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養狐爲禍 >第128章 露餡了
    “啾?”

    我這邊還沒開口呢,小狐狸就從我衣襟裏躥了出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看了谷覓妘一眼,之後對我比劃了一下。

    而我在看清它的比劃之後,直接用手將它按了進去,這小東西片子,什麼叫“本狐狸心情好,你順便把這女人也收了吧”。

    話說這小東西自從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之後,這思維就變得越來越離譜了。

    什麼叫順便把這女人也收了?

    小東西又探出頭來,我再一次將它按進兜裏,指腹在它的額頭上點了點,小東西略有些不滿地含住我的手指,還用它那略尖銳的牙齒蹭着皮肉。

    結果瘋女人硬着當着陶星和旁邊一些人的面,將她那如白玉一般的手指伸入我的衣領裏,將小狐狸從我懷裏抱了出來,眉目含笑:“夏雨弟弟到底是個粗人呢,你看把小若若都養瘦了。姐姐見者心疼,這幾天小若若就跟着我吧。”

    隨後她就丟了一個後腦勺給我,而小狐狸顯然是記仇剛我按着它,竟還從谷覓妘的肩頭探出小腦袋上,對着我吐了吐舌頭。

    小狐狸鬼精得很,我自然不用擔心它會在谷覓妘那裏受脾欺負,反而倒是有一種重回單身漢的感覺,一身輕鬆。

    和陶星站了約莫兩個多小時,我們只看到外邊人來人往,不是還有人扛着攝像機急匆匆地跑過去,總之外邊看上去很熱鬧。

    不過,奇怪的是,卻沒有人進入中央區域。

    這人站久了,自然而然地會覺得兩腿痠疼,再說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想那些個領導也應該差不多走了,於是十分乾脆地依靠着身後的大理石牆壁坐了下來。

    平時我們雖然也站崗,卻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站這麼久的,要站也是在大門口,而且一般都是一個小時換一人。今天主要是所有崗位都站滿了人,就連平時我們連腳都不踏的地方,也有人站着,所以這中央區域的大門口就只有我們兩人。

    “哥,哥。”

    “咋了?”

    我沒有擡頭,而是自顧自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已經被我焐熱的麪包和牛奶。這是我們的早餐,因爲今天情況緊急,大家都沒喫早飯,趙利國就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個麪包和一瓶牛奶充飢,並且承諾等領導走了,晚上加餐。

    這領導沒來,我也自覺肚子都在唱空城計了,所以很乾脆地撕扯開面包。

    “哥,快起來。”

    陶星說話細聲細語的,就感覺上課的時候,旁邊偷偷跟我說話的同桌。

    “哎呀,急什麼,人家大領導肯定是過來形式一下,然後就跟楊總他們去酒店入席喫飯了。咱們以前讀書的時候,見到的哪個領導不是這樣。”

    說着,三兩口就把麪包給塞進肚子裏,然後拆開吸管,一邊插那牛奶的紙袋,一邊埋怨:“話說老趙也真是的,就我這個頭和飯量,竟然就給我一個麪包充飢,別說站兩個多小時的崗,就是趴在那裏睡覺,我都會餓醒。”

    我正大口大口地吸着牛奶呢,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咳,嗯,聽起來有點耳熟。

    正要擡頭,就聽到小狐狸的聲音:“啾。”

    轉頭朝着右手邊的大廳看過去,卻是發現自己身邊什麼時候已經站滿了人。

    那整排整排,滿滿都是人啊!

    我忽然有一種被戰爭場面裏,逃兵被敵人包圍並要俘虜的感覺。

    尷尬,非常的尷尬。

    站在我前面不遠處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他的衣着很簡單,就如同一大清早就蹲在自家門前抽着旱菸的大爺,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很是親切。

    老人左右兩邊分別站着倆人,他們我都認識。

    左邊那位就是這個青年創業園的老總,楊城威;而右邊那位懷裏正是谷覓妘那瘋女人,她懷裏正抱着啃巧克力餅乾的小狐狸呢。

    至於他們後面,那是一排人牆,而且個個衣着人模狗樣,其中還有兩臺攝像機對着。

    連忙站起身,我將喝光的牛奶紙盒壓扁,隨手就扔向五十幾米開外,那位於角落裏的垃圾桶,那垃圾桶上面是菸灰缸,投放垃圾的孔只有旁邊兩個

    長方體。

    “噔。”

    在衆人的注視下,牛奶紙盒應聲而入。

    我似乎聽到人羣裏傳出了一聲驚歎:“哇塞,這哥們手也太準了吧。”

    白髮老人見我露了這麼一手,顯然也覺得十分有趣,當即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對着我說:“小夥子,我發現你剛纔丟東西的時候,手勢有些不一樣,跟誰學的呀?”

