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253 治腳偏方
    “確實是臣女所做。”

    阮酥彎腰把繡鞋從地上撿起,捧在手中查看。繡鞋的緞面已被鮮血污紅,與桃紅色的鞋面精妙過度,襯着上面綴着的明珠透出一抹鬼魅奇異的美來。

    見阮酥從懷中摸出鎏金小剪,幾下便把鞋面剪破,一時間珍珠落地,哐哐噹噹掉了滿地,陳妃厲聲呵斥。

    “怎麼,阮酥你要毀滅證據嗎?”

    “娘娘稍安勿躁,”

    阮酥脣角勾起,素手翻飛,不過片刻繡鞋已被她剪成了幾個部分,阮酥從中挑出鞋尖部分,臉上的笑意更深。

    “這針法雖然精妙,然而與這個部分一比較——”阮酥手指向鞋墊內側一處不起眼的部分,託在掌心。“卻是明顯用了兩種不同的走線方式,而行鍼之人拉線方向卻一徑往右,看來是慣用左手之人。”

    此言一出,四下譁然。饒嬪眸光一轉,連忙從阮酥手中接過其中一隻足尖墊,仔細端詳。

    “果然,看這裏還有一個裁剪的痕跡,顯然鋼針是被人裁剪開加進去的,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狗奴,竟與姚嬪有此深仇大恨?”

    此言一出,殿中的其他人也忍不住好奇,競相把足尖墊傳看了一圈。嘉靖帝看罷,沉着臉不說話,皇后也神色莫測,只靜靜等待阮酥的下一句話,卻聽陳妃一聲冷笑。

    “便是這樣,又如何證明夾藏鋼針的人並非是你。”

    阮酥也不着急。

    “衆所周知,臣女慣用右手。而且考慮到姚嬪娘娘擅足尖舞,爲使舞鞋牢固,走針便用了循環雙‘回’針法,這藏針之人恐是覺得麻煩,所以夾雜暗處的線便沒有拆去;而內裏的厚棉考慮到舒適性,臣女便都用了上貢的錦棉,層層重壓,左右鞋各用了十兩,司庫都有備案。”

    陳妃一聲冷嗤。“你倒是大方!”

    這上貢的錦棉,因天生帶着金色雜絮,頗受皇室喜愛,然而卻又因產量稀少,除了太后、帝后等身份尊貴的,尋常人要使用,都需要專門去宮中司庫申領。

    “去傳司庫主簿!”穆皇后看阮酥神情酌定,心中已是偏向了她這方。

    不多一會,便見主簿匆匆而至,同時還帶了一隻銀質小稱。

    “啓稟皇上,皇后及諸位娘娘,阮女史於初三那日確實找小的領過二十兩錦棉,這裏都有記錄。”

    嘉靖帝默默看過,示意他剪開其中一隻足墊放到稱上稱量,一測之下果然少了四兩。

    “這錦棉粘性不佳,爲了能柔韌有度,臣女用針線織了一個網,層層按壓縫緊緻其密不可分,便是要插@入鋼針也需大力才能插穩;而爲了能讓鋼針在姚嬪跳舞時能順利刺入她的雙足,唯一方法,只能打散重塑。”

    阮酥捻起其中一簇棉花,“看這些棉絮中還夾雜着細白的棉線,恐是那人剪破網格之後又無暇挑揀,倉促間乾脆混雜封裹。”

    “說了這麼多,卻還是不能證明你並非那藏針之人!”

    陳妃脣上噙了一絲笑,慢條斯理開口。

    阮酥毫不露怯。

    “其實當日阮酥一共做了兩雙繡鞋。”

    這又是什麼意思?見嘉靖帝神色有些不耐煩,阮酥慢慢道。

    “太后娘娘偶然看到阮酥拿針,便覺得這個繡鞋樣式精妙,阮酥便給她也做了一雙。只是等兩雙鞋子同時做好時,太后卻相中了臣女給姚嬪做的那一雙。那一雙的足尖墊就只用了普通的厚棉,臣女當時還說換成錦棉再說,太后娘娘卻說自己又不跳舞,普通的厚棉也是無妨。是以……臣女只得把原本給太后做的這雙送給了姚嬪,這點,瓊琚郡主可以作證。”

    此言一出,衆人面面相覷。既然是專門給太后的御用之物,用上錦棉等也就順理成章,除非嫌命太長,不然夾雜鋼針豈不是找死?說起來還是姚綠水撞了大運,不過這個陰錯陽差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嘉靖帝卻不大相信,太后信佛之人,再說已然活到那把歲數,便是偶然興起,恐怕也不會選那般五彩斑斕的繡鞋。但是如此平白揣測自己的母后,也是大不敬,乾脆沉聲吩咐。

    “速傳瓊琚郡主。”

    只一炷香時間,王瓊琚就到了,所說果然和阮酥的沒有分毫偏差,並表明太后一選完,這鞋便被立即送到了姚嬪之處。

    一時間,真相似乎已經大白。殿內一時沉寂,嘉靖帝眸光犀利,一一掃過殿中衆人,皇后依舊面無表情,饒嬪眉間帶喜,而陳妃則有些蹙眉不甘,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阮酥身上,眼前人依舊背脊挺直,不過周身的氣質卻是那般的冰冷決絕。

    嘉靖帝沉思,直到紗帳之後傳來姚綠水一聲壓低的呻@吟,他忙起身上前探視。

    “綠水,你怎麼樣?”

    “疼……”

    姚綠水睜開迷濛的雙眼,淚眼幽憐。

    “皇上,您可一定要爲臣妾做主啊,那個阮酥一定是嫉恨臣妾酷似九卿玄洛,所以便在繡鞋裏放了鋼針……”

    她睜大雙眸,霎是楚楚動人,可惜這一番動作卻沒有換來嘉靖帝的憐惜迴應,竟是轉瞬變臉把她扔下。她不解側臉,這才發現層層紗帳之後“罪魁禍首”阮酥非但不是她想象中荊條覆身五花大綁的模樣,反而完好無損地站在幾米開外,對她盈盈一笑。

    那笑容說不出的好看,可姚嬪卻不想欣賞,只覺得分外嘲諷,好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正要開口質問,卻聽嘉靖帝斬釘截鐵道。

    嘉靖帝起身走到穆皇后面前。

    “皇后,你身爲後宮之主,一定讓這一切水落石出,這宮中也該清理清理了。”

    皇后擡眼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妃一眼,盈盈拜倒。

    “臣妾遵命。”

    不消兩日,綠水閣的一切便水落石出,原來竟是姚綠水身邊的一個奴婢,那人因失手打破了姚嬪最喜愛的琉璃盤,被姚綠水重罰,她懷恨在心,便趁着阮酥獻上繡鞋姚嬪不以爲意之時,偷偷把鋼針縫在了鞋尖之內。

    穆皇后顯然不信,恩威並施逐一敲打,她終於交代出那幕後之人,竟是陳妃爲了報復阮酥一手設計。可惜穆皇后把這一切稟明嘉靖帝后,卻還是隻換來讓那個奴婢一人頂罪了事。

    “那個賤人,無非佔着孃家顯赫,皇上一再包容,實在可惡!”

    饒嬪憤憤不平,她與陳瑤姝鬥了一輩子,眼看陳妃獨女祁金玉遠嫁北魏,自己勝利在望,不想這個女人短暫消停後氣焰又逐漸囂張,雖然也能理解嘉靖帝此舉是關係朝廷局勢,然則,那股久藏內心的憋悶之氣還是讓她實在難以舒解。

    阮酥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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