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養狐爲禍 >第21章 黑暗中的呼救聲
    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進飯鍋裏。

    這是當年開發北大荒時的真實寫照,所謂的棒打狍子,指的就是我們現在要乾的事情。

    那是一頭小狍子,顯然是第一次遇到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危機意識,它逃離一段之後就折了回來,還蹦蹦跳跳的,根本就不知道這裏有無常的哭喪棒在等這它。

    姓程的女人反應很快,根本就不需要我提醒,在小狍子蹦跳到她身前的時候,只見她猛然起身,對着小狍子的後腦勺就是一悶棍!

    “呀,真打到了啊!”

    眼見姓程的女人一棍就將小狍子打暈,那性感女人和身邊三人急忙圍了過來。

    就在五人圍着小狍子嘖嘖出奇的時候,我則是從腰間拔出獵刀,準備拖着小狍子到河邊處理掉。

    然而,兩個女人卻是攔在我身前。

    “你們幹什麼?”我有些納悶。

    “你不能殺它!”性感女人先開腔。

    我就問她爲什麼。

    “它、它很可愛啊。”

    我苦笑着搖搖頭,指着遠處已經站在山頭上的落日說,再過個把小時天就完全黑了,眼下想要再碰到獵物很難,小狍子是六人唯一的口糧。

    姓程的女人十分乾脆地說了一句,野生狍子是國家保護動物,殺了就是犯法,之後又說他們五個就啃牛肉乾就着礦泉水過夜。

    我其實很想說,既然殺狍子犯法,那她剛纔那一悶棍子似乎也觸動法律底線了。

    不過這些城裏人個個都是怪胎,我也懶得理會他們,他們有東西喫,我早上進山的時候可是兩手空空,無奈之下,只能自顧自地走到一邊,看看運氣好能不能再遇見野兔子什麼的。

    “呀,有兔子!”

    在性感女人發出聲音的瞬間,我驟然轉身,迅速從箭羊皮袋裏抽出一支箭矢,上弦、拉弓!

    “嗖!”

    我射出的箭矢迅速穿破空氣,射中了一隻敲好路過的肥碩野兔子。

    和這些城裏人不一樣,我的箭矢是用白樺自制的,用刀削尖箭尖,再把箭身打磨光滑就行了,至於箭羽一般拔的都是雞毛或者鴨毛。

    提着野兔子的耳朵,我自顧自地走到小溪邊,開始清理。

    在我清理野兔子的時候,他們也在小溪邊的一塊平坦的空地上紮營。

    性感女人和姓程的女人閒着沒事幹,一個蹲着,一個站着,直直地看着我。

    和平時一樣,我先是挖了一個土坑,然後剖開野兔子的肚子,將它的內臟和看下來的頭顱都丟進土坑裏,再用土嚴嚴實實地蓋上去。

    處理完,我又對着它拜了拜,這才轉身清洗兔子。

    姓程的女人看了一段時間之後,忽然開口問我:“哎,你……爲什麼要這麼處理兔子和頭顱和內臟?森林裏生存講究的不是弱肉強食麼?”

    我沒有看姓程的女人,而是用開始扒兔子皮。一邊拔那血淋淋的玩意兒,一邊告訴她們這是規矩。

    萬物皆有靈性,它們在上一個輪迴,也許是個人,甚至有可能是認識的人。我們獵殺它們,爲的是生存,正如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但是,如果在山裏宰殺,就必須要將不要的內臟和頭顱埋在地下,好讓它們早一點遁入輪迴,不再受苦。

    聽我扯到靈異的東西,姓程的女人說了四個字,封建迷信。

    我聳聳肩,懶得跟她再解釋。

    當我生起篝火,並將兔子架在木架上之後,很快幾個人都被撲鼻的肉香味吸引了過來。

    待兔子熟了,我給他們分了肉,喫得差不多就自顧自地爬到樹杆上。篝火前,這五人有說有笑,姓程的女人話雖然不多,但氣氛還算融洽。

    他們正聊在興頭上,忽然五個人齊齊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第四道山樑方向。

    篝火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定的範圍,火光範圍之外那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夜裏起了風,雖然不強,但仍舊帶着一絲嗚咽,聽上去就好似有人在呼喚着什麼。

