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272 側面攻擊
    阮酥把信件扔到薰香爐中點燃,這香爐呈蓮花造型,在蓮葉烘托下尤帶露珠,讓她想起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眼看着信件漸成灰燼,阮酥嘆了一口氣,走到窗邊的桌案前,上面剛好放着一局殘棋,黑白棋子對立廝殺,已呈難解難分之勢,雙方棋路都走得很穩,也不知道是玄洛與誰留下的未破之局。

    她執起一枚黑子。

    之前讓姚綠水模仿寧黛時,阮酥並沒有點破寧黛的身份,是以姚綠水雖然明白自己是某個人的影子,可其中的祕辛卻是一無所知;而如今陳妃重出江湖,又刻意做軟服低,結合多年盛寵得來的經驗與手段,加之家族助力,若沒有致命一擊只怕又會捲土重來再現巔峯……

    阮酥眉頭蹙起,又從棋棋簍捻起一枚白子,緩緩落下。

    姚綠水的優勢,便是那張肖似寧黛的臉,究竟要不要再讓她出山呢?然而即便沒有玄洛這個原因,阮酥也深知除非讓嘉靖帝真正愛上姚綠水,宛若祁唸對白秋婉,否則,只憑那拙劣的模仿,終究難成氣候,更別說扳倒寵冠後宮多年的陳妃。事不宜遲,她完全沒有時間慢慢打磨姚綠水,唯有劍走偏鋒,儘快抓住陳妃的把柄,一擊即中!

    只是這個把柄……

    阮酥看着棋盤上更顯混亂的棋勢,陷入沉思。

    陳妃殘害宮妃、謀殺皇嗣,前世她便有所聽聞,然而上輩子直到阮酥死時,陳妃依舊盛寵不衰,可見這事完全不能成爲致命武器。她想了想,吩咐寶弦。

    “你速去太子府走一趟,傳話祁念,我想見他。”

    臨江仙酒樓位於京城流花湖畔,與周遭一衆的風月場所不同,這裏卻只是個正經的酒樓,賣茶賣酒經營飯食,在鶯燕環繞的妓坊戲船中如一股清流。不過到底因地理位置特殊,倒是成爲很多文人墨客公子佳人的夜會之所,而半年前阮酥與玄洛端午遊湖時,便知道這也是皇城司的產業之一。

    頂樓雅間,當祁念推開虛掩的房門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軒窗旁悠然喝茶的阮酥,她這般氣定神閒的模樣徹底激怒了祁念,自從數月前與阮酥分道揚鑣,這幾個月與祁澈的爭鬥可謂毫無建樹,祁清平和符玉兩人都有奸細嫌疑卻也不好除去,偏生白秋婉依舊被皇后控在身邊,而與之合作的王瓊琚半途便回了塞北,現在又惹出這一干事,和目光長遠的阮酥相比高下立顯。

    都沒有解下禦寒的大氅,祁念便毫不客氣地在阮酥對面落座,毛領上的雪沫子抖落下來,剛好落在阮酥捧杯的手背上化爲水珠,激得她眉頭一蹙。

    “殿下似乎心情不佳?”

    阮酥用絹帕把手背上的水珠擦乾,對他不欲長坐的姿態視而不見,抱起膝上的湯婆子漫不經心道。

    祁念哼了一聲。“阮女史約孤前來所謂何事?若是爲當日殿上之事,孤已經記下了。”

    “殿上之事?”阮酥重複了一遍,這才意識到因祁金珠事發,當日放燈節自己拜託白秋婉邀請衆人一事已被祁念耿耿於懷,當下便笑道。

    “前番是阮酥思慮不周,請殿下恕罪。”

    雖說是賠罪,可話語裏卻無一絲歉疚之意,祁念強忍着怒意,儘量心平氣和道。

    “都是過去的事了,說這些又有何用?孤一會還有要事,還請女史長話短說。”

    “如此雪景正好,殿下這般倉促豈非辜負了大好光陰?”

    阮酥眯眼看着流花湖上冰面雪花折射的美景,祁念卻已然沒有心情繼續陪她風花雪月,本來阮酥主動相邀,他內心還多少有點期待兩人的再度合作,畢竟王瓊琚徒有虛名,府中奸細尚未剷平,心頭之患祁澈又偶有動作,實在讓他寢食難安。不過到底是千金易得,名將難求,祁念還是耐着性子說了一句。

    “阮女史若沒有其他事,孤便先走一步。”

    阮酥搖了搖頭,“殿下還是這般沒有耐心。”

    她換了個姿勢重新抱起湯婆子,騰出一隻手曲指輕指窗外。

    “殿下仔細看看那人是誰?”

