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晉末逐鹿 >一百一十五節 凌風觀
    “師弟莫急,多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獵人的追擊,看師兄的。”賈智掐訣一引,低喝一聲:“疾!”一個暗紅色的銅鈴,從夜色中詭辯閃出,懸在半空中一顫一顫,脆鳴聲聲,循着高恩華逃走方向,飄忽着追了下去。

    “追魂鈴?”盧剛道:“若非師尊這件寶貝,還真追不上這隻老鼠精。”

    “這隻小老鼠如今憑藉城中房舍,街坊來阻擋咱倆追擊,慢慢追到天亮,或引來城中巡城守軍注意,小老鼠自然必向城外逃......”賈智嘴中說着,腳下卻一分也不曾放鬆,一付志在必得的氣勢。

    天地宗兩名長老追的一肚皮火氣,兩盞茶後,三人一前二後、倏忽間又圍着城中轉了三圈。

    高恩華一路跑的兩腳冒煙,頭上見汗,心中暗怨;貧道一不欠債恨,二無奪妻仇,從城南追到城北,又從城北追到城南、、速度剛稍放緩,一枚暗紅色的銅鈴,從夜色中一閃而出,在閃半中脆鳴一聲,爲身後兩名追兵指示了方向。

    “師兄,師兄注意。”盧剛祭出巨劍,指着前方高恩華興奮的大叫:“老鼠精慢下來了,準備殺。”

    高恩華忽地停步,碧雲劍在黑暗中一閃,劍指天地宗兩位長老,喝道:“兩位道友苦苦追逐,讓貧道佩服。”

    “老夫更佩服你,若非倚仗追魂鈴,我與師兄還真追不上你。”

    “你倆爲何而追?”

    “你爲何而逃?”

    “噠、噠、、一陣輕微腳步響聲,數條人影悄然出現在兩名老年修士身後。

    高恩華心中苦澀,面對兩名修士已無勝算,對方又增援兵,只能腳底抹油,繼續跑、跑、跑,正準備施展土崩閃遁形,忽聽盧剛一聲斷喝。

    “站住、來者是敵是友?”

    “誰和你是友?你倆混蛋驚了老夫好夢,不想死的快滾!”一個戲謔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高恩華一愣,聽聲音似曾耳熟,只是一時又想不起對方是誰,只聽來人又喝道:“滾,兩條桓氏的癩皮狗、、”

    賈智和盧剛兩人師門天地宗在修真界也大有聲名,素向來受人崇敬,連桓氏一族中人也客客氣氣,一聽對方破口大喊,立刻氣的一肚子殺意,直接催劍劈去。

    “殺!”兩柄巨劍凌空祭起,劍芒在夜色中冷冷一閃,一股懾人殺氣,比冬夜中的天氣還冷數分,劍威赫赫,“轟”的兩聲巨響中,兩柄巨劍被對方格了回來。

    “倆位想有面子的滾,一定要灰溜溜的滾?”

    “有面子的滾、和灰溜溜的滾,兩者有何不同?”盧剛一時沒想通,開口詢問。

    “蠢貨,有面子的滾是用腿走,灰溜溜的滾是要滿地爬、、”來人中,忽地跳出兩條身影,手臂一揮,兩團劍芒在黑暗中閃爍,直指天地宗二老,喝問:“想有面子的滾,還是灰溜溜的滾?”

    “師弟,我選他們滾!”賈智一聲厲喝,手中巨劍“呼”的劍芒暴漲,向來人斬去,盧剛揮劍斬向另外一條人影,對方徑直揮劍接下,雙方劍來劍往,鏗鏘有聲,鬥得甚急。

    高恩華趁機手駐碧雲劍,狠狠換了兩口長氣,靈力流轉,將疲憊的身體恢復,一看場中激鬥雙方,不禁迷惑,後來的這批人到底是誰?如今好似不危險,正好可以看看雙方比劍,看看天地宗道法的長短。

    天地宗劍法注意“重、拙、穩”之意,一劍就是一劍,巨劍當空一斬,好似巨神揮舞巨戈一斬,黑暗中劍芒呼嘯,挾雜風雷之聲,賈智和盧剛更是一邊催劍狂劈,一邊大呼小叫,企圖引來城中援軍。

    黑暗中對方兩名修士出劍堅韌輕巧,招式連綿圓潤,不慌不忙的將賈智和盧剛的攻擊一一破解,兩人雙劍相互救援,滴水不露,偶爾出劍一擊,頓如雷霆一怒般凌厲,似天外流星般奇幻,逼的賈智和盧剛心生寒意。

    “轟、、轟、、”雙方兩劍轟然連續相擊,火花飛濺,高恩華從雙方一攻一擊之中,慢慢悟出不少防守攻擊之道。

    一盞茶後,天地宗二老汗透中衣,追高恩華時,雙方圍着益州城來回來跑上小十圈,靈力消耗過大,黑暗中對面修士雙劍配合默契,比自己一師同門尚勝幾分,從劍意中看,對方顯然只在鬥劍,未動殺機。

    關健的是,對方尚有七八人和高恩華未參與打鬥,自己一方的援兵桓少一直未率人出現,賈智拿定主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撤!

    “一羣鼠輩,可敢留下姓名門派?”

    “鼠輩留名有何用處?”對面修士不急不燥,一聲斷喝:“還不自己滾?”

    盧剛心頭火起,舉劍便欲再鬥,賈智叫道:“師弟速走,此仇日後再報。”扯起盧剛,風一般向黑暗中遁去。

    對方來的一羣人也不追,任由天地宗二老逃走,黑暗中一時靜了下來,高恩華感覺對方是友非敵,但也仍然暗自戒備。

    “高道友,你站一邊琢磨半天,一定在猜測我等是誰,如今猜出來沒有?”鬥劍的兩名修士走上兩步,呵呵一笑:“老夫便提示一下,咱們

    第一次相見時,是在一個大茶壺中煮混飩,桓少那討厭的小子也在。”

    “無爲地宮,傳功和執法兩位長老!”高恩華頓時醒悟過來,低聲道:“兩位長老何時駕臨益州?”

    “呵呵。”傳功長老笑道:“桓氏派人請老夫來的,原本在彭城呆的好好的,本教益州鄭祭酒忽然遣人來書,說益州城中出現修真異寶青玉戒和玄雷鞭,小師君便讓兩個老頭子跑來益州看看真假。”

    “鄭祭酒一定是苦派中人,他多半是發現凌風道觀的祕密,一直派人在暗中監視,今夜發現小道遇到追擊,才通知二位長老出手。”

    “正是如此。”傳功老長嘿嘿一笑,戲謔道:“今夜得人稟報,高道友在城中夤夜跑步,老夫便也想來湊個熱鬧,可惜年紀大了些,追了數圈鞋都跑掉了,卻一直沒有追上高道友的步子......”

    “傳功長老見笑。”高恩華面上一熱,忽然想起衛氏雙姝,道:“壞了,兩位長老可曾發現雲渺宮兩位女道友?”

    “上次無爲地宮中撈出來的旱鴨子嘛?沒見着,她們怎麼了?”

    “正是她姐妹倆,今晚一起夜探凌風道觀,遇敵後分開走的,如今不知她倆安危如何?”

    高恩華極想向傳功長老求援,但轉念一想,天師道與雲渺宮爲奪益州各種供奉,已隱隱在暗中對抗,若冒然向天師道中人援救,等於把雲渺宮比了下去,千機夫人多半不喜,何況雙姝已逃走多時,如今也下落不明。

    “高道友,要不你帶路,咱一起去城去找一找?”傳功長老心胸坦蕩,倒沒想那麼多利害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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