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142 是非從前
    阮酥簡直不知應該是哭還是笑。

    小院依舊,窗前仍然放了一盆芍藥,屋中擺設一如往昔,甚至此刻房中的人也宛若當初……一時間,竟讓阮酥生出一種時空錯亂的錯覺……然而饒是風吹影動,心底明鏡卻生不出半分波瀾。

    ——再似從前,也非當年。

    阮酥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似笑非笑道。

    “阮酥竟不知大人有暗中窺人的愛好。”

    這般牙尖嘴利,倒是讓印墨寒鬆了一口氣。

    “我寧願你和我鬥嘴,也不要像方纔那般……怕我,畢竟,無論何時我都不會害你。”

    不會嗎?

    阮酥冷笑,目光看向窗外漸漸變大的風雪。

    “不早了,大人有什麼話請長話短說。”

    印墨寒注視着阮酥冷淡的臉,暗暗嘆了一口氣。

    “請隨我來。”

    他從廊下拎起一隻素紗燈籠,撥開燈罩小心翼翼地點亮其中的燈燭。再從角落中執起一把油紙傘,見阮酥沒有跟上來,乾脆把傘塞到她手中,便一頭撞進風雪中,上前引路。

    看你耍什麼把戲!阮酥撐開傘,見他步調及慢,一路走走停停,竟是帶着自己參觀他的新家。

    前世放玲瓏石的地方還空着,而他向來垂釣的池塘已然結了一層薄冰,再繞前去,便是小院後方的臥室,幾個月不見,舊屋已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四合小院,庭中海棠葉已落盡,樹上蓋了一層雪,旁邊的石桌上亦落滿了雪。

    以前這裏還曾有一架鞦韆……

    “這房子雖小了點,卻足夠一家居住,以後有了孩子,邊側的廂房就分給他們,若是男孩我便教他念書帶他學武,而若是女孩,自然百般寵愛,願她快樂無憂……”

    印墨寒側臉隱在燭光中,

    “當然,無論何種,關鍵還是他們的母親同意……”

    視線重新落在阮酥身上,“酥兒,這屋子還少一位女主人。不知怎的,我一直覺得那個人便是你……你去西北的那段時日,我一個人佈置庭院,總覺得一切都很熟悉,好像我們曾經就在這裏住過一般。”

    他目光火熱,望向阮酥的眼神充滿了期許,還有那一絲難以啓齒的忐忑不安。明明知道希望不大,然而卻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悸動,從小到大,除了光宗耀祖考取功名,他從未這麼強烈地想做一件事——他想娶她,一個對他百般厭惡卻又令他移不開眼睛的女人……

    此等內容,前世兩人你情我濃時也曾遐想憧憬過。今時再聽,阮酥卻只覺得噁心。

    “印墨寒,你逾越了!”

    被她不加掩飾地嫌棄,印墨寒也不惱,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他抖落一身風雨,上前一步,把燈籠掛在臥房檐下。

    “這裏我已經種下了紅豆……”

    “可是它們終究熬不過寒冬。”

    印墨寒一愣,阮酥已自顧自走到臥房窗前,抓起矮枝上覆蓋的雪,嘆了一口氣。

    “你的紅豆死在了今冬,因爲一場風雪。”

    白雪下一片殘敗枯枝,印墨寒眸光暗了暗,卻還是倔強辯駁。

    “興許明年開春便活過來了呢?就算熬不過今冬,我還會再種。”

    阮酥的笑容滿是嘲弄。

    “死物如何復生?”

    四目相對,儘管目中尤還帶着笑意,她的眼神卻冰冷至極。他當然明白阮酥話中的意思,只是實在想不通,他少年得志,鮮花怒馬,狀元的車駕路過京城朱雀大街,不知收穫多少名門貴女的青睞,就連嘉靖帝也幾番暗示想把最珍愛的七公主許配給他,可偏生眼前的女子,卻連多看自己一眼都吝嗇……

    “……爲什麼?”

    印墨寒心一突,喉頭動了動,好半天才狀似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聲音中已然帶上一層感傷。

    “你問我爲什麼,我當然也想知道爲什麼。”

    阮酥喃喃,前世至死她都不明白枕邊人爲何會下此等狠手?就算今生印墨寒如何逢迎討好,自己的那顆心已然不會打動。

    阮酥離開京郊小院時,門外的雪已有兩指之厚。

    她方閃身出來,不想那已離開的官轎卻停在院外,見她出來,轎伕上前一步。

    “女史息怒,印大人讓我等在城中逛一圈,只等半個時辰後來此處接您回阮府。”

    怪不得她隻身出來時印墨寒一句話都沒有多說,眼見風雪勢大,阮酥當然不會讓自己喫苦頭,不告自拿了他的傘,既然現在用不到,那也不用多此一舉了。

    於是她把傘丟在門外,隻身跨入轎子,不過眨眼功夫,那轎子便越走越遠,終於,轎伕的腳步也被落雪覆蓋,徒留庭前積雪,滿地瑩白。印墨寒從門後出來,撿起地上的油紙傘,目中翻涌翻波……

    太子妃過門後第二日,其餘側妃符玉、良娣陳碧鴛、陳碧鴛、良媛白秋婉,承微徐嬰子幾人也陸續入了太子府。美人們各有千秋,又都是新婚,正是彼此試探之時,幾個妃嬪間倒也相處和睦,沒有傳出什麼爭風喫醋互相打壓的醜事,太子也樂得坐享齊人之福,精神竟是別樣的好。

    聽玄洛道完,阮酥撲哧一笑。

    “怎麼內宅的和睦與否也是師兄關注的平衡嗎?”

    被她嘲笑多管閒事,玄洛卻也不尷尬,反而好心情地用銀匙把阮酥銀質小爐中的香片撥了撥、

    “你那故人混得越發風生水起了,師妹就不擔心?”

    當然擔心,然而畢竟王府相隔,自己就算想插手卻也鞭長莫及。當然,對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成長,阮酥也沒有閒着,女史雖然是一個閒官,但不用上朝,無需議政,那餉銀還能按時而至,阮酥

    很滿足。加之先前嘉靖帝的各色賞賜,她暗暗盤算了一下,便有了買田置業的打算。

    “師兄,聽說皇城司名下也有不少產業?”

    聽她忽然岔開話題,玄洛微訝。卻還是大方道。

    “均是爲了收集線報。若只靠皇城司中幾個人,到底人丁單薄,自然需要布絡設網、”

    “都是些什麼經營?”

    阮酥似乎頗爲興趣,玄洛卻不欲再提,阮酥當然明白他的顧慮,一來涉及皇城司的庶務,不便直言;二來皇城司的產業定然與賭坊、勾欄等掛鉤,之前寶笙處得來的令牌聯繫人還是當鋪的掌櫃,大概這些東西玄洛覺得和一個女子提及始終不妥。

    “師兄既然不願說,那阮酥也就不多問了,只是我現下手上有點閒錢,不知道師兄有什麼好的建議?”

    玄洛側目,有些意外道。

    “阮氏阿酥,你竟也開始考慮生計,真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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