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道君 >第一七零章 復出有望
    阮氏呆坐着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這個邵家嫡長子的狠辣手段他是領教過的,她扶持的孃家人,全部死光了,把他們母子的外圍助力給拔了個精光。

    所謂的抵兩條人命是指誰,令她不寒而慄。

    邵平波一走,邵無波和邵伏波兩兄弟立刻來了,等了邵平波離開纔來的。

    見到母親神色不對,邵無波問:“娘,怎麼了?”

    阮氏泫然欲泣,“那個詩社想辦法解散了吧,瞞不過他的眼睛,他看出來了。”

    邵伏波問:“他說什麼了?”

    阮氏哽咽淚流,搖頭道:“還不是你們不爭氣,文不成武不就,否則他焉敢直接威脅我!散了吧,一想到你們姥姥全家的慘況,我就害怕!”說罷伏案痛哭流涕,顫抖着雙肩哭的傷心。

    見母親哭的如此傷心,做兒子的是最受不了的。

    聽聞直接威脅上了自己娘,又見哭成這樣,身穿甲冑的邵伏波頓時炸了毛,暴怒道:“王八蛋,我拉他到父親面前理論去!”

    “回來!”邵無波一把拉住了他,“他既然能說出詩社的事,肯定心中有數了,到了父親面前抖出來,你自己先吃不了兜着走!”

    邵伏波指了指痛哭的母親,難道就這樣算了的樣子?可想想也的確奈何不了人家,用力跺了跺腳,一臉氣呼呼,坐一旁扭頭生悶氣去了……

    燕京宋家,闔府上下沉靜在一種莫名的壓抑氣氛中。

    構建在權力上的勢力,一旦失去權力,勢力立刻瓦解。

    從王橫帶回女兒開始,一股風向讓宋家不寒而慄,往日踏破門檻的門庭,再無人前來問津。

    就連平常護衛宋府的法師,一個個也被門派招了回去,幸好這是在京師,幸好大司空童陌不願讓其他人心寒,暫時倒也沒人敢上門找茬。

    同樣因爲童陌的原因,在衙門坐班的宋全也還在原位,但冷暖自知,周邊同僚的態度已讓他寒意陣陣,各種冷嘲熱諷,知道被一腳踹下去是遲早的事情。

    下班,宋全失落落回到了家,去給父親請安的途中,碰到下人領了個人一起同往。

    平常宋全未必會把這個人記在心裏,但現在是真的記住了,宋家唯一一個沒有離開的修士,陳歸碩!

    他還主動笑着和陳歸碩聊了兩句。

    內宅正堂,宋九明端坐,宋舒和劉祿站立兩旁。

    進來的二人見禮是當然,不苟言笑的宋九明對陳歸碩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嘆道:“走的走,散的散,宋家的法師就你一人還在,患難見真情吶!沒想到衍青在世時還交到了一個真心朋友,最近缺少人手,讓你辛苦了。”

    陳歸碩心中無語,他也想走啊,誰願留在這等麻煩降臨,可是沒辦法啊,他是被牛有道脅迫來的,牛有道一天不給話,他也不便走。

    不過慶幸的是,牛有道給他安排了退路,這邊事了後,倒也不怕沒地方去,否則就這樣跑了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去哪,上清宗還要清理門戶來着。

    “老大人言重了,師兄在世的時候待我不薄,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師叔在哪,我就跟到哪。”陳歸碩看着宋舒說了聲。

    宋舒笑了,一臉欣慰,一副沒看錯人的樣子。

    宋九明頷首,一臉欣賞,心中也是感慨萬分,的的確確覺得是患難見真情,如今這世道,這樣的人真的是不多了!

    朝劉祿揮了揮手。

    劉祿拿了十萬金票,走來塞入了他手中。

    一看這麼多錢,從來沒有過,陳歸碩內心哭笑不得,沒想到這樣倒是發了筆大財,這宋家的家底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雄厚啊!忙假意推辭道:“無功不受祿。”要塞還給劉祿。

    宋舒喝道:“矯情什麼,給你就拿着,這是你應得的。”

    見狀,陳歸碩只好訕訕拱手謝過。

    宋九明道:“從今天開始,你不是外人,和我宋家是一家人,只要老夫能再起,絕不會虧待你!”

    這裏話剛落,外面有下人出現在門口,手裏拿了封信。

    劉祿過去,接信後問了兩句,撕開信看了看,隨後快速而回,稟報道:“老爺,北州駐京城的聯繫人送了封信來。”

    屋內幾人奇怪,宋九明皺眉道:“邵登雲給我的信?”

    劉祿:“沒說誰的,您看。”信遞上。

    宋九明接到手看過後,精神一振,人站了起來,環顧衆人道:“老夫有復出的希望了!”

    此話一出,衆人也跟着精神一振,宋全忙問:“怎講?”

    宋九明沉聲道:“信上說牛有道人在韓國,北州那邊已探明他要去大雪山冰

    雪閣求取赤陽朱果給海如月的兒子治病,只要拿下牛有道,便是將功贖罪,相爺那邊也就有理由幫我說話了!”

    宋舒:“爹,會不會有詐?”

