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我刻意停頓了,掃視四周,發現所有官員都低下了頭,很顯然他們的答案都跟我是相反的。只有步騭看着我,面露精光。
我繼續道:“國庫一直在撥款,從不知去向;官員一直在呼喊,從未有力量;民衆一直在傷亡,從未追責任;官府一直在調查,從未出真相;國家一直在多難,從未見興邦。”
大殿寂靜無聲,我方纔的聲音就如同一滴水在幽深的山洞之中傳出,迴盪久遠。
“臣老矣,願告老還鄉,懇請大王恩准。”李大人還是知進退的,他知道自己的仕途已然告終,索性在我開口之前,先向我辭職,如此一來,他還能留些薄面。
我點點頭,道:“準了。”
“多謝大王!”
隨後,我緩緩地站起身,對着殿中諸臣道:“新政即時頒佈,無論何時、何地、何人,若有人反對新政者,斬!”
話罷,我轉身離去。
我的新政一經頒佈,當即引來了國內衆多儒家學子的筆誅口伐,很快的,周邊國家的儒學代表也紛紛對我的新政發表了反對言論,他們甚至組織成了一個隊伍,浩浩蕩蕩地朝着南冥城進發,誓言要令“屠夫”改變新政,還儒家學子一個朗朗乾坤。
至於“屠夫”一名,可以說,這是我的一次鹹魚翻身,只不過這一次翻身,似乎翻得並不怎麼樣,畢竟屠夫一詞,並非美名。原本,九州各地盛傳南冥國王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而如今,我則被人們冠名以“屠夫”,皆說我殺人如麻、六親不認、飲血茹毛。
半個月後,九州各地的儒家學子代表們終於匯聚南冥城。結果,到南冥城的第一天他們就開嘴罵人了——難道說,我又開始血腥鎮壓了?
非也!
“十金?!你怎麼不去搶!”一個衣着錦衣,看似華貴的年輕人對着鳳來樓的老闆大聲咆哮,這鳳來樓乃是南冥城最好的客棧。那些自詡風流高尚的儒家學子們,本就看不起南冥國這南荒蠻夷之地,很自然的,來到了南冥城他們就開始指指點點,說這說那,之後一同聚集在鳳來樓,準備過幾日就開始在南冥王宮前開始演講遊說。結果,沒有想到,當他們準備到鳳來樓投宿時,被告之一個天字號房的單天住宿費要十金。
“蒼天!天理何在啊?一個小小的蠻夷之地,三流客棧居然要價十金!”那錦衣公子對着客棧老闆吹鬍子瞪眼道,“掌櫃的!你確定是十金?”
“十金,分文不少!”那鳳來樓掌櫃表面上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其實內心已經笑如夏花般燦爛,這個點子其實他們最最敬愛的國王我出的。對於南冥城的所有商賈來說,自從我當上國王之後,他們的日子可以說是泡在蜂蜜水之中,那個叫滋潤啊。對於老百姓來講,我的新政是實打實地落實在他們的身上。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南冥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我的強力打擊之下,南冥國的貴族們望風而逃,他們直接拖家帶口地逃離南冥國,或是進入江夏國,或是逃入東吳帝國,總之如今南冥國的領土上,只有極少部分安分守己的貴族。其實,在新政頒佈之後,他們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正所謂有得必有失,他們失去了一部分土地,但是由於我並沒有撤銷奴隸制度,所以他們依舊可以買賣奴隸,只不過無
而貴族的奴隸若是想成爲南冥平民,則必須要有一技之長,一旦他經過官方驗證成爲平民之後,他原來的主人,就能夠獲得十金到一百金的獎勵,這對貴族而言無疑是一個極大的鼓舞。餘外,我也對這些貴族設定了一些安撫措施,致使他們的日子照舊過的十分滋潤。
另一方面,南冥國的平民們經過一系列的土地改革,挨家挨戶都分配到了土地。這些土地的所用權歸國家,但是使用權他們卻可以世襲,也就是說,父親如果有十畝地,在父親死後,兒子依舊能夠繼承這十畝地。至於土地不能私下買賣這項命令,對於平民來說等於廢話,君不見每個平民都將自己的土地當成了命根子?
土地有了,官府還派人爲他們統一建造房屋,維修水利、規劃村鎮,統一編排。對於我這個國王,南冥國所有平民對他無不感恩戴德,每家每戶都爲我立了一個長生牌位。
至於商人,新政更是他們的福音。
首先是自由通商、除了一些違禁物品之外,我絲毫不限制商人的任何牟利手段。而且,我更是大肆鼓勵奴隸商人從各地買進奴隸,然後販賣給巴克,也就是我的代言人。說起來,巴克如今身份也變了,他成了南冥國首位御聘奴隸商,專門爲我物色奴隸,挑選各行各業的精英。
半個月前,我就已經得到了風聲,對於儒家學子要在南冥國講說之事,我則是敞開胸懷歡迎。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我私下裏就將所有南冥城的商家們都聚集在一起,然後對這些人發佈了一道令所有商家都瞠目結舌的命令——“待儒家學子進城之後,城內對他們所販賣的任何物品價格比原價提高一百倍!”
對於這個極度坑爹的命令,商人們自然是歡迎無比,而苦的則是那些沒事窮裝嗶的儒家學子了。
“黑店,這就是活生生的黑店啊!”把儒家學子指着店老闆怒斥,“你這裏簡直就是土匪窩,本公子就是住土匪窩也比住這裏要好!”
那店老闆早已習慣了類似的話,這幾天,他不知道接待了多少儒家學子,有窮裝嗶的,有傻裝富的,也有無理取鬧的。反正他不怕,沒看到大街上,幾乎每隔幾分鐘就經過的治安巡邏隊麼?這些人可都是我的直系部隊,老百姓都知道巡邏隊的頭頭是一個叫管馬忠的瘋子,此人是我的直系部下,同時還是南冥王城戎衛的新統領。
“既然不住店,那沒事就到外面涼快去,本店不接受任何窮鬼的觀光。”店長打了一個呵欠,叫來小二欲將此人轟出去。
“等一下!”這時候,二樓的樓梯口走下一個十分英俊的年輕公子,此人劍眉星目、面容俊秀、瀟灑飄逸,是個地地道道的少女、少婦殺手。
“喲,原來是衛公子啊,您不在樓上聽小曲,怎麼到下面來了?是不是這位吵着您了,我馬上就讓人把他轟出去。”店老闆對着姓衛的公子點頭哈腰,那神情要多謙卑就有多謙卑。
那衛公子文雅一笑,輕輕敲打着手中的摺扇道:“店家,你可要知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儒家學子啊。你眼前這位可是有着狂士之稱的大才子,他若是到了外面,對你的這般行徑修書一封,今後恐怕你想開門做生意都難了。”
“是,是。”店老闆自然不知道狂士是個什麼東西,他的眼裏只有錢。樓梯口這位姓衛的公子,可是花了一萬金將將鳳來樓的七層客房都包了下來,對於店老闆來說,這衛公子就是讓他學狗叫,他都幹!
那年輕公子擡頭看向衛公子,拱了拱手道:“我原來還以爲是誰,沒想到是仲道兄,三年不見,仲道兄風流不減啊。”
“正平兄過獎了,相請不如偶遇,在下做東,請正平兄在這鳳來樓小住幾日可否?”衛仲道笑臉如花,確實英俊瀟灑。
然,年輕公子卻是搖了搖頭道:“不了,在下閒雲野鶴慣了,不喜與人相處,就此別過。”
說完,年輕公子帶着書童轉身就走,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