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養狐爲禍 >第19章 有錢人與流氓
    雖然我無時不刻都在思念若初,但我卻沒有將這黃色小狐狸留在身邊的念想。

    若初對我來說,是無可替代,即便她是狐仙,而不是狐狸,但是在我看來,但凡只要是狐狸,都與若初有關,顯然眼下這隻小狐狸無法慰藉我的內心,更不可能替代若初。

    再說,我是山裏的獵人,可不像城裏的奶油小生那麼多愁善感,與其躺在牀上日思夜想,不如進山多抓些獵物賣些錢來得實際。

    既然我打算離開夏家村去尋找若初,那出行的費用總要多準備一些,就我目前口袋裏那幾千塊錢到了才城市裏,還不夠人家身上一個皮包的錢。

    我本就不打算將小狐狸養在身邊,它是一隻實打實的野生狐狸,而不是家養的小寵物。

    揹着獵弓,彆着獵刀,我帶着小狐狸準備進山。

    正當我出門的時候,恰好看見村長帶着幾個外鄉人從村口方向走來。

    這些外鄉人長得油頭粉面,衣着也十分講究。他們有五個人,三男兩女,其中一個男人揹着一把看上去造型很複雜的複合弩,還有一個女人則是揹着一把複合弓,腰上則彆着兩袋箭簇;另外兩個男人則揹着很大的登山包,剩下那個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彷彿是進山招引蝴蝶的。

    我跟村長打了一聲招呼,村長問我四叔在不在,我說不清楚,就去拍四叔家的門,結果四嬸告訴我四叔一大清早就進山了。

    四叔不在,村長就轉身對着那揹着複合弓的女人說:“程小姐,來之前我就已經跟你說了,獵人進山很早,一般凌晨三、四點就會進山。要不你們再等一天吧,先到附近玩耍,等晚上夏老四回來了,我讓他明天帶你們進山。”

    那姓程的女人朝我看了過來。

    她留着一頭烏黑靚麗的長髮,一張精緻好看的瓜子臉,是那種無論在哪裏見了都會有很高關注度的美女。只不過,她說話的時候帶着一種盛氣凌人的姿態,而且冷冰冰得座冰山一樣。

    “他不是才進山麼?”

    剛要開口說自己只是到後山,另外一個打扮得很豔麗性感的女人忽然驚呼出聲,直接朝着我撲了過來。

    我抱着小狐狸急忙後退,迅速跟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正詫異那個女人是不是瘋了了,結果發現她之所以這樣,是因爲看到了我懷裏的小狐狸。

    看樣子,她似乎是被小狐狸那可愛的模樣萌到了,滿眼都是小星星。

    另外一個揹着揹包的男人急忙走上前,對着我說:“哎,你這小狐狸怎麼賣?”

    我看了一眼懷裏的小狐狸,它這時候正好擡起頭,張開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我。

    好嘛,這小狐狸雖然不似若初那麼機靈,但至少是狐狸不是?它這表情就好像深怕我把它給賣了一樣。

    自從若初把它的心給我之後,我發現自己和動物之間似乎多一座溝通的橋樑,很多時候只要通過它們的眼睛就能夠讀懂它們的內心。

    我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懷裏的小狐狸,對着他們說不賣。

    那性感女人倒也沒有不依不饒,就是一直喊着“好可愛啊”、“好想抱抱”之類的話,但我沒有理會她,轉身就準備進山。

    姓程的女人忽然對着我開口說:“你也是獵人?”

