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317 當場驗身
    嘉靖帝話音剛落,座下的玄洛和印墨寒便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印墨寒的眸中泛出一片掙扎之色,但重新坐正之後,又歸於平靜,只待那個時機到來。

    他已經不再去思考這麼做是否正確,不過一切遵從本心而已。

    王瓊琚端莊的臉上難得顯出一絲得意,她本以爲阮酥會大驚失色,百般狡辯拒絕,沒想到阮酥卻躬身一福。

    “陛下聖明,阮酥願意自證清白。”

    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淡定模樣,這反常讓王瓊琚有些不安,也讓玄洛心頭略覺異樣,他開始有點猜不透,阮酥究竟想幹什麼?

    片刻後,兩名德高望重院判顫巍巍走進大殿,王瓊琚一見,立刻放了心,嘉靖帝果然公正,找了太醫院最難纏古板的兩個人來,這兩個老院判一個姓林一個姓方,皆已年逾七旬,分別有“鐵判官、石觀音”的外號,從不肯在醫術上弄虛作假,當年連頤德太后的賬都不肯買,她不擔心阮酥能對其做什麼手腳。

    阮酥環視四周,走到萬靈素的身邊坐下,宮女便將緞墊鋪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阿酥有些口渴,可否向嫂嫂討一杯茶水喝?”

    萬靈素連忙將自己的茶碗遞給她,不知她是真的渴了,還是緊張所致,阮酥將那杯茶水一飲而盡,這纔不疾不徐地挽起袖子,從善如流地置於錦墊之上。

    看着林院判的手指搭上阮酥雪白的手腕,不僅是玄洛和印墨寒,連景軒神色中也透出一絲緊張來。

    大殿上突然安靜下來,甚至能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許久,林院判把手指從阮酥腕上拿來,顫巍巍走到大殿上一跪。

    “啓稟陛下,阮女史的脈搏走向緩急皆有,偶有塞滯,但卻不是走珠,可能是氣血鬱結之故,也或許乃心神不寧導致,但無論如何都不是喜脈。”

    王瓊琚身體猛地一顫,聲音都變得有幾分扭曲。

    “這絕不可能!還請林院判再仔細把一次!”

    林院判在太醫院是元老級的人物了,若論資歷,還在另外一位方院判之上,他醫術高明不說,人也十分自負,王瓊琚情急之下說的話,明顯觸怒了他。

    “老夫說沒有便是沒有,鄉主這是懷疑老夫的醫術?還是認爲老夫是態度敷衍,糊弄陛下?”

    王瓊琚自知失言,白這臉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既然陛下請了兩位院判上前,還是都診斷一下才見得公平。”

    林院判見王瓊琚分明還是質疑他把脈的結果,賭氣對方院判道。

    “老弟,老哥醫術不精,你來看看,給這位小鄉主一個滿意的答覆!“

    方院判也不推辭,上前重新號脈,捻鬚瞥了王瓊琚一眼,涼颼颼地道。

    “老夫號脈的結果,與林大人所言一字不差,除非鄉主自己安排人,否則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請來,也是同樣的結果。”

    兩位資深院判異口同聲地肯定,可謂是權威認證,同時也狠狠打了王瓊琚的臉,暗指她想要操控診斷結果。

    意外的反轉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玄洛心情甚是愉悅,好個靈敏的丫頭,兩位院判不易下手,她只怕是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腳呢!高懸的心終於落下,他重新恢復往昔的冷靜,回頭對印墨寒一笑。

    “我估摸着,咱們的交易可以取消了。”

    他本來想讓印墨寒出面將此阮酥腹中的孩子認下,無論嘉靖帝信不信,先把局面攪亂爭取一些時間,現在想來,還好印墨寒沒有機會替他背這個黑鍋,否則這傢伙若是假戲真做,便又是一個麻煩。

    印墨寒沒有笑,他只是深深地瞥了玄洛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阮酥看着王瓊琚鐵青的臉色,心中冷笑連連。

    前世她侍奉頤德太后的最後那年,有幸見證了宮中一樁奇事。

    曾有人向頤德太后告發先帝最年輕的妃子趙太妃不受婦德與人有染,甚至珠胎暗結,頤德太后聽了,便強行把趙太妃押來命太醫把脈,結果出乎意料,趙太妃脈搏是有些不穩,但並不是懷孕的脈象,頤德太后找來許多太醫會診,也沒人看出端倪,一怒之下,便將告發者殺了,直到一個月後,趙太妃悄悄墮胎被人發現,嚴刑逼供之下,她招認出姦夫便是已經失去聖心的安溪道長,此人曾在民間習得許多旁門左道,其中一種,便是讓孕

