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道長,胡女上去了。”
高恩華擡着一看,對慕容雪吋的用意心知肚明,但卻有心無力,厲聲喝斥:“公主還不向千機夫人求援,快去!”
司馬雪“哦“了一聲,不但沒跑,反爾將高恩華一抄,架到自己肩上,一步一步又一步,沿着山道向上攀登,雙腿越走越沉。
“哈哈,報應啊報應,哈哈、、”一陣得意而歡暢的笑聲從山道上方傳來。
高恩華仰頭一看,只見桓少一襲白衣,神采奕奕的站在山道盡頭的一塊大石上,晃着摺扇,,狂笑道:“狡詐妖道,數次算計本少,今日也會讓中了別人算計,哈哈,來啊,來啊,本少在山頂等着你四個賤民。”
天地宗長老賈智與盧剛帶着十數名修士,從大石後面走出來,堵住山道。
高恩華暗暗叫苦,自己已無力施術,下有不鹹山追兵,上有桓少伏兵,帶着三女,若想全身而脫,此番怕是難了,連忙將司馬雪拉至身後,將碧雲劍握在掌中,準備拼死一博。
“下流貨,還沒死呢?”衛子姬遠遠大怒喝罵。
“哈哈,鄉下賤婢,一會竹條、鞭子、藤條隨你們選。”
“小眼胖子。”司馬雪一閃身從高恩華身後躍出,喝斥:“閉嘴!”
桓少站在大石塊上望着下方的衛氏雙姝和高恩華,山風鼓盪,心潮澎湃,見司馬雪跳出來怒視自已,小眼神猥褻一掃,大笑:“參見公主殿下,哈哈,我桓氏素來以欺負司馬氏爲樂,一會公主也隨本少回道觀玩玩。”
司馬雪極想跳上去給桓少一個冰雪之怒,但又捨不得放開高恩華。
“白衣胖子,帶着你的人滾開,別礙老孃的事兒。”一道劍芒飛來,慕容雪吋御劍而至,踏着雪湮劍冷冷喝道。
“憑啥本少讓?你算那根蔥,給本少滾。”桓少斜了慕容雪吋一眼,一梗脖子,口氣更強硬的回罵。
一道白練般的劍光,自天而落,劍意殺氣萬千,慕容雪吋跳到大石上,雪湮劍直斬桓少,劍體未至,森森劍氣已將桓少四面封死。
“錚、錚、”一連串的火花四濺,吳鉤和雪湮劍急促相撞,慕容雪吋媚眼中充滿殺機,手一抖,漫天的劍影如雪花般灑落,將桓少籠罩。
“該死南狗,中山城外,便是你這胖子,偷襲陛下,給老孃去死!”
“當日中山城外,胡狗人多,才讓夷狄之輩佔了便宜,今日且試試。”
桓少乃桓氏天驕,慕容雪吋是燕帝寵妃,兩人全是不喫氣的主兒,一言不和,吳鉤與雪湮劍又是一陣撞擊,雙方目光如狼,狠狠盯着對方,只盼將對方斬殺。
高恩華仰頭一看,見慕容雪吋一夥山賊遇到桓少這夥劫道的,站在大石上斗的不亦樂乎,竟把自己這一方事主晾在一邊,當下拉起司馬雪倚在石後歇口氣,恢復靈力,等待衛氏雙妹靠近。
桓少小眼中全是火星子,左手一招,玄鐵棋盤自虛無中凝聚飛出,甫一出現,數十枚棋子紛紛脫落棋盤,從四面八方嚮慕容雪吋罩去。
“錚”一聲輕鳴,千絲萬縷的清芒在慕容雪吋指掌間乍現,殘箏弦猶如千手觀音將擊來棋子一一擊回。
大石塊上地方狹窄,不利於退閃騰挪,肥胖桓少一發狠,吳鉤縱橫捭闔,直劈豎斫,招招都是拼命的招式,慕容雪吋身嬌力弱,兩人距離太近,道法又使不上,只能揮舞雪湮劍硬抗。
“錚、錚、”連續三擊,每一次鉤劍相擊,慕容雪吋便後退一步,藉以緩缷吳鉤之力,三步之後,身子已在大石塊邊緣。
不鹹山王長老見慕容雪吋情勢危急,掐訣頌咒,三柄法刀瞬間刀影暴漲,如車輪般大小,掠過衛氏雙姝,隔空向恆少側面斬來。
“夷狄廢物,不是圍攻,便是偷襲,一羣廢物。”桓少揮鉤將三柄法刀擊退,只緩了一緩,立被慕容雪吋佔了先手,雪湮劍如梨花暴雨般刺來,再不給桓少反擊的機會,桓少又一步步退了回去。
“可惡小眼南狗,給老孃閉嘴!”
“好沷辣,慕容寶的妃子玩起來一定不錯,今日本少走桃花運,公主、寵妃、兩名賤婢全湊齊了,一會服下五石散,把你們全折騰服了,哈哈......”
