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李兮顏開口,程衛風用他獨有的低沉嗓音說:“不是普通人,已經有兩個曾經跟葉美兮鬧過緋聞的富商死了……總之,你們快點回來,現在葉美兮失蹤,侯小蘭也不知去向,大家都忙得焦頭爛額。”
程衛風掛了電話,他並沒有在手機裏說得太清楚,不過我們已經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焦急。
身爲警察,最頭疼的自然就是命案,最不喜歡發生的也是命案。
先不說死者生前做了多少違心事,一個人死了,他的家庭必定爲此而出現缺口,甚至破碎,這樣的事情就算已經司空見慣,恐怕也很難平復心理。
因爲是在山上,這裏又沒有人,董凱開車很快。
但是在快要上大路的時候,前面卻是出現了很多人。
董凱一腳猛地踩了一腳剎車,車子在地面上蹭了十幾米之後才緩緩停下。
“怎麼了?”
程慕晴捂着額頭問董凱。
“前面有很多人圍在一起,將路堵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下去看看。”
我推開車門,朝着前面快步走去。
走上前,我對着一個站在路邊抽菸搖頭直嘆氣的中年男人問:“這位大叔,發生什麼事了?”
“唉,造孽啊!”中年男人先是看了我一眼,之後又是搖頭長嘆,“造孽啊。”
他沒有回我的話,自顧自地下了公路,朝着不遠處的居住地走去。
他不說,我只能自己上去看。有人在路邊放了一盞蓄電池燈,當我伸手擠開人羣,不需要森羅眼就發現馬路中央竟然躺着一具屍體!
爲什麼我還沒上去檢查,就知道她已經死了?
因爲她的肚子已經被剖開了,出現了一個大洞,那肚子裏的五臟六腑竟然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空空蕩蕩的腹腔!
而當我看清她半張臉的時候不由愣了一下,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之後我冷不丁地抽了一口寒氣——她是侯小蘭的舅母!
不多時,前面就聽到了警笛聲,程慕晴和張心然四人也都走了過來。
她們也很快就認出死者的身份,同時,另外一邊也急急忙忙地走來了兩個警察。這兩人董凱認識,他們一上來就跟董凱打招呼。
很快,警戒線就拉開了,人羣也被疏散到旁邊。
我們五個人都站在警戒線內,程慕晴套上手套開始檢查屍體,張心然習慣性地拿起本子開始記錄。
我則是一直圍着屍體在繞圈,不是看看屍體,又看向四周。
董凱見了,走過來問我:“雨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很奇怪,侯小蘭的舅媽死了不到兩個小時,這附近都是農田,也沒有反煞的東西,按理說她的屍體四周應該會有一些璃陽氣纔是。可是,我無論如何都感受不到。”
程慕晴忽然擡頭看向我,沉聲問:“這能表示什麼?”
“這說明有人殺死了侯小蘭舅媽之後,順道將她身上的璃陽氣也吸走了,這樣一來,侯小蘭舅媽的魂魄就無法凝聚。”
“所以,你已經推斷出兇手是誰了?”程慕晴定定地看着我。
我點點頭:“能直接吸收璃陽氣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鬼,一般只有殭屍纔會幹這種事情,不過殭屍不會挖人的內臟,但活屍會,所以兇手是活屍,而跟侯小蘭舅媽有關係的活屍,就是侯小蘭自己;當然,並不排除葉美兮。”
“她們只是卡望?頌帕善用來恢復她妻子的工具而已,並不具備活屍的特性。”說着,我轉頭看向身邊的李兮顏,“我這麼說沒錯吧,李小姐?”
“大個子說得很對呢。”李兮顏笑嘻嘻地說,“對了,別把人家叫得那麼老好不好?你一個二十幾歲的老男人喊我小姐,那我不是跟你一樣老了?”
老、老男人……
李兮顏這小魔女不禁脾氣古怪,說話也是刁鑽異常,很多時候隨便一句話就能對人造成一萬點傷害。
“以後就叫我小兮吧。”李兮顏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點點頭,繼續問:“對了,我想知道,侯小蘭和葉美兮是不是能夠確定卡望?頌帕善已經死了?”
“那是當然的咯,她們都受到了卡望的控制,並且還烙上了靈魂印記,這種靈魂印記只有人死了才能消除呢。”
程慕晴這時候站起身,她將帶血的手套丟到一邊的塑料袋裏,之後轉頭對着李兮顏問:“小兮,剛纔你說那十二具女屍是卡望?頌帕善用來複活他妻子的,能具體說一下過程和原理嗎?”
這其實也是我一直想弄清楚的,因此當下也直勾勾地看着李兮顏。
結果她卻是聳聳肩,一臉無奈地說:“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只不過他沒有告訴我,而且還沒有開始實施,屍體就已經被你們找到了呢。”
“程隊,我們現在怎麼辦?是留下來繼續查案,還是先回市裏?”
程慕晴則是看向我,一言不發。
好吧,我一個小人物又要決定她們整個隊伍的動向了。
雖然這個時候心裏或多或少有那麼一丟丟的小驕傲,但同時卻也是對自己的實力深感不足。
因爲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我轉頭看着被白布蓋着的屍體,而這時候,不遠處兩個正在討論死者的話傳入了我的耳朵裏。
“你說這到底是是會下的毒手,這也太兇殘了。”
“是啊,這得多
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怨?
對,怨氣!
怨氣是凝而不散的,正因爲這個特點,所以常有怨氣濃重的人死後,迅速將璃陽氣包裹,讓死者的靈魂迅速匯聚,變成怨靈。
如果兇手是侯小蘭,那麼她會在解除束縛之後,第一個殺死她的舅媽,說明她對舅媽本身就懷有很重的怨氣。
另外,死者被殺,屍體有被拖到路邊的草叢裏,無論死的過程有多快,肯定也會產生一絲怨氣,這些怨氣不用太多,只有有,我就能找出來!
想到這裏,我轉頭看向董凱,並讓他將四周的人隔離得更遠一些。
接着,又將幾盞燈都管了,只留下一張光源比較微弱的燈照着。
我從懷裏取出一張黃紙,然後開始摺疊。
見我摺紙,李兮顏就走了過來,認認真真地看着:“哎,大個子,你這折的是什麼啊,千紙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