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可還想說我乃狐妖附身之人?”
安溪被阮酥這樣一搶白,一時噎住。
“大膽狐妖,你還不從大小姐身上下來!”
阮酥懶洋洋一笑。有剛剛那樣一鬧,只要梁太君和阮風亭不信,安溪要坐定她是妖狐附身自然不是他一人說了算!
“那請道長明示,你從哪裏看出我是妖狐附身的?是照妖鏡照一照,還是像話本里說的,你拂塵一掃,我身上立馬就跌出個狐狸來?”
她聲音嬌脆,端的是天真無邪,這樣一帶一繞聽起來還真好笑,但迫於時下形勢,下面人只得苦忍,還是知秋第一個噗嗤笑出聲來,於是衆人也有些忍不住了。
聲名被質疑,安溪如何受過如此大辱。當下恨恨,等下阮酥載在他手上,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阮府大小姐天生白子,身體孱弱,平素都是閉門不出,便是阮府請的教導先生,也未曾多給小姐教習過;反之狐媚狡詐,又是天生聰慧,而附身的這隻,依貧道方纔所斷,不少於三百歲,博古通今卻也玄妙……”
他故意停了一停,“想必這也是大小姐無師自通《烏月山水圖》的原因了。”
衆人聽到這裏,各懷心思。
而梁太君也一臉陰沉,其實阮酥的這些本事她也懷疑,本還想尋個妥當的時候向阮酥問上一問,不想回來事多便耽誤了。如若不是狐妖附身,那又怎麼解釋精心教養的阮絮反不如隨意散養的大姐?
而且梁太君隱隱覺得,阮酥或許還有其他本事,若能趁此給她一點教訓,正好也方便今後拿捏;但是一個不聽話又不好掌控的棋子,趁早毀去也好,免得將來添堵!
“還有呢?”
聽到阮酥輕輕一笑,安溪皺眉,衆人猶在驚異,她已經走到離安溪五步遠的距離,笑盈盈地看着衆人。
“道長不妨一併提出,或者……其他人有什麼疑問也儘管提出,免得暗自猜忌。”
安溪不料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就能這樣鎮定,若說之前還是三分試探三分恨的話,現在完全有種氣急敗壞的感覺,他冷着臉想了一遍,思及萬氏信中提及的幾個疑點,但都是深府內宅的消息,卻未公之於衆,也不好挑明,於是沉着臉幽道。
“大小姐還是先言明這《烏月山水圖》的出處,其他的,咱們暫且不提。”
“不提嗎?”
阮酥落落大方反問,“看來道長對我一個閨中女子似乎頗多研究?”
一句話說的安溪老臉通紅。什麼意思,將他一個出世之人放在什麼位置,實在是太可惡了!
阮風亭清了清嗓子,一句帶過。
“你還是先回答道長的問題吧。”
“是,父親。”
阮酥不卑不亢行了一禮,既沒有因此時情形失了恭敬,也沒有因自己現下尷尬失了禮數。萬氏恨得咬牙,她剛剛張羅,府裏很多人都等着看熱鬧,如此下去,這戲還怎麼演下去。
“大小姐趕緊解釋清楚吧,不然老夫人、老爺如何爲你做主?”
表面上是溫聲關懷,內裏的警告和威脅阮酥如何聽不出。
阮酥微微一笑。
“謝母親關心,那女兒現在就回答道長的問題,關於《烏月山水圖》一事,自然是女兒找人學的。”
“找人學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