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向四叔，四叔也同時跟我對視，他的眼眸之中也帶起了一絲訝異之色。
“呲，呲呲……”
電梯電子控制面板上那用來緊急通話的位置再一次傳來雜音，那些沙響的雜音之中還夾雜着一些人的呼喚和吶喊，聽起來十分混亂，同時也顯得非常焦急。
“快來……快來救救我，快來……”
接着，電梯又回覆了正常，顯示器上的數字也轉換成了數字1。
出了電梯，我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對着四叔說了一聲，急忙朝着宿舍樓跑去，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才第一天上班，竟然就遇到了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從宿舍拿過跨過回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四叔正和程慕晴在商量什麼。
四叔見我拿了傢伙什，便對着我招了招手。
待我走近，四叔就告訴我，警隊那邊似乎又出了別的事情，他要帶着華哲馬上離開。
至於這裏，暫時就交給程慕晴和查凌負責。
我跟程慕晴沒什麼交集，雖然上次在第五道山樑裏發生了一件讓人面紅耳赤的事情，不過程慕晴顯然並沒有放在心裏，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姿態。
雖然剛下下來的時候，電梯出現了一些十分奇怪的現象，但第二次卻一切正常，電梯上到十樓的過程中，我甚至貼着耳朵在電子面板上，但仍舊沒有聽到任何異響。
出了電梯，來到拉麪店門前時，一個刑警走了過來，對着程慕晴說：“程隊，我們在檢查廚房的時候，發現冰櫃裏存放了大量的冷凍肉片，除了牛肉和羊肉之外，恐怕裏面還有很多貓肉。”
“能用肉眼分辨出來嗎？”
那刑警搖搖頭：“這個恐怕要讓專家驗證纔行。”
程慕晴沉吟片刻，又問：“除了貓肉之外，有沒有發現別的東西，比如藥物之類？”
“有，我們發現，死者似乎長期服用一種抗抑鬱的藥物，還有一些安眠藥。”
程慕晴點點頭，問道：“查凌呢？”
“他對大樓內還在加班的人進行訪問了，剛纔我還跟他通過消息，現在應該在十七樓。”
正說話間，一個女人尖銳的叫聲忽然傳了出來。
刑警們臉色驟變，急忙探頭看向窗外。
“這邊！”
程慕晴的反應能力很快，她通過聲音的方位很快就判斷聲音是從建築大樓內部傳來的，大樓是一個四方體，中央位置是一個很大的室內花園，頂部放置着透明的玻璃，即便是雨天，人也能在小公園裏散步、休憩。
程慕晴探頭出窗戶，發現斜對面十七樓位置有人跑過，她僅僅通過輪廓就認出了那人，當即呼喝出聲：“查凌，發生什麼事了？”
奔跑中的查凌急忙停了下來，也趴出窗外，對着我們這個位置呼喊：“隊長，剛纔有人說在十七樓的廁所裏發現了幾個血色大字，你也上來看看吧。”
程慕晴速度很快，當即轉身朝着電梯門跑去。
我和旁邊一個刑警也急忙跟上，另外兩個刑警則仍舊檢查現場。
“等一下！”
劉勇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按下電梯之後，電梯門緩緩合上。
只是在留下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縫隙時，電梯門竟然自動開了。
“哎？怎麼回事？”
劉勇又按下關門鍵。
結果電梯門又跟之前一樣，合到一定程度，又開了。
如此反覆三次，就連我也覺得不對勁了。
我急忙伸手抓過挎包，正打算從裏面取出牛眼淚和公雞血混合液的時候，小狐狸猛然從我的衣襟裏探出頭，發出尖銳的聲音：“啾！”
“若若，你怎麼了？”
這時候，電梯門合到一定程度，又打開了。
而就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小狐狸掙扎着從我的衣襟裏跳出，迅速衝出電梯，在電梯外對着我急忙比劃。
而當我明白它意思的時候，忙對着身邊的人大喊：“快，離開電梯！”
眼見旁邊的人都有些發愣，我第一時間抓住身邊刑警，用力將他推了出去，隨後對着劉勇大喊：“勇哥，快出去！”
劉勇也是個機靈人，他見自己沒有按關門鍵，而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急忙卡在門口，而我隨手攬過程慕晴纖細的腰肢，抱着她急忙衝了出去。