慕容雪吋聽不清桓?倌鈽妒裁礎5見他一臉猥褻神色,小眼掠過自已皮膚時,彷彿一把勾子般撓來撓去,令人渾身汗毛倒立,面色不僅稍變?br/>
慕容雪吋無奈,只得揮雪湮劍硬抗,一步一步又一步的退回大石邊緣。
“雲渺宮女修聽好,大爺們慈悲,放你們一條生路。”不鹹山董長老見勢不妙,喝道:“還不快走。”
衛氏雙姝一聲不吭,一左一右上前抄起高恩華,腳下蝴蝶刃光華大盛,刃光燦爛,托起高恩華,拉起司馬雪,一起騰空掠去。
董長老搶上來,揚聲叫道:“無恥南狗,竟敢欺負我家娘娘,敢不敢換個地方比劃比劃?”
“敢。”桓少小眼一瞪,叫道:“本少不是讓人嚇着長大的,豈會怕你一羣夷狄之輩。”
“死胖子。”慕容雪吋道:“有種跟老孃下山去,剝了你的豬皮。”說完一個箭步躥下大石塊,在半空中御劍而起,徑直向山下飄去。
“今日不教訓教訓你一羣夷狄之修,本少不姓桓。”桓少御空而起,不甘心的看看遠去的衛氏雙姝,心中狂罵;晦氣,真是晦氣,一會定把這個瘋狂胡人女修捉住鎖好,狠狠鞭打,不打她個慘嚎求饒,難泄心頭之憤。
兩夥修士御劍遠去,原登飛從一塊山石後現身,眼神猶豫不決,原計劃讓老主人慕容雪吋奪回玄冥劍,讓新主人桓少擒拿衛氏雙姝等人,一箭雙鵰,自已兩邊討好,不料兩位主人見面後,自己先咬起來了,眼前難題來了,自已究竟應當幫那一位主人呢?
雲渺宮內,一偏殿內。
高恩華半邊臉色烏黑妖豔,浮腫彈指可破,神智一時清醒,一時暈迷,千機夫人聞訊而來,仔細查看傷勢後,隨後半響不語,殿內氣氛一時凝重如鐵。
“師尊。”衛子怡低聲詢問:“高道長傷勢如何?”
千機夫人道:“毒針大部分被護甲遮擋,只是臂膀上這一針卻入血既溶,高道友曾服丹自救,短時間內性命無憂,只是這浮腫不退,確是不妙。”
“宮主娘娘。”司馬雪道:“我用玄冥劍在師父傷處劃個口子,讓腫血流出來,好不好?”
“不到萬不得已,先不要放血。”千機夫人搖首道:“這毒針上附有慕容老對的道法,用劍劃口子排毒只能治標,血中劇毒尚存,傷口稍一凝固,仍會浮腫如初。”
司馬雪手無足措,心中七分恐懼二分委屈一分惱火。
在她心中,高恩華就象一座山般安全,從未想到高恩華也會昏迷受傷,除了恐懼,一想到高恩華奮不顧身保護衛子怡,心中又隱隱有一分惱火。
“師尊。”衛子怡忽道:“宮中不是有千年人蔘、成形何首烏、上品雪蓮等補品靈藥嗎?我們雖不懂解毒之法,但將這些靈物給道長服下,補充靈力,也好有力氣與針毒抗衡。”
千機夫人點頭道:“此法可行,子怡持本宮手令,至後殿找你牛師叔拿藥去吧。”
望着匆匆而去的衛子怡,司馬雪心中舒暢一些,心想只要高恩華能安全無恙,在這亂世之中,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自己乃帝王之女,一些小事,不必計較。
高恩華服下諸般靈藥後,氣息穩定悠長,清醒時,自已也開了數個方子自救,可是不論服什麼丹藥,臉上浮腫一直烏黑妖豔,且慢慢向胸口蔓延。
四五日之後,雲渺宮附近所有知名醫師,全被請來出診,但慕容老祖以大道之修爲煉製的冰尾冰,普通醫師豈能隨意破解,查看之下,莫不搖頭而去。
益州城,鄭府內。
原登飛近來總頭帶一個大竹斗笠,笠下以輕紗遮面,在那也不肯摘下,說話聲音嘶啞不清,顯的十分怪異。
“姐夫。”鄭松泰見狀大感詫異,問:“你又不是女人,以紗遮面,確是爲何?”
“唉。”原登飛一聲長嘆,道:“昨夜一時貪涼,搬張竹椅在堂口躺着,一直睡到半夜,讓秋夜過堂風一吹,中了風邪,如今眼歪嘴斜,以紗遮面免得嚇着你姐姐母子。”
“姐夫這要多麼愛姐姐和孩子啊。”鄭松泰發出一聲感嘆,伸手向大竹斗笠抓來,笑道:“在下瞧瞧如何?”原登飛在慕容雪吋動也不敢動,在鄭松泰面前卻無顧忌,身影一飄一閃,道:“莫鬧,莫鬧,過兩日便自動好了......”
“讓在下看看。”鄭松泰更加好奇,又一次伸出手抓大竹斗笠,卻發現原登飛一蹦一跳,已然走的只能看到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