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現在就是這個精英隊的軍醫了。
既然是軍醫，就有責任照顧好每個病患的身體。
量血壓，測心率，果然有問題。
血壓偏低，心率偏高，對戰默羲這麼強悍的人來說，連這種淺顯的問題都存在，只能說，傷已經重到他自己無法壓抑的地步。
是因爲之前被貓妖控制天鳳琴所傷，也是更早之前就已經存在的重傷。
現在傷上加傷，情況一點都不樂觀。
她將儀器收了起來，保險起見，再給他把了脈。
指尖觸碰之下，那條忽明忽暗的脈象，讓龍九兒猛地擡起頭。
“無妨……咳！”戰默羲別過臉，努力忍了下，卻還是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一車子人幾乎都被他劇烈的咳嗽，給嚇到了。
原來戰四少一直不願意開口說話，是因爲連自己都知道，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咳。
剛纔在隊伍面前沉聲下令，是不是又亂了氣息？
龍九兒分明聞到的味道，從包包裏扯出一條毛巾，捂在戰默羲的脣邊。
她左手落在他的背門上，努力給他推拿起來。
好不容易，戰默羲終於止住了咳嗽。
九兒想要將毛巾拿回來，卻被他一把扯了過來，隨手丟在一側，就是不讓她拿到。
龍九兒心頭有點胃酸，眼簾垂了下來，掩去眼底的苦澀。
“藏什麼？我都看到了。”
她又拿了一張紙巾，這次，主動給他擦拭脣邊的血跡。
血都吐在毛巾上了，這麼濃郁的血腥味，對她一個學醫的人來說，怎麼可能聞不到？
戰四少，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幼稚了？
她是真的心酸，根本沒有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傷得還要重！
“這藥，你先喝下去，回頭我再慢慢想辦法。”
龍九兒衝乾坤鏈裏取出一瓶藥，治療咳嗽的。
至於他的內傷，這絕對不是輕易能治好的事情，但這裏人多，戰默羲明顯也不想提及，她問了也是白問。
這一路上風險重重，唯一能做的事，保護好他，別讓他再受傷。
以他現在的脈象來說，再傷，神仙難救。
戰默羲將藥喝下後，九兒又取了條軟毯子蓋在他的身上：“睡會。”
從來沒有人敢命令他做事，可這一刻，有這丫頭在身邊照顧，他竟然莫名覺得安心。
這是頭一次，從別人的身上，感受到被保護的滋味。
從來，都是他去保護身邊的人……
不知道是真的累了還是什麼，戰默羲靠在椅背上之後，呼吸很快就均勻了起來。
車子裏很安靜，連一個開口說話的人都沒有。
偶爾，他會驚醒過來，看到龍九兒還坐在身邊，便安心又睡過去。
偶爾，驚醒過來之後，會下意識去看她的脖子。
睡眼朦朧的，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是不是真的看清楚。
只是，那句低喃的“對不起”，九兒卻聽清楚了。
既然，戰四少已經道歉了，昨晚的事情，就原諒他吧。
看到四少難得一見的脆弱，還有誰捨得生他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