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327 蝴蝶效應
    白榮茂到底沒有熬過來。短短兩年,成爲雲騎尉大人後,整天富貴錦繡堆裏呆着,到底疏於鍛鍊,而從馬車中滾落,卻是折斷了腰,當晚便去了。

    消息傳到太子府時,白秋婉一聽當即便暈倒了過去,等祁念趕到的時候,竟已經因悲傷過度動了胎氣,在產房中呆了一天一夜,生下來一個不足月份的女嬰,孩子才落地便斷了氣。

    痛失愛女,祁念一口氣險些上不過來。

    “怎麼會這樣?”

    看太子鐵青着臉,滿臉煞氣,一副隨時要把人拉下去砍了的形容,僕婦、宮人們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

    “紫雨,你說!”

    被悲憤中的太子點名,紫雨頭大,也不敢妄言,從白秋婉安放書信的匣子裏取出白夫人先前送來的那封信,哆哆嗦嗦遞給祁念。那一日雖然被祁念撞上,不過白秋婉卻忍住沒有說,是以對信件上的一切,祁唸完全不知情。

    等他看完始末,一張臉上已經寫滿了難以抑制的怒意。

    “好你個阮酥,既然你無情,休怪孤無義!”

    這一幕正好被領命到太子府探視的房嬤嬤撞見,她心知不妙,速速弄清前因後果,也不待拜見祁念,便火速朝皇宮奔去。

    “什麼?你說因爲阮酥的關係白秋婉早產,念兒要與她反目?”

    才一聽完,穆皇后怒得從椅上站起。

    “這個白秋婉,真是個紅顏禍水!本宮早就說她不是個好東西,上一次這般,現在又……簡直是掃把星!”

    她在宮中焦躁地踱了幾步,本來想喚祁念進宮,想了想,乾脆自己去太子府走一遭。

    太子府,果然不出穆皇后所料,祁念又是守在銜泥小築大步不出,聽說白秋婉已經醒來了,爲了避免她傷懷,祁念命人偷偷從民間抱回來一個女嬰,結果了所有知情人,告訴白秋婉這便是他們誕下的孩子……

    穆皇后氣得七竅生煙,等祁念聞訊趕來,剛邁入門檻,兜頭便見穆皇后揚起一個杯盞狠狠朝他砸來。

    “混賬,爲了一個女人你真是越來越荒唐了,竟然做出混淆皇室血脈的事!簡直是膽大包天!”

    祁念目光哀悽,苦澀道。

    “母后,阿婉家中才遭劇變,又有喪女之痛,兒臣實在擔心她撐不住。不過是個女孩,若母后不喜歡將來阿婉有了別的孩子,兒臣便把她送走……”

    “好長情的太子啊。”穆皇后聲音嘲諷,“本宮遲早要被你氣死!”

    “母后息怒!”看穆皇后越來越不對,祁念也意識到自己做得過了。

    “求母后成全兒臣和阿婉,至於別的,兒臣都聽您安排。”

    “都聽本宮安排?太子,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穆皇后失望至極,心口揪疼。

    “聽說你要和阮酥對立?”

    見兒子沒有否認,穆皇后恨鐵不成鋼地吼道。

    “你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如今前有祁瀚虎視眈眈,後有祁宣威脅左右,再加上輔佐他們二人的玄洛和印墨寒,你如果再主動砍去自己的臂膀,簡直是自尋死路!”

    “不是還有承恩王嗎?”祁念辯解。

    “再說阮酥不過是一個女人,她仗着孤對她的信任肆無忌憚,傷害阿婉的家人,最後害了兒臣的公主,實在是可惡!母后,這女人實在是太過囂張,兒臣只是想讓她,還有世人知道,即便沒有她阮酥,我祁念照樣能笑到最後!”

    說道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狠戾!

    穆皇后久久不語,白秋婉一事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若是之前不要心軟一刀結果了那個女人,即便母子反目,或許祁念也不會這般失去理智!

    “你能不能笑到最後本宮不敢奢望,不過若是你與阮酥決裂,你定然會輸得很快!”

    自己兒子的秉性,她十分清楚,因爲一切都是與生俱來,很多東西都理所當然勢在必得,漸漸地完全沒有任何警惕。否則一個祁澈的蠢蠢欲動也不會搞得他那麼狼狽,更遑論來勢洶洶的祁瀚和祁宣!

    祁念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去。

    “兒臣省的!若是實在不行,兒臣自有辦法讓阮酥不得不誠服於孤,請母后放心。”

    卞城桃花鎮。

    白榮茂的死讓阮酥也十分不好受,不過若說責怪玄洛,卻又無從講起,再怎麼也是白家欺人在先,他也是爲了幫自己出氣;可是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白秋婉溫柔淺笑的臉龐便在腦海迴盪,讓阮酥心生愧疚。

    這一天,便是白家出殯的日子,聽說祁念特地派了治喪官前來,整個小鎮迫於官威,皆是清一色的換下彩招,裝上白幡。

    如此,玄洛面露不削。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六品雲騎尉,搞這樣名堂,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死了皇帝呢!”