劉勇的半個身體從電梯門裏抽出來的時候，電梯門迅速合上，緊接着我們就聽到“哐當！”一聲，那電梯門裏傳出了十分刺耳、連續的聲響。
我們所有人都不自禁地捂住了耳朵，隨後“嗙！！”的一聲，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腳下傳來了一個輕微的震動。
“電、電梯怎麼會自動落下？”
我急急忙忙地從挎包裏取出牛眼淚和公雞血的混合液，給自己滴了兩滴，眼睛還未睜開呢，程慕晴那溫溫熱熱的手就伸了過來，從我手裏把塑料瓶子奪走了。
而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眼前並沒有鬼魂或者邪祟，而當我轉頭朝着那長長的走廊看過去時，卻發現一個身穿紅色衣服、扎着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正搖晃着手裏的同樣鮮豔欲滴的冰糖葫蘆，在走廊裏逐漸遠去。
程慕晴估計也看到了小女孩，她將塑料瓶子遞給我，並且用冷冰冰地口吻問：“那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
我回了一句，而小狐狸則是跳到我面前，對着我比劃了幾下。
它這個動作，很自然地引來了周圍保安和刑警的注意。
我當即將它抱了起來，再一次硬塞進我的懷裏。
“它說什麼？”
程慕晴又問。
“它說，剛纔是那個小女孩救了我們一命。”
程慕晴仍舊面無表情，但是劉勇和那名刑警卻是滿臉驚異地看着那空空蕩蕩的走廊。
這時候，那走廊裏似乎迴盪着一個清脆悅耳的童聲，她似是在唱一首童謠：
“深夜半，窺門縫，小鬼溜門賣泥糖，
泥糖苦，賣豆腐，豆腐爛，攤雞蛋，
雞蛋、雞蛋、磕磕，裏面坐了個哥哥，
哥哥出來上墳，背上趴着小人；
雞蛋、雞蛋、磕磕，裏面坐了個妹妹，
妹妹出來打滾，誰哭跟他回門，
雞蛋、雞蛋、磕磕，裏面坐個姑娘，
姑娘出來點香，爬到樹上懸樑……”
這個聲音好多人都聽見了，大家聽了之後，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顫。
“誰、誰家的熊孩子這麼不懂事，這大半夜的還唱這種陰氣森森的童謠。”劉勇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表情，他對着程慕晴說，“程隊長，實在不好意思，因爲年關到了，我們創業園合作的電梯公司也放假了，而這個電梯可能用得也比較頻繁，所以纔會出現剛纔那樣的事情。”
程慕晴正要說話，她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立即拿出手機，按下免提：“隊長，你們快上來看看吧！這牆壁上的字，好像是用人血寫上去的！”
這一次，我們沒有選擇電梯，而是選擇走樓梯。
一路上到17樓，在一個廁所門口，我們見到了查凌，他正在用自己的手機對着廁所牆壁拍照。
見我們走來，查凌急忙指着男廁所這邊的牆壁：“隊長，你們看。”
那雪白的牆壁上駭然寫着四個鮮紅大字——往右邊走！
往右邊走，不就是進入男廁所麼？
程慕晴皺了皺眉頭，對着查凌問：“你進過男廁所嗎？”
查凌搖搖頭：“沒有，發現這些血色大字的時候，我就打電話給你了。”
“走，進去看看。”
進入廁所之後，正對面的牆壁上又寫着四個血紅大字——往左邊看！
我們同時轉頭看向左邊，左邊同樣也是廁所。
這個廁所分了區域，我們正前面是小便區域，而左邊的一個房間則是有門的蹲坑，一共有三排，第三排在裏面的房間，劉勇及時解釋，說第三排裏面都是抽水馬桶。
同樣是正對面的牆壁上，寫着幾個血紅大字——上前十步，往右邊看。
雖然感覺有點不爽，但我們幾個還真的數了步數，當我們站定看向右邊，那第三排蹲坑的上方牆壁上又寫了——往前十步，往左看。
當我們進入第三排蹲坑，朝着左邊看去時，仍舊是幾個血色大字——往前十五步，往左看。
最後站定時，發現蹲坑的門上也寫了幾個血色大字——打開門，請進來。
我原本想伸手上前，結果程慕晴那已經戴上手套的手卻是將我抓住，她微微搖頭：“不要把你的指紋沾上去。”
話說，她說話的聲音和表情怎麼可能不會變呢，聽起來就跟機器人一樣，這樣的女人還真是個極品。
她上前開了門，發現廁所牆壁上寫着三個字——請進來，翻下馬桶蓋。
而當程慕晴進入廁所，並放下馬桶蓋的時候，上面的字則要小了很多，使得我們同時湊臉上去，只見上面寫着六個字——請不要擡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