    這老人笑得真跟村口那二大爺超級像,我也嘴抽,竟然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二大爺,我這從小練的。”

    “誰是你二大爺呢,瞎認親戚。”谷覓妘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她這話其實是在向我解圍,不過老人似乎壓根就不在乎這些,他反而笑呵呵地說:“我在東北老家的確是排行老二,我這輩分做你二大爺,你不虧。”

    我咧嘴笑了,這老頭挺有意思。

    話說,我從小膽子就大,不然也不會上山當獵人了,領導什麼的,反正跟我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人家態度親切,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官。這樣的人,電視劇、小說裏多着嘞,他說話隨和,我也不避諱,當即抓頭傻笑。

    這個時候一定要傻笑,給人一種呆傻憨厚的感覺——嗯,我真特孃的機靈。

    老人又問我:“小夥子,你剛纔說那一手是從小練的,你咋練?”

    我笑着說:“大爺,不瞞您說。我小時候就一破馬張飛(注1),經常把家裏造得皮兒片兒(注2),不知道被我爹孃揍了多少回,後來村長說我這是閒的,我爹沒有辦法,每回他進山,就讓我到河灘邊撿石子打鳥,而且不用彈弓,徒手仍,這手法就是我爹教的。”

    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對着老人,因此他眼眸之中閃過那一絲亮光,我恰好地捕捉到了。

    他又問:“你爹要進山,他是去採山,還是打獵?”

    “打獵啊,我從小就想跟他進山,他不肯,說家裏就一張獵弓,要等他老了,或者埋了,才能給我。”

    說到我爹,我心裏並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對於我來說,我爹的屍骨能在十年後找到,已經算是一大幸事了。

    老人點點頭,他對着我伸出手,仍舊用村口二大爺一樣的口吻對我說:“小夥子,能不能把你的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我也沒多想,就把手深伸了過去。

    他用將我的翻了翻,並且用滿是老繭的手,在我的手心、虎口、手指一一觸碰過。

    末了,他又開口說:“你爹那張獵弓你已經用了?”

    “嗯。”我點點頭。

    “用了幾年?”

    “好幾年咯,具體我也說不上來,我爹死了十年,中間雖然有幾年我在上學,不過寒暑假我還是會進山樑子打獵,後來高中畢業後就跟着我四叔正式進山。”

    老人又摸了摸的左手,問我:“你準頭怎麼樣?”

    “還行,八十米內沒失過手,兩百米左右射傷過一隻黑頭隼。”

    “吹的吧!”

    說話的是老人身後一個看上去略顯肥胖的中年男人,不僅是他,旁邊的人也都是這樣的表情。

    我聳聳肩,懶得跟這些苞米計較。

    我發現這時候楊城威和身邊不遠處的谷覓妘對視了一眼,見谷覓妘搖頭,他也就沒有說話。

    的確是不需要多說什麼,就算知道我箭術不錯那有怎麼樣,反正人家又不能帶着我上塗山找若初。

    接着,老人又忽然問了一句:“你除了箭術不錯之外,還使刀吧?你虎口這繭,可比普通人厚太多了。”

    他一提到刀,我這纔想起來,最近因爲黑瞳的事情,我都習慣性地把獵刀別再褲腿兜裏,而現在旁邊人這麼多,我甚至看到不遠處還有武警,所以下意識地將右腿縮了一些。

    而要命的是,這老頭的洞察力敏銳無比,我這一縮腳他就發現了,並且擡腳踢了一下我褲腿。

    注1:破馬張飛,東北熊孩子的別稱。

    注2:皮兒片兒,亂七八糟、凌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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