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太好了!我來京前就聽說,因爲太子上個月行了冠禮,其實這次的新年宮宴便是有給太子選妃的意思,而去宮中拜見各位貴人,若是能被太后或是皇后相中,之後的一切便妥妥不會出差了。”
也是,像自己這樣的朝廷大員嫡女,最好的出路便是入宮爲妃,能問鼎東宮正妃更是上上之選。不過經歷了前世種種,阮酥對嫁人已經沒了任何興趣,哪怕只是藉着這段婚姻披荊斬棘達成復仇心願……
她嘆了一口氣。
“你先下去吧。”
知秋臉上閃過不解,卻也不敢違背阮酥的意思,面露疑惑地帶上了門。知秋方走,她便飛快從牀底暗格中取出一身夜行衣換上,支起花窗便爬了出去。
阮酥沒有武功,不過好在對這府邸極爲熟悉,加之嚴冬,外面本就沒幾個人,只盞茶功夫,她就繞過了府中的丫頭婆子並巡夜的護院家丁,止步在阮府北面的祖祠外。
這裏供奉着阮府歷代祖宗牌位,平素由兩個婆子守着,因年關將近,已是煥然一新,可饒是如此,大冷的天,守的兩個奴才也熬不過清苦,早不知跑哪裏喝酒打牌去了,偌大的祠堂,此刻可謂空無一人,不——應該說——
阮酥放輕腳步,悄悄探到祠堂外圍,不出意料裏面的燭火併未熄滅,而莊重的祖宗牌位前面豁然兩道雪白的身子緊密交纏,正在行那苟且之事。
裏面人戰況正烈,情緒瘋狂而高漲,在長明燈的映襯下,顯出一種怪異的快感來。
——還好都來了。
她瞥了一眼,脣邊漾過一絲冷笑,悄悄移到祠堂前方的門堂。爲顯對祖先的莊重,祖祠只有一扇正門,門邊各有兩間側房供奴僕居住和堆放貢品,四周便立了高牆把內裏放着牌位的祠堂圍住。換句話說,若是大門被堵,就無其餘出處。
“走水了——”
四下人羣聚集來的時候,阮酥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她忙打散頭髮,褪下夜行衣藏好,迅速扯開被子鑽了進去。
“大小姐,你睡下了嗎?不好了,祖祠走水了——”
“走水,怎麼回事?”
聽到裏面應答,知秋推門進來,“其他屋的人都去看了,咱們是不是也……”
“好,你快侍候我梳洗。”
等阮酥主僕纔到了祖祠的時候,大火已經被撲滅,外面的門堂和兩間側房早已燒燬,幸而大門離內祠有一道距離,祠堂竟毫髮無損。
而此刻,祠堂裏燭火通明,比她剛纔來時更亮了一倍。
阮酥剛要走近,就被一個虎背熊腰的護衛攔住,正是阮風亭的貼身侍衛。
“大小姐,請回吧。”
阮酥一愣。“爹……相爺在裏面?”
那人也不多言,只點頭稱是。
阮酥環顧四周,裏裏外外堵滿了人,唯不見阮風亭、萬氏和那兩人,正鬆一口氣,忽聽外面道。
“老夫人來了。”
馮媽媽扶着梁太君,快步走到前面,見四下瘡痍,梁太君眼神莫測。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從人羣中跌跌撞撞擠出一人,顫聲就撲倒在梁太君腳邊,“老夫人……”正是萬氏身邊的錢媽媽。
梁太君目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招呼錢媽媽起身,錢媽媽這纔在她的示意下急不可耐地湊到梁太君耳邊,只幾句話功夫便讓她變了顏色。
“什麼!豈有此理!!!”
馮媽媽忙攙着她往前,見是梁太君也無人敢攔,她往前走了幾步,讓馮媽媽打發走衆人自進去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