    玄洛的出言不遜,屋中幾人

    早已習以爲常,而阮酥和玄瀾則聽上去又多了一層別的意味,

    “等這件事風頭過了,我們便要搬走了,就此便不再麻煩大人了。”

    席間,阮酥淡淡對玄洛道。玄洛一愣,因爲他主動包攬了替阮酥開方煎藥的所有活計,這纔好不容易在阮酥小院謀得一席之地。儘管阮酥待自己依舊冷淡,卻也不再避諱自己,譬如現在已經有了同席喫飯的機會。眼看阮酥身邊的三人幾乎已經被他逐步攻陷,阮酥卻突然又要趕他走了?

    “酥兒去哪,我自然都要跟着。”

    想也沒想,玄洛便脫口而出。

    “阮酥聽說大人在京中惹上了麻煩事,難道您就置之不顧?”

    玄洛一怔,隨即苦笑。印墨寒與景軒遍尋不着阮酥的蹤跡,不知怎的竟達成了合作的共識,兩人皆對他的真身十分懷疑,加之王瓊璞如今投靠了祁宣,幾人時常玩鬧在一處,某次酒後王瓊璞口吐醉言,直把玄洛又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並且隱晦表示他乃完整男兒身,讓衆人大爲驚異!

    毫無懸念的,這個消息當即便被捅到了嘉靖帝的面前。不過好在頤德太后早有準備,讓玄洛早先一步離京,對外只稱是爲她辦事。面對皇帝的質疑,她極力掩過,卻還是弄得頗爲被動,連帶留守皇城司的頡英、皓芳處境都十分艱難。

    “不過是一點小事,再過些時日恐怕就不會有人再記掛了。”

    聽玄洛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阮酥嘆了一口氣。在卞城桃花鎮不知不覺便呆了半月多,再過不久祁金玉的隊伍便要到達京城,京城那邊自然又是一陣繁亂,關於玄洛真身一事保不準還真能被掩下去。

    “小姐,再換地方,臨時找醫師也不方便,就讓大人留下吧!”

    寶弦才說完,文錦也道。

    “是啊,來到桃花鎮這個僻窄之地竟也能遇到白榮茂一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小姐情況特殊,萬一又被有心人盯上……”眼看玄瀾對玄洛越來越不一般,他當然不能把這位未來的大舅哥得罪了。

    玄瀾也表示,“姐姐,我的想法和他們一樣。”

    聞言,阮酥也有些動搖,自己喫苦受累不算什麼,但她真的不敢拿自己肚子裏的寶寶冒險。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大人了……”

    玄洛高興地合不攏嘴,強壓下內心的得意,儘量心平氣和道。

    “酥兒,你我之間,何須這麼見外!”

    幾人正聊着,忽聽有人叫門,文錦開門一看,竟是一個頭戴白孝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身後跟着兩個長隨,也皆是白孝覆身。

    文錦皺眉,本能的認定是白家前來鬧事的!正想趕人,那人一揖到底,遞上拜帖。

    “還請這位小哥進去傳報一聲太子府范增求見。”

    文錦一愣,“還請大人稍等。”

    很快他便去而回返,“我家小姐請您進去,不過——”

    文錦冷眼看着他頭上刺目的白孝。

    “難道大人就要這樣求見我家小姐?”

    范增這纔想起不妥,連聲致歉,把白孝取下扔給兩個長隨,重新整了整衣冠,這才隨文錦跨過門檻。

    隔着一方竹簾,范增遞上了祁唸的祕信。

    “此次因老臣代太子前來奔喪,殿下便命老臣把信件一併交於女史,還請女史過目。”

    “原來治喪官便是大人。”

    因白家一事,阮酥也好奇祁唸的反應。是當做一切都不曾發生繼續合作,還是會多少敲打責難?不過信件打開,祁唸的措辭一如既往,除了告知已經按阮酥交代的製造證據把陳妃一案盡數推到了饒妃身上;最後還提到白秋婉得知其父暴斃,悲傷過度早產,誕下了一名女嬰。

    字裏行間,看不出喜怒,卻讓阮酥不住失神。

    誰能想到,由小小的京巴狗兒阿樂竟蝴蝶效應地引發出這一系列事件?白文泰斷臂、白夫人加害、白榮茂身死,繼而白秋婉早產!

    對白家其他人,阮酥自問毫無虧欠,只是秋婉……

    她扶了撫額,只覺打出了一盤爛賬,剪不斷理還亂!從此以後,對於祁念,除了以祁清平作爲見面禮的“知遇之恩”,恐怕又要加上一條對白秋婉的複雜歉疚。

    阮酥從手腕上取下一隻金鐲,那是她爲數不多的幾件很少離身的首飾,交由玄瀾包好遞給范增。

    “離京在外,阮酥身邊並沒有帶什麼好東西,還請大人替我把此物轉交白良媛,就當給小公主的見面禮。”

    范增謝過收下。

    “如今雲騎尉大人身故,白府縱是皇親,卻也難逃衰敗。再過不久,朝廷便會指派新的地方官員入駐桃花鎮,不知女史有什麼打算?”

    也算善意的提醒吧,畢竟新來的官員還不知道是誰的人。

    “大人放心,這一切阮酥早有安排,具體如何定會提前告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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