    我點點頭。

    她問我跟四叔是什麼關係,我照實回答,說他是我叔。

    她想了想,對着身邊的村長問我跟我叔比起來差多少。

    村長轉頭定定地看着我,笑着說我本來是我們村第二個大學生,而且高考成績還是省裏前十,但因爲家裏窮就回來當了獵人,雖然時間只有三、四年,但一直跟我叔在山裏活動,雖然算不上一流的獵人,但是我設置陷阱和追蹤獵物的本事跟我四叔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一聽我追蹤獵物的本事不弱於我四叔,姓程女人的看向我的目光明顯多了意思神采。

    說實在的,我不怎麼願意跟

    這個女人在一起。

    我小學是在鄉里讀的,大家都來自各地的村裏,都是山裏娃,家庭條件都不多;初中是在鎮上,雖然有一定的貧富差距,但也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家裏富的人喫得好、穿的好而已。

    到了高中就不同了,高中是在縣城,我還記得自己進縣城的時候,就被縣城裏那座十幾層樓高大酒店給驚到了,當時就跟我四叔說,那大酒店就跟山一樣高。

    進了高中大門那一刻開始,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貧富差距,什麼叫窮人與富人。

    其實,我是可以讀大學的。當通知書下來的時候,別說村子,就連整個鎮子都驚動了,就連原先初中的校長也打電話到村子裏來道喜。而四叔也早就爲我申請了助學貸款,貸款的錢由他還,等我有能力了再還給他。

    但是我拒絕了,原因很簡單,我不想去城市,或者說我害怕進城市。

    我是個山裏娃,地地道道的山裏娃,單單在縣城裏的三年生活就讓我度日如年,更別說進城市讀大學了。

    而且,我不想留在城市,我害怕進入那個由鋼筋水泥鑄造起來的地方,對我來說,那就是一個鳥籠,高中三年那囚籠一樣的生活讓我明白,我是山裏的一隻狍子,是一頭野豬,是一匹孤狼,我生活的地方是茂密的山林,埋葬我的地方也只能是山林裏溼潤的土地。

    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富人,而且應該是極度富裕的那種。

    那複合弓和複合弩我以前在電視裏見過,電視裏那節目主持人說一把複合弩都是上萬的,而那男人背上那把造型古怪,全身漆黑,即便我不懂行,也知道這東西肯定不便宜。

    這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富人和富人膩歪,窮人就該跟窮人蹲坑,這一點我很清楚,不曾幻想,不會妄想。

    讓我感到詫異的是,那姓程的女人伸手指着我,對着村長說:“就他了。”

    她甚至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我,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決定了我的去留!

    我不爽,非常不爽!

    我對着她冷冷說了一句:“你們找別人吧,夏家村優秀的獵人很多,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着,我頭也不回地沿着山道朝着後山走去。

    村長在後頭喊了我幾聲,但我沒理會他。

    嘚瑟給誰看呢?

    這裏是深山,這裏是老子的地盤!

    有錢人就該留在那鋼筋水泥的格子間裏!

    我走得很快,畢竟進山的時間比平時晚了兩個多小時,就算不進深山,回來的時候太陽也落了。

    一路走來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只管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行,可是當我越過第二道山樑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一個女人的哀叫和抱怨聲。

    待我停下腳步轉過頭的時候,隔着幾道山坎,卻是發現了姓程女人和四個城裏人身影。

    我沒有理會他們,轉身繼續前行,沒走幾步,就聽到姓程女人的聲音:“哎,你聽說過你們鄉要在山區裏建立一所希望小學嗎?”

    頓了頓身體,我站在離他們有幾十米高的山坎上,我們說話的聲音幾經迴盪:“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姓程的女人還未開口,她身邊一那揹着複合弩、帶着眼鏡的英俊男人就用一種明明站在下游,卻仍舊居高臨下感覺的口吻說:“那一所希望小學是我和慕晴兩人全額捐助的,既然你讀過書,那麼你的腦子迴路應該還是清晰的,只要我們現在轉身離開,那所關乎到整個山區,十幾個山村孩子們上學的希望小學就會泡湯。”

    好大的帽子!

    這兩人簡直就是流氓!

    我站在山坎上,怒目瞪着他們。

    雖然心裏有氣,但我並不渾,既然這件事真的關乎到希望小學,我也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

    我站在原地等他們,待他們上來的時候,我發現這一小段路他們竟然用了十來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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