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368 黃雀在後
    清平笑眯眯與阮酥對望,宿敵那麼久,彼此之間可以說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她們都在等待那一刻的到來,只是這一次,她祁清平纔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淮陽王妃不出現,阮酥要如何繼續下一步呢?她雖然好奇,但卻不期待,因爲在阮酥想辦法讓這個局繼續下去之前,她已經率先出手!

    “啊呀!”

    清平的笑容一凝,卻見阮酥衣袖不慎撩過硯臺,濃墨染黑了她一片袖角,爲了保持莊嚴肅穆,伺候的人都在閣外不得入內,阮酥只得拿出帕子自己擦拭,只是墨色已染透布料,阮酥只得對衆人抱以歉意微笑。

    “真是失禮了,恕阮酥失陪片刻,先去換下髒衣。”

    清平面色一變,莫非阮酥是發現淮陽王妃不上鉤,想要主動去尋了?這可不行,這場戲的主角怎麼能離開呢?

    “替皇后娘娘抄寫往生咒,怎能半途而廢?不過是一隻袖子,就算離開時再換也未嘗不可,阮女史注意儀容得也過於矯情了吧?還是說,你是故意弄髒袖子,想要到別處躲懶?”

    兩人之間有血仇,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此時爭鋒相對也沒人覺得不妥,常行芝首先笑道。

    “六王妃這話真是有失偏頗。淮陽王妃可以缺席,如何阮女史就不能出去更衣?”

    清平瞥了常行芝一眼,內心冷哼,阮酥可真是不錯啊!何時把常行芝也給收服了,居然還主動站出來替她說話。

    “別人倒也罷了,但七王妃莫非忘了,阮酥乃是皇后娘娘收的義女,難道不該爲娘娘盡孝?我只是提醒阮女史,但若七王妃覺得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那便算我多嘴了,阮女史請便。”

    要論逞口舌之能,常行芝豈是清平的對手,阮酥輕輕一嘆。

    “罷了,不過一隻袖子,若是各位不怪罪阮酥失儀倒也無妨,省得六王妃這樣操心。”

    這話怎麼聽都十分諷刺,清平冷笑一聲,此刻你儘管牙尖嘴利,只怕再過一會,你這張利嘴,就永遠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一炷香的功夫,衆人都陸續抄完了往生咒,按之前的安排,往生咒寫好之後,要由僧人帶着諸女一同爲皇后吟誦禱告,祁宣於是放下筆,高聲命傳僧人進閣來,清平看着竹簾之外,那一片晃動的黃色僧衣,脣角不由勾起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

    識破阮酥的伎倆之後,清平便決定將計就計,她從竹山教內挑選了十個死士,法事當日扮作侍衛混在禁軍中,先找機會殺掉那十名吟誦僧人,易容成他們的模樣,等順利接近阮酥身邊時,就淬不及防一掌震碎她的心臟,阮酥身邊那個寶弦來歷再不凡,也和她身邊的荷香一樣,沒有進入妙音閣的資格,等她聽到動靜趕過來,阮酥早就成一具屍體了。

    當然,剩下的死士也會分別襲擊別人作爲掩飾,反正爲了除掉阮酥,找一兩個貴婦陪葬也無傷大雅,在清平的計劃中,單純無害的十公主祁金晶也在此次格殺之列,親妹子遇害,這樣便能輕易洗清六王府的嫌疑,等任務完成,那些死士便會咬碎牙齒裏藏的毒,而刑部在驗屍時,便會從領頭者身上搜出一塊七王府的令牌,到時候死無對證,這場法事又是祁宣提議的,他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樣便能一舉除掉阮酥和祁宣這兩個絆腳石。

    誦經的僧人已經進了室內,清平垂眸,光滑如鏡的地板上,他們的身影一點點逼近,清平脣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她突然很想親眼見證阮酥死亡的時刻,擡起頭來,卻發現阮酥也正對着她笑,那笑容說不出的古怪,彷彿憐憫,又彷彿戲謔。

    而當那領頭的僧人翩然走過阮酥身邊,在大殿正中盤膝坐下,開始吟誦經文時,清平再也笑不出來了,情急之下,她差點杵着桌角站了起來,儘管心中在尖叫質問那些死士爲什麼不下手!可理智還是讓她剋制住了,她瞪着那些假僧人,無數個疑問在腦中盤旋,突然掐緊大腿,臉色白了幾分。

    不對!這些人不是她安排的!她安排的竹山教死士,儘管會易容,但絕不可能有誦經的本事,到底哪裏出了差錯!那十個人哪裏去了?爲什麼沒有按計劃殺掉僧人行刺!

    清平心中正如翻滾的油鍋般煎熬,突然門外淮陽王妃的貼身丫鬟馨蘭跌跌撞撞跑了進來,被侍衛攔下後,她幾乎跌倒在地,整個人抖如篩糠。

    “起火了!起火了!王妃她起火了!”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解其意,祁宣喝道。

    “不着四六的奴才,顛三倒四說得什麼東西?什麼叫王妃起火了?”

    馨蘭吸着鼻子,五官都扭曲了,顯然驚嚇過度,她嗚咽了好一會,才道。

    “方纔、方纔奴婢陪王妃進小佛堂抄經,王妃按、按禮先向佛祖進香,也不知怎麼回事,轟地一下,整個人就突然燒了起來,火人似的,好、好怕人啊!”

    等祁宣帶着衆人趕到小佛堂時,淮陽王妃直挺挺躺在地上,用一件僧衣蓋住,散發着難聞的焦臭,沉海滿頭的汗,正帶幾名僧人跪在那裏念着唸經,見祁宣來了,連忙告罪,又解釋他們已拼命在救人,無奈水井甚遠,等撲滅了火,淮陽王府已經變成了一具焦屍。

    祁宣聽後,感嘆道。

    “這麼說,這火真的是從淮陽王妃身上自己燒起來的,這可真是一件奇事啊!”

    清平幾乎沒有發狂,她再也顧不得儀態,厲聲道。

    “七殿下不要聽這些妖僧胡說八道!好好的人怎麼可能自己燒起來?必然是被人加害!還請七殿下先把這間佛堂封住!請大理寺或刑部前來勘查!”

    祁宣沒有發話,反而看着阮酥,阮酥於是出列淡淡道。

    “關於六王妃的懷疑,我有三問,還請六王妃賜教,第一,方纔是你說淮陽王妃犯了痛風,自己

    走到這後院來的,這難道也是有人算計她不成?其次,這後堂佛堂供人休憩之處,我記得是六王妃親自安排的,就連七王妃和我都不曾參與,更別說在座列位了,六王妃又怎麼好意思說別人呢?第三,這房間裏除了地面依稀能看出淮陽王妃掙扎的痕跡,無一處不是完好無損的,火若不是自王妃身上而起,又是從何處呢?”

    清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心中很清楚自己中了阮酥的詭計,但卻對阮酥的質問無言以對,因爲她尚且想不明白,自己的嬸嬸究竟是怎麼死的。

    此時不知是誰倒吸一口冷氣,小聲地道。

    “說起來,皇后也是因爲佛堂起火被燒死的,如今淮陽王妃也如此,這其中該不會有什麼干係吧?”

    有這種猜想的顯然不是一個人,於是立馬有人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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