    婦服下寒石水,可以在短時間內出現心悸的症狀,同時也會影響脈搏,趙太妃正是用這種法子騙過了太醫的眼睛。

    因此阮酥如法炮製,她命文錦逃出水閣,去找了寒石水交給萬靈素,讓她悄悄放在茶水之中,務必在阮酥要水的時候遞上,萬靈素雖然不知阮酥要做什麼,但還是半點不敢怠慢,這才瞞過兩個院判,讓王瓊琚吃了個啞巴虧。

    阮酥暗笑,能僥倖逃過一劫,還真得感謝兩世爲人給她的閱歷。

    皇后見局面瞬間扭轉,故意露出一絲驚訝神情。

    “這便奇怪了,兩位院判自然不會做僞證,可王鄉主爲何一口咬定阮酥懷了身孕,這是怎麼回事呢?陛下,你看阮酥的身段,也不像懷了三個月孩子的人啊?“

    景軒也意外至極,他看向王瓊琚的目光中,也多了一分質問和懷疑。

    王瓊琚此時已經亂了陣腳,她實在想不通是哪裏出了差錯,柳三受不住她大刑伺候才吐露出的那些事,不可能是假的,阮酥究竟是怎樣做到的?難道她真的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收買了太醫,王瓊琚不甘心地掙扎道。

    “皇后娘娘,瓊琚聽說什麼時候顯懷得根據個人體質不同,瘦弱的人五六個月纔會看得出來,而且單憑身段,阮酥已比從前胖了些許,至於診脈……孕婦的脈象也有成千上萬的,診斷不出來也有可能,就算她沒有懷孕,臣女也敢說,她和澄王確有夫妻之實,絕非完璧之身,娘娘請人驗看便知!”

    話才說完,玄洛已經站了起來,他的眼眸中冷光流轉,面有怒色。

    “王鄉主身爲郡王家的女兒,一向矜持高貴,竟對另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出這樣不堪的話,不覺得有失身份嗎?何況還是在這樣的場合,你的修養和檢點呢?”

    被玄洛質問,王瓊琚一時啞口無言,大殿之上的小姐們也對王瓊琚非常不齒,覺得她根本不復從前的優雅,簡直是瘋了,纔會提出這種檢驗對方是否處子的餿主意,也虧她好意思說得出口。

    阮酥知道王瓊琚已被逼得走投無路,決定不失時機地給她添一把火,她那副淡漠的表情一瞬變得極爲悲憤,帶着受辱的震怒與委屈,猛然向嘉靖帝一跪。

    “陛下!阮酥臉皮再厚,也是個女子,試問有哪個女子能夠忍受清白受到詆譭?人格受到侮辱?如果澄王殿下和鄉主要用這種手段逼婚,那麼阮酥情願陛下賜我一死,起碼能保全最後的尊嚴!”

    嘉靖帝此時也極爲震怒,王瓊琚分明理虧竟然還不依不饒,換了誰心中都有了判斷,他若不替阮酥做主,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刁民柳三!你方纔不是說阮酥的脈象是滑脈,還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你可知欺君乃是問斬的大罪!”

    柳三白了臉色,從方纔兩位太醫爲阮酥診斷之後,他心中便直呼不妙,但他也不明白阮酥到底動了什麼手腳,聽說嘉靖帝要把他問斬,一時嚇得話都不會說了,卻聽見跪在他身邊阮酥輕聲對他道。

    “我說過會留你一命,就看你能不能把握機會了……“

    柳三尚在發怔,阮酥已經對嘉靖帝開口。

    “陛下,方纔此人走過臣女身邊時,臣女察覺到他小腿有些顫抖,像是勉力在站穩,臣女懷疑,他是被人屈打成招,才說出那些誣陷臣女的話來的!”

    柳三也是聰明人,經阮酥一提點,他馬上會意,對着嘉靖帝磕頭不止。

    “陛下,請陛下饒草民一命,草民願意供認!這一切都是鄉主的計劃,她知道三皇子殿下爲人正直,便事先打聽了三皇子的行蹤,找了一個體貌酷似阮小姐的女子走進花樓,故意讓三皇子殿下看見,又逼我做僞證,說是給阮小姐看過病,還要上殿指認阮小姐懷有身孕,其實草民根本沒有見過阮小姐。”

    說着,他艱難地站起來,捲起褲腿,露出蒼白的小腿來。

    “鄉主命人用燒紅的長針刺入我的雙腿,逼我說謊,仔細驗看,便能發現有極其細小的針眼……草民、草民平生最怕疼痛,經不住她折磨,這才昧着良心說出那些話來。”

    作爲玄瀾的朋友,柳三自然是站在她們這邊,只是他確實是忍不了疼痛,加之阮酥懷孕是事實,他不敢在殿上作僞,但既然阮酥有能耐顛倒黑白,他自然是很樂意隨她指鹿爲馬,報復王瓊琚,同時解救自己。

    阮酥心說這個柳三反應倒是個人才,反應快,思維也很敏捷,他急中生智編造出的這番話,當真符合邏輯合情合理,王瓊琚這一次,只怕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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