了,臉上的傷回家之後冰敷!”
“好!”
包紮的事情,楊護士長是專業的,所以也沒有讓別人代勞,自己動手幫周默將膝蓋消了毒之後進行上藥包紮。
“好了,你是想現在回咱家還在先跟着鴻宇一塊兒回去?”
半晌沒有得到回答,楊護士長擡頭卻見周默已經頭歪在一邊睡着了,一晚上的精神高度緊張,她是真的累了。
見自家閨女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楊護士長又是心疼又是氣憤,這心大的,這時候還能睡得着嗎?
女醫生揉了揉自己因爲值了一晚上夜班而泛紅的眼睛道:“默默這看來是真累了,要不就先在醫院睡一覺吧,有什麼事兒等她醒來再說?”
楊護士長看着周默青紫交加的臉頰,實在是難受的緊,她嘆了一口氣道:“我問問我家女婿吧!”
倆人一起出了急診,施鴻宇趕緊上前問道:“媽,周默她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沒事!”楊護士長拍了拍施鴻宇的手,示意他不要太緊張,她說:“這丫頭大概是累到了,這會兒已經睡着了,你看看是你先帶她回家呢還是先讓她在醫院睡一覺?已經七點半了,我這邊還得上班!”已經預定好的手術沒法臨時換人,不然,楊護士長真是想陪着周默。
施鴻宇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決定還是先帶周默回家,在家裏睡覺,怎麼都比在醫院舒服。
“也行,那你帶她回去吧,別折騰了,就回我們家,你爸這兩天在外地出差,家裏沒有人,我下班之後就回家看她!”
周家就住在市醫院旁邊的家屬院裏,走路過去也就三五分鐘的時間。
小護士已經幫忙交完錢把藥領回來了,楊護士長一一囑咐了施鴻宇藥的用法用量:“還有默默臉上的傷得趕緊冰敷纔行,不然腫起來就不好看了!”
“好的,謝謝媽!”
施鴻宇帶周默回家,也沒叫醒她,直接抱着她出了急診大樓。
上樓的時候,周默醒了一次,大概是擔心工作,她睡的並不踏實,迷迷糊糊地對施鴻宇道:“施鴻宇,我還沒跟行長請假!”
“沒事兒,咱們到家之後就打電話!”
聞言,周默這才安心地窩在施鴻宇懷裏睡了過去。
到家之後,施鴻宇將周默抱到她的臥室,然後就給周默他們網點的主任打了電話。
幸好,爲了防止突發狀況,他之前就記了徐彤的電話號碼。
爲了避免引發不必要的猜測,施鴻宇只說是幫周默請病假。
大概是因爲施鴻宇的書法幫他們拿了獎,徐彤在知道電話是施鴻宇打來的之後,很痛快就準了周默的假了,並且在電話裏囑咐她好好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