    宋九明揚着信道:“既然是北州駐京城的人給的信,想必不會有假,何況我這個情況,北州也沒必要再對我出手。老夫當初還奇怪,那廝亂晃個什麼勁,現在許多謎團都解開了,原來是赤陽朱果!”

    宋全既高興又擔憂,“北州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宋九明:“北州這個時候伸手,是在雪中送炭,估計指望老夫以後發揮什麼作用,這個人情老夫領了!”

    宋全:“拿下了牛有道,相爺就能幫爹復出嗎?”

    宋九明:“我跟了他這麼多年,大家都看在眼裏,我已將功贖罪,他要是一點舊情都不念,未免讓其他人心寒。再說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宋舒咬牙道:“那小賊把我宋家害慘了,我親自去解決他,方泄我心頭之恨!”

    “你一兩個人去有什麼用?你有絕對把握嗎?小賊的狡猾你還沒領教嗎?難道還要老夫再搭一個兒子進去嗎?一把年紀,多動腦子,什麼樣的身份幹什麼樣的事,打打殺殺的事交給那些自以爲是的匹夫去幹,死多少都是活該!”宋九明喝斥一聲,回頭看向劉祿,“聯繫留仙宗的人,告訴他們,拿下牛有道老夫就能復出!”

    宋舒揮手指向外面,“他們的人都跑光了,一羣見風使舵的小人,還找他們作甚?”

    宋九明喝斥:“計較這個、生這個氣有意義嗎?人家跟你就是爲了利益,你給不了人家,還指望人家爲你白白賣命不成?何況局勢如此,他們也不想惹麻煩,可以理解,而除了這幾家咱們如今還能找誰?咱們找別人,別人未必肯幫不說,搞不好要直接找朝廷邀功,他們受了老夫的影響,這個風頭上一時間也沒那麼容易找到依附的權勢,會出這力!”

    回頭又對劉祿道:“正好他們也要找牛有道算賬,告訴他們,事成後老夫必不虧待,這次讓他們務必盡全力,不能再失手了!”

    “是!”劉祿領命。

    站那的陳歸碩眼珠偶爾轉動兩下……

    一個時辰後,陳歸碩出了宋府,來到了離宋家不遠的酒樓,要了壺酒,佔了張桌子,坐下小酌了幾杯,趁人不注意時,塞了張小紙卷給擦桌子的夥計……

    鼻青臉腫的商朝宗被人扶了起來,抹了抹鼻血,看着帶了羣人怒氣衝衝而去的鳳若男。

    沒辦法,紙包不住火,鳳若男終於知道了真相,知道壓根沒十萬鴉將那回事,純粹是一場騙婚。

    鳳若男怒了,感覺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利用工具,找商朝宗理論時,忍不住怒火,打了起來。

    商朝宗依然不是鳳若男的對手,白遙那邊似乎有心看商朝宗喫點苦頭,沒插手不說,反而制止了別人插手勸架。

    “還不快去看看王妃。”藍若亭對下面人喝了聲。

    立刻有親衛跑去追鳳若男。

    被打鬥動靜驚來看熱鬧的圓方,在旁搖頭唏噓不已,對商朝宗那是滿臉同情意味,娶個這樣的老婆實在有的受,想當初若不是咱幫忙,你只怕連房都圓不了。

    他上前施法幫商朝宗檢查了一下,回頭對一臉關切的商淑清道:“郡主不用擔心,一點皮肉傷,沒什麼事。”

    這邊剛扶了商朝宗回屋上藥,親衛跑了回來稟報:“王爺,王妃走了,帶了一批人馬出了城,說是回廣義郡孃家去了。”

    “走了好,永遠別回來,潑婦!”商朝宗怒吼了聲,轉瞬又呲牙咧嘴,扯痛了嘴角被打裂開的口子。

    幫他上藥的商淑清勸道:“哥,這事換了哪個女人都會生氣,嫂子在氣頭上,你就讓讓吧,趕緊派人追回來吧!”

    商朝宗也在氣頭上,一拍茶几,“誰都不許追!”

    藍若亭朝商淑清擺了擺手,“郡主,王妃那脾氣,估計追也追不回來,乾脆讓王妃回孃家消消氣,等大家都冷靜了,都願意面對了,再派人去請也不遲!”

    “唉!”商淑清苦笑着嘆了聲,搖了搖頭,想想也是。

    屋外又有親衛進來,遞上了一份情報,藍若亭看過後,對商朝宗道:“王爺,有消息說,燕國派往各國驛站的祕諜遭到了六國的大肆清洗,損失慘重!”

    正幫商朝宗施法活血的圓方忍不住咧嘴“嘿嘿”一聲。

    幾人一起扭頭看來,藍若亭道:“看大師的意思,似乎已經知道這事?”

    圓方呵呵道:“那些祕諜本就是燕國朝廷派出來衝道爺去的,一路上又是盯梢,又是追殺,又是截殺的,給道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害我們躲躲藏藏反覆跑來跑去,最終逼得道爺出手和他們較量,最後被道爺揪住了他們的尾巴,就知道他們不是道爺的對手,你們看,現在倒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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