    “哎,華哲,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華哲就是兩個背登山包的男人之一,他和性感女人坐在一起,兩人看上去像是情侶,但似乎彼此之間又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華哲點點頭,看向眼鏡帥哥,後者點點頭:“好像是一個女人在求救,你們仔細聽。”

    聲音就包裹在夜風裏,由遠至近。

    這時候不僅他們,就連我也聽到了。

    這個聲音我之前和四叔在第四道山樑裏就聽過,當時四叔死活不讓我出去,我問他爲什麼,他沒有細說,只是告訴我,晚上在山裏無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能離開火光。

    當時我就問四叔,是不是山裏的鬼,而四叔則告訴我,山裏沒有鬼,但有很多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三個男人很自然站了起來,特別是眼鏡帥哥,白天他並沒有在姓程女人的面前展現出自己雄偉的英姿,他現在就像是一頭髮情的公野豬,急於在配偶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雄性魅力。

    他說自己聽到一個女人的呼救,另外兩人也點點頭,性感女人說自己也聽到了,唯獨姓程的女人擡頭看向我。

    我沒有下樹,而是告誡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火光的範圍。

    他們畢竟都是外來人,而且從來沒有在深山裏過夜的經驗,因此在聽到我的話之後,紛紛作出了不同的反應,其中那華哲走到樹下,擡頭問我那是什麼聲音。

    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出來,只是重複之前那句話,四叔的話肯定沒錯,畢竟在村子裏,但凡只要有人喊四叔幫忙,他從來沒有推辭過。

    見我也不清楚,眼鏡帥哥不由冷冷一哼:“膽小鬼,好歹你也是一個獵人。萬一真的是有人遇險了呢,你難道就這樣見死不救?”

    這人發情的跡象越發明顯,我懶得跟他計較。

    見我不吭聲,眼鏡帥哥就像鬥勝的公雞,高昂着頭,對着身邊兩個男同伴說:“走,咱們順着聲音去看看。”

    那兩人對視一眼,雖然也是有些猶豫,但他們也不想在美女面前掉面兒,硬着頭皮跟上了眼鏡帥哥。

    三人離開了約莫五六分鐘,那求救的聲音仍在繼續,性感女人站在姓程女人身邊,縮着身體。

    姓程女人一直看着三人離開的方向,而這時候,那呼救的聲音卻越來越近,不多時,前面黑暗裏就躥出一個嬌小的身影,她不聽地呼救,但就是不進入篝火照亮的範圍。

    性感女人要上前,卻被姓程的女人死死拽住,而這時候我也從樹枝上跳了下來,擰着眉頭看着她。

    這個女人的衣着倒像是我們這一帶的,只是她面生得很,我開口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說有黑瞎子在追她。

    一個女人,黑夜在深山裏,被黑瞎子追,這麼拙劣的藉口也真虧她想得出來。

    姓程的女人很精明,她定定地看着對方,讓她進來,並且說有我們在,黑瞎子不敢過來。

    但奇怪的是,她就是不進來,而且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發現她的臉色十分蒼白,就連嘴脣也是白色的。

    她在外面叫喚了片刻,忽然發出尖銳的笑聲:“你們很聰明嘛,竟然不上當,不過那三個傻子可就不同咯,他們現在肯定已經被吃了呢。”

    被喫?被什麼東西喫?

    她在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從背上取下獵弓,搭箭上弦。

    正當這時候,前面暗處快來急促的腳步聲,與此同時,三個男人同時大呼:“快跑,快跑!”

    在聽到三個男人聲音的同時,姓程的女人急忙轉身衝進帳篷,而性感女人則是傻傻地站在原地,這時候三個男人也進入火光,而在他身後駭然出現了一頭體型碩大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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