    祁念凝眉一看,冬日流花湖水凍住,花船們只得停靠岸邊,雖依舊開門迎客,到底比不上往日碧波漣漪下的迷情旖旎,不過這並不影響老鴇們的生意,因爲再過不久便是流花湖畔衆妓坊競花魁的時日,而阮酥遙遙一指方向之人,正是倚欄斜靠三層船欄之上,一個穿着大紅雪帽的女子,雖然身邊不乏各色美人,不過祁念還是被她的眉目驚豔,半晌才收回視線,

    “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若有內情,阮女史無需再故弄玄虛。”聲音中竟有一絲悵然和惋惜。

    阮酥微微一笑。

    “阮酥沒記錯的話,陳爵爺府上,與兩位鴛鴦兒一同嫡出的唯有陳小爵爺陳靖南,而那位身着紅衣的美人,卻是他的

    紅顏知己攬月,將在三日之後競選花魁。”

    阮酥昨日自顧自對弈時,突然想起一個細節,前世陳靖南與汝南侯府大婚後,新夫人偶然得知了攬月的事,便仗着出身高貴,請陳侯爺做主把攬月發賣了,惹得陳靖南與之反目,堅持要把她休棄,一度淪爲京中人茶餘飯後之談。

    祁念沉吟,頓時明白了阮酥的意圖。

    “如今陳靖南正在議親,多家侯府世家都對其有意,若能……不過他天性風@流,又怎知會不會只是逢場作戲?”

    同樣出自豪門世族,穆皇后當然也不希望陳妃的家族風頭更甚從前,是以也在暗自關注陳靖南的婚事,只要家族受創,與之榮損相關的陳妃自然也不會好過,對想靠陳家勢力上位的祁澈也是一個打擊。不過區區一個煙花女子,祁念還是不敢抱太多希望。

    “有沒有效果,殿下只需當日一觀便可;至於後面的,還請殿下自己定奪。”競選花魁後便意味着要掛牌接@客,只要陳靖南此生尤對攬月有意,便不會有問題。

    一晃已過三日,當天夜裏,阮酥並未按照玄洛的吩咐早早睡下,而是在燈下用心地縫着一雙嬰兒虎頭鞋,即便難以有孕,不過這些東西儘早備下總是必要的。三更過後,還來不及換回本來面目的寶弦匆匆而至,她推開房門,有些興奮地道。

    “小姐,攬月姑娘已被太子的人競下,陳靖南的人知道交代不過,火速請來正主,那陳小爵爺進來時,正巧看到擡着攬月的軟轎從眼前經過,想也沒想便命人上前搶人。雙方交手狠戾,等天亮定然便會傳遍京城了!”

    阮酥表情不變,“你把太子是競拍之人的消息也儘快散佈出去,只說白良媛被穆皇后關押,而那攬月與她面有相似,太子偶然看見便過目難忘。”

    寶弦道了聲是,卻不急着退下,阮酥知她定是對自己出賣盟友一說心存疑慮,放下手中的活。

    “陳妃能這麼快從冷宮出來,除了祁金玉的來信懇求之外,更多的卻是皇后的毫不作爲所致。”

    見她似有所悟,阮酥冷笑一聲。

    “穆皇后算準我與陳妃勢同水火,她再次出山,我定不會坐視不管。然而只想隔岸觀火,心安理得坐享其成,借他人之手不費一兵一卒除去心頭大患,哪有那麼便宜?左右祁念已被祁澈攪得心頭不安,我便拉他們母子下水,一起與我患難禦敵,至少好過一個人苦苦強撐。”

    寶弦讚歎一聲,躬身下去,才拉開房門,卻見玄洛早已站在了門口,也不知方纔的話聽進了多少,寶弦飛快地回憶了一下,確定並沒有任何不妥才笑盈盈地大聲見禮。

    “奴婢見過大人。”

    玄洛白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擺擺手。

    “還不滾下去。”

    而屋中的阮酥動作一頓,在玄洛進來的時候,已經獻寶一般地把方纔做好的一對虎頭鞋送到他面前。

    “好不好看?”

    虎頭鞋繡工精緻,兩隻小老虎上還活靈活現的繡了四足和尾巴,霎是可愛。玄洛把@玩了片刻就愛不釋手,可對上阮酥乖巧溫柔的笑意,一張臉又冷了下來。

    “這麼晚了,還不去睡,有這麼糟蹋身體的嗎?”

    阮酥吐了吐舌頭,親暱地往他懷裏一靠。

    “你好幾日都沒有回來了,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屋子,也挺不習慣的。”

    一連幾日,玄洛都沒有回府,阮酥心中越發不安,十分擔心姚綠水一事被他知曉。不過現下看玄洛面目淡淡,或許……還不知道吧?

    玄洛一聽,果真不再生氣。

    “商道一事,皇上對承思王的做法有些不喜,如今王瓊琚姐弟猶在京中,皇上有心想讓王瓊璞爲己所用。”

    阮酥一下聽出了後面的含義。三王鼎足,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冒然滅藩平定,只怕會點火自焚,若是採用懷柔政策,讓繼承人和自己一條心,實乃爲君之道;不過王瓊璞之上還有世子王瓊玓,讓他越過其兄繼承王位,想來還有波折。

    “九公主與瓊璞小公子年歲相當,不知皇上有沒有考慮過聯姻一策?”

    玄洛眸中帶笑,似乎一下看穿了阮酥的意圖。

    “四公主依舊待字閨中,而王瓊琚也懸而未嫁,這個法子雖好,卻暫時不能被皇上採納。”

    見阮酥眉頭緊鎖,玄洛笑了笑撈起她的腰把她抱到懷裏,“你又和祁念開始合作了?”

    阮酥點點頭。

    “陳妃被赦免,實在出乎意料。不過她處處小心,倒是不好下手,乾脆從陳家出發,徹底斬斷他們的後路,不知關於陳家,師兄可有什麼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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